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前那种情况是极为凶险的,他做的梦又不好,被吓住了,一时分不清梦和现实,极度的想见清鸾,看看她好不好,才叫她过来的。
他越是这般,凤清鸾越是放不下,“爹爹,你梦到了什么?”
她说这话很是艰难,不想再揭白棠苏的伤疤,可她想知道到底是什么,于是话说的狠心又不忍。
好在白棠苏知道她的意思,并没有责怪她的意思,他笑笑,“也没不能说的。”
凤清鸾意识到什么,暗自责怪自己真是被万国来朝弄的晕头转向,连一些细微的东西都是后知后觉的。
白棠苏调整好一个舒适的姿态,眼神恍惚,回想起自己做的梦,梦里的一切都令他揪心现在想想亦是刀子磨的疼。
“我梦见了清容。”短短几字,尚来不及说别的,白棠苏已经哽咽出声,喉咙处像是堵住了厚厚的棉花,积满了水液。
凤清鸾听到,先是一怔,红唇一下子散去所有点颜色,煞白到连眼睛都是无神,她张张嘴,想说些什么,但却猛的一愣,要说什么呢?她问着自己。
白棠苏不愧是她的亲生父后,自己尚在悲痛当中,却还是第一时间察觉到凤清鸾的情绪不对,他摸摸她头,声音渐渐飘渺。
“梦见了她出生时,你满是喜悦,阿颜更是高兴,后来看你们长大,尤其是清容,她娶亲的时候,满院华室不及其一。
再后来,我看到清容死在北凉,四肢分解,满是不甘的眼神,还有华寒,当年一尸三命,未尝不是另一种的撕心裂肺。”
见他说起旧事,还是以梦的形式,凤清鸾听着,心里一个咯噔,当即觉得他接下来说的事更不好。
果不其然,白棠苏继续道:”我当时以一个旁观者的身份看的揪心不已,想着阻拦这件事,再后来……”
他顿顿,不大不小的嗓音落寞,“我看到了清宸。”
说起清宸,凤清鸾心里忽然有个想法成真了。
凤眼抬起,看着白棠苏的神色,发觉她的爹爹,这位当了几十年的太后皇凤君,眼神变得犀利起来,分毫不坠白家与皇家的威严,端的一副一人威、满皇宫比不上的威仪。
“我和你母皇娇疼出来的玉衍王爷,国祚皇室江山许她一半之名,最后死在了战场上面,孤零零的什么也没留下,我就恨不得杀了那些敌邦之人。
更看到了你这个做姨母的同她反目为仇,见她的死报传回京城,露出了快哉的表情。”
说着,白棠苏的眼神已经转到了凤清鸾脸上,审视的目光犹如刀子刮了一层又一层。
凤清鸾想说话,说她不会这样的。
白棠苏的威严散去些许,“我知你不会这么做的,可是梦境太真,我亲眼所见清宸独自一人站在无边无垠的战场上,脚下、身上,血液成河,尸体更是毫不夸张的堆成了山脉。
这个梦我不知自己做了多长时间,只知道清宸杀人如麻,孤傲的姿态不允许她倒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