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萍萍本就不是什么大气的女人。她早些年是梁婉清的跟班,在梁婉清闺蜜团里一点也不起眼,如今家中一朝得势,最想的就是在梁婉清跟前耀武扬威一把,把昔日踩在自己头顶的人压下去。
抢了宋许国不算什么。她对宋许国也没有特别喜欢,只是出于他是梁婉清的丈夫才会抢。如果宋许国不是戴了个“梁婉清丈夫”的帽子,她是懒得理会的。
她最中意的当然是魏齐。那次见到魏齐之后她曾尝试回家找家里人,想用什么办法强压着魏齐让他跟他妻子离婚,然而直接被驳了,甚至还被父亲骂了一顿。
她这才知道魏齐背景有多硬。
再后来她又想从江夏这里打开局面,便又去求了家人。一开始家人还答应得很爽快,甚至也觉得把魏齐夫妻俩闹得离婚,让穆萍萍上位,对穆家大有帮助。
然而铩羽而归。
他们想要找江夏麻烦不能自己动,因为卫生系统不是他们的地盘,只能找其他家帮忙。但是找过去的时候刚开口,他们就被怼了回来,后来还被上头找理由骂了一通。
穆萍萍这才知道,那位看似只是个小医生的江夏其实也有人保,起码他们家暂时是动不了她的。
魏齐那里没戏,她的快乐来源就少了一个,那只能找梁婉清和以前她认为曾经欺负过自己的人家的麻烦。
现在她又因为梁婉清的儿子早产,简直是天然找麻烦的借口。
“她妒忌我,想让我不好过,故意要害我。”穆萍萍紧盯着宋许国,“这口气,你给不给我出?”
宋许国其实并不信前妻会做这种事,不过他知道穆萍萍的性格,难得脑子管用了一回,用了个让穆萍萍马上喜笑颜开的理由。
“她不敢吧?”
穆萍萍觉得这个说法实在太让自己舒坦了,满意地道:“你说的有理,不过宋安邦绝对不能饶了他。宋许国,家里有鞭子吗?小孩子不听话就得用鞭子抽。”
宋许国听得面皮一阵抽动。宋安邦养了八九年,他对这个儿子还是有一点感情的,但他也深知穆萍萍的难缠,更别说宋安邦这次不占理。
但他还是挣扎了一下:“不用吧?我拿老太太拐杖多打他几顿吧。”
“不用?”穆萍萍的声音重新变得尖利起来,“宋许国你再说一遍?”
宋许国马上怂了:“好好,你别生气,我去找根鞭子来。”
“好好抽他一顿,然后把他送走!”穆萍萍生了孩子,倒是有了点母爱,“要是他趁我们不注意害我们孩子怎么办?”
“这……送哪儿去啊?”
穆萍萍道:“还能送哪?送给梁婉清!做出这种事来,你拿鞭子抽他一顿,然后打断他两条腿!让他绊我。”
哪怕把宋安邦送回去,她也不会让梁婉清好过。
有儿有女又怎么样?家里没人工作,坐吃山空,女儿那么大点,儿子两条腿还折了,变成了残疾。
她倒是要看看,梁婉清的日子能过得怎么样?
……
梁婉清跟宋许国离婚之后就不在大院里住了,而是回到了当初在草厂胡同里置办的小院。房子有点旧,但是比较清净。两进五百平的小院只住她们祖孙三代仨人,已经算是空旷了。
这大半年来,她也学着江夏在院里开出了几块地。从江夏那里找来了些据说特别不错的种子,还嫁接了几株葡萄树,跟自己的母亲和女儿一起,把小院装点了起来。
祖孙三代在院里劳作,清净有趣,又能挥洒汗水,都喜欢上了这种感觉。
如今已经是春天,小院里已经绿意盎然。梁婉清前些日子出了月子,江夏今天带着几个孩子过来看他们家新生的梁安然,小名然然。
梁婉清怀孕前期家中动荡,身体有些虚弱,不过后来就养了起来,小然然看起来非常健康。
周素出面,让梁婉清恢复了文工团的工作。虽然只能打杂,但总算是有了一份收入。梁母则是在街道申领了些糊纸盒的手工活,一个月也能赚点钱,起码够买三人粮食的。
她们自力更生,虽然有些日子过得有些紧吧,但还算过得去,甚至觉得比以前还充实了些。
今天难得江夏来她们这边。抱着梁安然的梁婉清很是开心,望着在外面院子里跑着玩的几个孩子,脸上带着浅浅的笑意。
“婉清,你们这弄得已经挺不错了啊。”江夏摸了摸梁安然肉乎乎的小脸,“等这小不点可以起来跟着他姐姐到处跑着玩的时候,你这的葡萄也就能挂果了。”
梁婉清疑惑道:“是吗?我感觉今年就差不多了。你看都开花了。”
江夏道:“看看吧,今年就算结果,也不会太多。不过应该够你们娘几个吃的。”
“能尝尝鲜就行。自己种东西自己吃,我以前没体验过,现在觉得真好。”梁婉清感叹,“怪不得你宁愿住这种老院子,也不住楼房呢。”
江夏道:“那是。楼房哪有这宽敞方便?老房子只要修整好了,各种功能房都安排上。除了采光差点,其他的都比楼房好。”
等到了后世,采光也能改善,所以四合院才越来越贵。
两人聊得开心,忽然听到外面嘈杂的声音,似乎还能听到小孩的哭声。
梁婉清身子一震,马上抱着梁安然站起身来,脸上露出惊恐之色:“六月,我……我怎么好像听到安邦在哭?”
江夏也听到小孩哭了,但无从辨别是否是宋安邦。她也不觉得宋安邦会出现在这里,于是安慰道:“应该是其他家的小孩,不会是安邦……”
正说着,从门口气势汹汹地闯进来一波人,而小孩的哭声也越来越近。
江夏也惊讶地站起身,只看领头的两个人,她就知道梁婉清没听错,真的是宋安邦。
不过宋安邦现在正被一个警卫模样的拖着,走在最后面。
其实根本不能算是走,他纯粹是被拖着的,小脸已经痛苦地扭曲了。而比他的脸扭曲更甚的是他的双腿。在地上被拖出一个让人看了胆战心惊的角度,明显出了问题!
他虽然在哭,但嗓音已经沙哑,显然已经哭了不知道多久,现在已经都快哭不出声,看着实在是可怜。
梁婉清惊呼一声,差点把梁安然摔下。
江夏赶紧接住小婴儿,梁婉清不及道谢,便朝着宋安邦扑了过去。
“安邦?安邦!安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