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连午饭都没有留就离开青山村的姜子严坐在马车里叹气。

侍从不清楚情况,还有些疑惑,“世子之前不是打算在村里住下么?”

姜子严扇子轻敲着下颚,斜睨了侍从一眼。

侍从立刻不敢再问了。

他是知道百货坊的背后肯定有皇室参一脚。

只是怎么也没想到太子会亲自出面。

更让他无法确定的是太子的身体。

如果太子身体依然孱弱,陛下和皇后定然不会同意他远赴边关。

若太子身子已好,那是什么时候好的。

过年那会他在宴上还听有人说太子又病发了。

想到今年对方意外的没有出席新旦家宴,难道其实那时候就已经来了潼关城。

但怎么会呢。

有什么事情重要到太子殿下连新旦家宴都不参加,大冷天千里迢迢跑来潼关城。

另一点让他不解的是,太子与阮昭的相处模式。

虽然说话期间两人并没有多交谈,但依然能从两人的眼神交流或言谈举止看出关系不错。

现在只能等太子离开,再寻阮昭。

毕竟他总不能一直待在这里。

三日后,阮昭正式给赵堇廷治喘鸣之疾。

既然对方已经知道她具有特殊的力量,她便也不故作虚假。

治哮喘要比祛毒简单多了。

怕又会出现上次的情况,所以这次刘院使也被允许在外面等着。

其实刘院使很想进去看,但他也知道每个医师都有自己的独门绝技,必是不能外传。

阮昭已经愿意与他分享那么多医理学识,他不应该得寸进尺。

可就是抑制不住心中的好奇。

之前的祛毒已经让他想得几个日夜都睡不着,如今身处现场,更是煎熬。

钟硕坐在木墩上,看着刘院使在大门口来回走,走得他都有些烦。

“我说刘院使,你能不能坐下来等。”

刘院使脚步一顿,只能走过来坐下。

只是屁股像长钉子似的,时不时倾身去瞧里面。

整得钟硕都跟着焦急起来。

所幸这次持续的时间并不长,也没有出现上次的意外状况。

阮昭率先走出来。

钟硕立刻起身。

“三娘……”

刘院使已经提着衣摆小跑过去,“阮先生,如何了?”

阮昭莞尔一笑,“一切顺利。”

说着侧头往里示意。

刘院使一见,连忙快步进入药房内。

他跑太快了,阮昭都没来得及叮嘱一句,只能跟钟硕道。

“大概半个时辰后才会醒,之后再好好休养两天便可以了。”

钟硕对阮昭是万分信任,她说没事那就绝对没事。

想到困扰外甥二十多年的病痛终于能彻底被拔除,绕是粗犷汉子,此刻也不由红了眼眶。

他叉着腰转身,仰头看着天空,似乎想把眼泪憋回去。

阮昭也能理解他的心情,没说什么,只是整理袖子,便要去前院。

谁知钟硕突然转过神,抓住她的肩膀一把抱住她。

阮昭愣了一下。

好在钟硕只是抱了一下就飞速放开。

他红着眼眶,声音微哑,“三娘,谢谢你,我也不知道该怎么感谢你,总之,你是我们钟家的大恩人。”

阮昭闻言不由失笑,倒也没跟他客气。

“既然这样,那我就给你个机会报恩吧。”

钟硕立刻把胸口拍得砰砰响,“你尽管说,只要我能办到,一定都给你办全,命给你都行。”

阮昭哭笑不得,“我要你命做什么,真要了说不定就成仇。”

钟硕憨憨一笑。

阮昭无奈道:“现在军中是不是要开始育苗了?”

她说的是麦子和粟米育苗,差不多三月就要种植,按照实际来算,这个时间段真是育苗的时候。

钟硕也反应过来她指的什么,立刻点头。

“对,已经在开始育了,怎么了?”

阮昭道:“我这有寻到一种新粮种,和麦子,粟米之类有些类似,都可做主食,不过毕竟是新粮种,目前还未知道具体情况,不过我能保证的是产量不会比麦子和粟米低,而且一年可生两茬,我想借点田地。”

说是借,其实就是想用军田来种。

事关粮食,别人自不会轻易相信,更别说尝试。

茶好歹还是看见过,知道其价值的,新粮可不一样。

但如果错过这一季,就得继续等。

她不想再一拖再拖。

既然身边有可用的助力,自然要用上。

用军田来耕种,等丰收时也更有说服力。

钟硕微愣了愣,略寻思了下,就明白她的意思。

他有些好奇道:“此种新粮是何物?”

阮昭道:“这种新粮叫水稻,外表同麦子有点相似,穗为垂坠形。”

她便说边拿过树枝在地上画起来。

钟硕看完,点点头,“或许你可以再换一个要求。”

阮昭诧异,没想到钟硕会拒绝,毕竟他对粮食也很重视。

钟硕笑道:“不是不同意,不过这事,或许你再等几天就会有好消息了。”

阮昭挑眉,眯眼瞧他。

钟硕只是指了指药房。

阮昭若有所思。

钟硕伸个懒腰,道:“我先进去看堇廷。”

屋里,安公公连忙小跑回内室,脸上表情有点纠结。

他刚刚是应刘院使的吩咐来问阮昭太子何时醒。

没想到就看到两人抱在一起,还相谈甚欢。

之前因为钟硕的态度,他们就一直以为他心悦阮昭。

只是后来他亲口推翻了这种猜想。

但是现在,他又有点不确定。

安公公心里惴惴不安,可千万别发展成甥舅相争。

如阮昭所说,赵堇廷在半个时辰后醒了过来。

这次醒来,不似上次一般还有后遗症。

他能清晰的感觉到,整个身体都极为轻松轻盈,且充满力量感。

“殿下,您醒了,怎么样,感觉如何了?”刘院使见他醒来,连忙问。

安公公正要过来搀他坐起,却被他拒绝。

赵堇廷手撑着硬实的床板坐起来,深深吸了口气,手不觉的抹上心口。

以前他只要用力呼吸,心口总会有些许刺痛感,呼吸也似有什么堵塞,无法畅通的感觉。

可如今这些异状却都消失无踪。

他第一次感觉到呼吸是这般容易,气息是这般纯净。

他抬起手握了握。

这时算好时间的阮昭和钟硕也过来了。

两人刚刚正带着几个孩子在林子里开垦田地。

“安平,堇廷醒了吗……”

他才进门,就看到自家外甥转过来的脸。

他心中顿时一喜,“堇廷,你醒了,太好了,身体怎么样,感觉如何了?”

他快步走到床边,结果却发现外甥还是看着门那边。

转头才想起后面的阮昭,忙也招呼阮昭过来。

阮昭迎上赵堇廷复杂的目光,轻轻一笑,“不下来走走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