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夏刚进家门就感觉到不对劲,感觉家里的气氛好像跟前段时间不太一样了。
可能是一种特殊的磁场,结婚十几年,如果丈夫离得近的话她隐约会有些察觉。
看来是魏副司令回来了啊。
果然,往院里走了两步,她便看到一直跟在魏齐身边的警卫员沈三元从厨房那边出来,随即听到魏齐在那喊:“怎么样,三元?是不是六月回来了?”
沈三元站在厨房门口,先是冲江夏敬了个礼,叫了声“江主任”,随即进了厨房:“首长,是江主任回来了!”
其实家里的警卫员和勤务员一开始都叫江夏“夫人”,被她强烈反对,就改成了“江主任”。之前她行政上是副主任,勉强也能称得上“主任”。现在职称是主任医师,称呼“主任”就更没问题了。
看他们这做派,江夏有些无语,这是干嘛呢。自家这位大老爷厨艺一般,很少进厨房。因为他做的东西味道不咋样,没人吃。
他平时工作又忙,没时间练习,家里还有勤务员在,便没怎么动过手。
江夏将车子停好,几步拐进厨房:“稀罕啊,大老爷今儿要动手给咱们弄东西吃了?”
魏齐确实在厨房忙活。他已经换了家居服,外面还套了条围裙,弄得有模有样的。围裙上面有些水渍,不知道是不是洗菜的时候弄的。
“这不是去了趟南边嘛,他们那的菌子不错,我就带了点回来给你们尝尝。”
滇南的菌子?
他胆子真大,这玩意也敢带回来吃。别是什么红伞伞白杆杆的吧?还是什么吃了可以看到小人儿的那种?
“你带回来的什么菌子?牛肝菌还是什么见手青?”
江夏没去过滇南旅游。后世她想去来着,还没来得及准备就穿越了。除了红伞伞白杆杆,就只知道见手青和牛肝菌。
牛肝菌是在四九城的滇南餐馆里吃过,味道还不错,不知道正不正宗。见手青则是听人家说弄不熟就会产生幻觉,可以看到什么小人儿大象啥的。
魏齐得意道:“好多种呢。今天让你们尝尝鲜。不过见手青就是一种牛肝菌,我这次也带了点。”
呃,不会吃死人吧?
江夏胆战心惊看着他在那翻炒锅里已经切成片、一时看不出是什么种类的菌子和腊肉,耸鼻闻了闻,辨认了一下,觉得好像确实没毒。
她毕竟是学中医的,现在水平已经很高,凭借气味不能说完全确定,但能定个十之八九。
看来这家伙还是靠点谱的,应该是询问了当地人。
再看灶台对面的小桌上已经摆了几个盘子,上面盖着大碗,应该是已经弄好的其他菜。有一个灶眼上炖着大砂锅,正冒着白烟,闻味道还是挺香的。
江夏厨艺比魏齐强多了,应该说比家里任何一个人都强。要不是她太懒,平时懒得动,爷几个肯定要缠着她多下厨。
所以她一闻就知道应该是山鸡菌菇汤,看来今天是滇南专场。
正打算掀开砂锅盖提前尝尝丈夫的手艺,外面传来了车铃响,接着是几个孩子的声音。
“今儿妈已经回来了诶,真难得没有加班。”
桃桃应该是看到了江夏的自行车,知道她已经下班了。
江夏放弃去偷吃的打算,从厨房里出来:“都回来了?”
阿信奇怪了:“妈,您今天怎么在厨房?难道今儿您下厨?”
几个孩子的眼睛都亮了起来。
江夏神秘地笑笑:“可不是我,我刚回来。你们肯定想不到是谁做的饭。”
阿智停了片刻,迟疑着道:“难道是我爸?他回来了?”
那边阿信的脸都皱起来了,父亲回来的喜悦完全被父亲正在做饭这个可怕的事实掩盖下来:“不是……妈您怎么不拦着点我爸?”
魏齐把炒好的菜盛出来,出门瞪了二儿子一眼:“怎么着?看不上你爸我的手艺?”
阿信撇撇嘴:“您自己说说,自己手艺怎么样。不能说难吃,但是也不好吃啊……”
他的声音在魏齐的瞪视下越来越小,最后消声,“我是说事实嘛……”
江夏憋着笑,拍了拍二子的肩膀,让他好自为之。人家魏副司令难得下一回厨,口头上总得支持一下嘛。
桃桃倒是机灵,去厨房看了看,出来给自己老爹比了个大拇哥:“老爸,这么长时间不下厨,您手艺见长啊。”
魏齐满意地点了点头:“还是闺女有眼光。”
阿信无语:“妹,那你多吃点。”
桃桃眨眨眼:“我饭量就这么大,你让我吃多少。不过为了支持老爸,我决定多吃一碗。”
真拼啊。
阿信觉得自己得佩服一下自己妹子。
江夏笑着摇摇头:“你们去歇着吧,我跟你爸一块准备。等会记得过来端菜,而且吃完饭你们负责洗碗。”
“知道了,妈。”阿智老实地应了下来,带着弟弟妹妹先进屋了。
江夏也跟着进了厅,回卧室快速把衣服换了,见几个孩子在那似乎还有些愁眉苦脸,忍不住笑道:“行了,你爸好不容易下厨一回,给他点面子。我去帮他调调味,看能不能把菜拯救一下。”
阿信马上支棱起来:“真的?今天的饭就靠您了。”
“就你挑嘴。饿你两顿就知道不挑食了。”江夏瞪了他一眼。
进了厨房一看,魏齐仍然在忙活,显然没有被打击到。
江夏笑了笑,过去帮忙。见她来了,沈三元自觉地离开了厨房,去警卫室了。
“今天我跟你一块准备吧。”江夏道,“你去切菜,炒菜我来。”
魏齐也不介意:“是不是二子让你来的?”
江夏笑道:“你冤枉他了,我自己来的。省得咱们的国家功臣在前线流汗,在家也流汗。孤单单一个人在厨房忙活,多可怜啊。”
魏齐也笑了,凑近了道:“现在我可没流汗,力气都放在晚上呢。”
江夏忍不住翻了翻白眼。
都四十多了还这么激动,不知道的还以为他是个二十岁的毛头小子呢。
呵,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