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村长叔!你快救救我啊!”
“不管我之前有没有绑走四丫,至少她现在没有我的手里呀!”
定三牛一看脖子被套住,也不敢反抗,只得冲着定村长所站的方向大声地求援。
“这件事情,现在唐氏才是主谋,差爷别只抓我呀!”
“我就是个被唐氏哄骗的可怜虫,差大爷就把我放了吧!”
他已经领教过安东衙差的功夫,知道自己在他的手底下,根本走不了两招,索性懒得再做无谓的挣扎。
只是......他不敢反抗,却不代表他就会乖乖地跟着差爷离开。
他知道,一旦他和唐氏出了村子,到了镇上的衙属,被交给县太爷。
到那时再想自救,恐怕就实在太迟了。
定修能看着三牛侄子被套住,不由得急上心头。
他朝着山坡下方望去,山道上黑漆漆的,连半个人影也看不见。
他分明让自家孙子去老定家报信,怎么他们家的人到现在还没赶过来?
再迟下去,他也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了。
“呵!放心!你与唐氏一个都跑不了。”
“我自会把你们二人捆在一起,让你们到了县衙也做对苦命鸳鸯。”
安东手脚麻利的将定三牛的双手捆好,几乎是没有丝毫犹豫地又将地上的唐氏一把捞起来。
等到把这对男女捆在一起,串成一串后,他才轻轻地松了一口气。
不管怎么样,先把两个人犯捆起来再说。
就是不知道,现在顾娘子人在何处,到底有没有找回孩子。
安东正惦记着顾娘子的下落,冷不丁地觉得身后一痛,发出“砰”的一声闷响。
他闷哼了一声,身体一僵,快速地转过身。
只见一个陌生汉子,手里正举着木棍朝着他用力地挥舞过来。
刚才他的后背上挨的那一下,正是这个汉子干的好事。
“好哇!你是什么人?”
“好大的狗胆,居然连官差都敢打!”
安东紧咬着牙,忍着背上的疼痛,朝着这个汉子便是飞起一脚。
“你管我是什么人?你说自己的官差,却根本没有穿衙差的衣服,腰间更是连佩刀都没有。”
“哼!我今天就要跟大家伙儿一起,把你这个冒充差爷的大胆狂徒拿下。”
定大胆举着木棍,梗着脖子冲安东大声地叫喊着。
“乡亲们!这个冒充官差的小子只是一个人。”
“他要抓咱们村的三牛和唐氏离开,谁知道他到底是哪路货色?”
“大家可千万别被他给骗了,把三牛兄弟和唐氏救下来再说啊。”
有了定大胆的振臂一呼,立即有几个之前就围在安东身边的汉子响应起来。
大多数人虽说都手无寸铁,可他们这边人多啊!
“你们!”
“定村长,你就眼睁睁地看着这些无知村民,围困着我逼我放人不成?”
安东瞪着合围住他的村民们,简直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之前他还有些庆幸穿着常服出门,如今却是连肠子都快要悔青了。
早知道定水村的这伙刁民们,居然这样胆大包天,他就该换身衣服带上佩刀过来的。
定修能早在定大胆对“差爷”动手的那一刻,就躲开了。
此刻正站得远远的,看着乡亲们围住这位“官差”,脸上没有丝毫的表情。
“这位小兄弟说得是哪里话?”
“你之前虽说拿出了一块腰牌,证明自己的身份。”
定村长说着顿了顿,上下打量着安东露出一抹怀疑的神色。
“可谁又知道,那块腰牌不是你随手捡来冒大头,糊弄我们这些庄稼汉的?”
他看着“差爷”的脸上,露出不可置信的神情,缓了缓又继续说道。
“三牛是个老实的好孩子,关于他绑了四丫要银子的事,想必都是误会。”
“至于唐氏,更是被大家捉奸在菜窖里,沉塘的命运是跑不了的。”
定修能只要一想到,自己的权威被眼前的“差爷”给搅和了,就觉得气不打一处来。
他若真是差爷倒还罢了!
问题是......他现在越看这家伙,越像是冒充的。
没道理他们定水村上下这么多人,被一个冒牌货耍得团团转吧!
“只要你把三牛放了,再把唐氏交给我们处置。”
“大家可以不追究你冒充衙差,在村子里捣乱的事情。”
安东看着定村长,简直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他这是听到了什么虎狼之词?
闹了这么一场,定水村的人竟然以为,他是冒充的官差?
难不成他们以为如今这个世道,居然会有人胆敢冒充衙差办案抓人?
谁会有这么大的胆子?
一个个都嫌自己的命太长了?认为这世上有人连官差都敢假冒!
果然,定水村的这群家伙,上至村长下至村民,全都是胆大包天的玩意儿。
连这样的事情都想得出来!
他们难道不知道,在连苍王朝,但凡有人敢冒充官府中人,一旦被抓到便要诛三族吗?
只是反过来想想,安东便又理解了。
他们若不是胆大包天,也不至于养出定三牛这种,敢找人索要二百两白银的恶徒。
“你们这群刁民!好大的狗胆!”
安东眸光森冷,看向朝着他越围越拢的村民们,紧紧地握住拳头。
“你们都是怎么想的,竟然以为我是假冒的?”
“难不成衙门下发的腰牌,也有人敢捡来胡乱冒用?”
“当真是活得不耐烦了?”
他看向几个围拢过来的村民,气得几乎七窍生烟。
“谁知道你是不是余家村那位顾娘子派来的汉子?不知道从哪里捡了个腰牌,这才敢冒充衙差。”
定修能冷哼了一声,一口咬死了安东冒充官差的身份。
只要他们打死了不认那块腰牌,这位差爷便拿他们全村人没有办法。
等他们救下三牛,再把唐氏沉了塘,一切都尘埃落定之后。
哪怕把这位差爷得罪了,大家也能来一个不知者不罪,将一切罪过搪塞过去。
只要三牛不被带走,他们总有办法把人送得远远的,哪怕送进山里去也好过交给衙门。
定村长冷眼看着安东,心里绕了百八十圈,总算想好了对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