赵怀德家。
“怎么没见赵大龙那个游手好闲的家伙?”陈春阳问道。
“大龙听了你的建议已经出去找工作了,已经出去好几天没回来了。”刘正花微笑地说道。
赵大龙肯出去找工作,都是陈春阳的功劳,现在陈春阳对于刘正花来说就是金龟婿。
一旁的三月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赵大龙居然出去工作了。
“得了吧要是那个臭小子真的出去找工作就好了,说不定是去哪里鬼混了。”
“不然怎么会房间的衣服都不拿一件走。”赵怀德抽着烟说道。
“也许赵大龙就真的出去工作了也说不定。”陈春阳还是站在刘正花这一边的。
然而这一次三月站在了父亲这一边,她打死在心里也不愿意相信赵大龙会出去工作。
“对了我来找你是和你商量租借土地的事情。”
“这个我已经和你们打过招呼了,从魔窟出来的时候,你应该还记得吧!”陈春阳看了一眼烟雾缭绕的赵怀德。
陈春阳故意强调一下魔窟两个字。
“记得呢。”刘正花很配合地说道。
“你真的要用来种菜吗?”
“不然呢?”
“你种了有销路吗?如果没有销路还不如种水稻,毕竟每年水稻成熟的时候村里的陈友军都会来收。”
“陈友军来收?”
“呵呵!”刘正花突然没好气地说道。
“怎么了妈?”陈春阳好奇地问道。
三月的脸上也露出难色。
刘正花顿了顿说道:“陈友军来收粮简直就像是电视剧里的土匪一样。”
“他就是土匪。”三月也忍不住说道。
“对。”
“一百斤的大米一角钱一斤收走,而且村里的人还必须要去他那里交粮。”
“10块钱一袋大米?”陈春阳双瞳都睁圆了,他知道农民种的粮食不值钱,但是也没有想到这么不值钱。
“对啊!每年都这样。”
“我还记得前年有一个村民实在是不想去陈友军那里卖粮食,结果就被陈友龙带着人来教训了一顿。”
“后来就带着一家老小离家了龙溪村,再也没有回来过。”
“还好啦,还有一角钱,多种点糊糊日子也还算可以。”赵怀德说道。
“呵呵!软骨头!”刘正花毫不客气地说道。
“你一天除了抽烟,就只会跟着赵大龙一起去赌博,家里的那几亩地差点就被你败光了。”
“你说你有什么用?”
“还好三月找了一个好人家,靠得住的人,像我,找你这么一个废物,不知道哪天就被陈友龙带着人来给废了。”刘正花突然伤心起来。
陈春阳看见他们两口子吵架突然不知所措。
“你说这些做什么呢?”
“我现在不是也打算好好过日子了吗?大龙也出去工作了,这个家的日子总会好起来的。”
“好起来个屁!就凭你刚才说的那句话,这个家的日子就好不起来。”
“那你去把陈友军干掉,叫他不要低价收粮。”赵怀德突然发怒起来。
“这不应该是你这个男人的事情吗?你就只会对着自己的老婆发火。”
“有本事在家里大吼大叫,没本事在外边大吼大叫,这就是你赵怀德。”
“我真是瞎了眼,跟了你这样一个没有的男人。”
“你再说,行不行我……”
说着赵怀德突然扬起了巴掌,做出一副要打刘正花的样子。
如果放到以前的话,也许刘正花会退缩,但是刘正花今天不知道是为什么,就是要和赵怀德死磕到底。
刘正花仰着一张带泪的脸,一双皱纹分明的脸,一张饱经风霜的脸。
大吼道:“你要打就打吧,反正今天我也不想活了。”
“爸,你不要打我妈!”三月大叫道。
“赵怀德!”陈春阳也怒视着赵怀德。
赵怀德看着刘正花的脸深深地叹了一口气 ,曾经和刘正花结婚的时候就只有一双崭新的被子。
甚至就连一套新衣服也没有,更别提什么缝纫机,自行车和收音机了。
刘正花这一跟就是半辈子。
啪——
赵怀德扬起来的巴掌狠狠地打在了自己的脸上。
一张自以为充满尊严的脸上。
赵怀德深深地吸了一口烟,又把烟丢在了地上,用脚踩灭了。
“对不起正花,都是我的不好,是我不成器,让你和两个孩子受苦。”
刘正花一双紧闭的双眼,缓缓地张开了,一张熟悉的脸似乎又出现了在刘正花眼前。
脸庞棱角分明,一双眼神炯炯有神,这个是赵怀德年轻时候的模样。
赵三月和陈春阳震惊地看着赵怀德。
陈春阳捏紧的拳头缓缓地松了下来。
如果赵怀德的那一巴掌真的敢大刘正花,别说三月了,陈春阳第一个就跟赵怀德过不去。
“什么都别说了,现在要做的就是要让这个家的生活越来越好,活出个人样。”
“你以为你这几年在村里有人样吗?”
“别人都在背地里指着鼻子笑你,笑我们一家。”
“是,正花你说的对。”赵怀德这个时候就像一个犯了错误的小孩认错一样。
“所以要我说啊!与其种水稻低价被陈友军收走,还不如相信春阳一把,也许他真的就有办法在稻田里种出蔬菜。”
“妈你放心我还能种出黄金呢。”陈春阳缓和气氛开玩笑地说道。
刘正花摸了摸眼泪说道:“要真是那样就好了,你们的生活就不用愁了。”
“春阳你真的有办法吗?”赵怀德语气中带着恳求地说道。
“有没有办法你自己看咯!”陈春阳把吴兵的订单给赵怀德看。
赵怀德和刘正花,一脸震惊。
“行!只要是为了你们的生活和这个家,我就跟着你们干。”
“去tm的陈友军。”
“这才有一个男人的样子嘛!放心吧陈友军那里有我。”
“不过老爸你突然叫我春阳还有点不习惯,你还不如继续叫我陈春阳。”陈春阳开玩笑地说道。
“可不是,你突然叫我老爸,我也不习惯,你还是继续叫我赵怀德吧。”
一家人都笑了起来。
滴——
突然长长的一声车鸣,一辆黑色的奔驰行驶过了赵怀德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