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雷光明明灭灭透过窗棂映射于地板。

姜黎九侧身而卧,以手支起头,看向下方男子颀长轮廓。

许是太累。

或者身体弱,又受邪祟惊吓,沈玉锦几乎钻进被窝,瞬间入眠。

她刚想起身把人抱到床榻上睡,忽觉头晕目眩。

“姜黎九,过来……”

冰室里所听过那道飘忽不定的声音再度传来。

识海内,曾在善飞心脏位置见过的饕餮纹宛若活物,从黑暗中走出。

它张开一张大嘴,“完美的灵魂,过来,让吾吃了你吧!”

“原来你便是隐藏凶兽饕餮阵纹中的一缕神念。”

姜黎九瞳色疏淡,闪过一抹银辉,灵台内霎时天寒地冻,

饕餮身形一僵,忽而化成一个身穿黑袍的老人,“没看出来,小姑娘有几分本事,竟让我天玄道人亲自动手。”

“天玄妖道?”

“妖道?”老者笑,花白长发漫天飞舞,周身灵力夹杂煞气,“飞升便是仙,什么妖邪,长生才是真!”

“丫头,乖乖把灵魂交出来,带你一起渡劫飞升如何?”

“想要我的灵魂,且看你有没有这份本事!”

姜黎九话落,祭雪感应主人心思,“铮”一声,裹挟凛冽杀意向对面袭去。

天玄闪身躲开致命一击,随后却是眸子一亮,“仙品至尊级灵器,若有宝物提升,极有可能升成圣品甚至传说中的神品灵剑!”

“若有此物傍身,何愁渡劫不成?”他眼底闪过一抹贪婪。

他的身体,已被诸多污秽气息侵蚀,想过天劫,怕是难上加难,被天雷劈死的概率极高。

若是,能将眼前小丫头纯粹的身躯据为己有……

“你想夺舍?”

姜黎九感应到那股磅礴神魂威压汹涌而来,凤眸一冷。

以魂魄强度来说,天玄这六年来,大致突破元婴后期进入离窍期,再让他继续吸食修真者元气与修为,估计很快就要化神。

这样飞快提升境界,说明死于他手之人多如繁星。

如此邪修,人人得而诛之!

几乎刹那间,天玄飞来,一股神念将她牢牢禁锢。

他一步步走近,“反应倒是快,年纪轻轻已是元婴初期,实属难得。”

“可惜……”

“你的一切都只能为本道做嫁衣。”

“本道曾见过你,你是修真界剑尊元镇的亲传弟子,只要夺舍你,便有很多机会接近他。”

“届时,便能借机夺舍于他,气运天成之命,极品灵根,容貌亦是一等一的好,乃是难得的好舍体啊!”

说着,他哈哈大笑,仿佛自己已代替元镇成为人人仰望的存在一般。

“既是天运之人,你就该知晓,打其主意,会死的很惨。”

姜黎九声音淡淡,脸上亦是面无表情,丝毫没有即将魂飞魄散的觉悟。

“本道自有办法。”

天玄看她无所畏惧,眯了眯眼睛。

他这一生最讨厌的。

便是硬骨头!

越是硬,他就越想看其跌落尘埃,粉身碎骨,跪在自己脚下求饶……

“小丫头,你若是跪下唤我一声师尊,且成为我的魂傀,以后本道带你一起飞升如何?”

“带我飞升?”

姜黎九眼底眸色疏离冷淡,说出的话直指要害,“四个弟子死其三,吾欲飞升,只剩善吾一人,你也曾这般许诺他们吧?!”

“想骗我入你邪宗,做梦!”

“我姜黎九这一世,定要堂堂正正踏上那飞升上界的天梯,绝不会与你这阴沟老鼠为伍。”

这番话彻底惹怒了天玄。

他冷冷看来,周身黑漆漆的雾气弥漫,“敬酒不吃吃罚酒,你想走人间正道,本道偏偏让你摔进泥潭,再也爬不出去。”

“天地命魂,皆为吾所用。”法诀一出,阴寒煞气几近凝结。

姜黎九眸光一凝。

入眼是两根布满褶皱的手指直奔她眉心点来。

神魂攻击,其他人皆无法干涉。

除非结有魂契,可与自己结魂契的沈玉锦没有修为,一旦参与,必会身受重伤,魂体损毁。

思及此,她在看见天玄道人的瞬间,已屏蔽灵台。

现下,唯有靠自身了!

就在玄天冰冷的手指贴上额心之际,一道七彩光芒从姜黎九左手腕爆发而出。

“啊!”

天玄捂住双眼失声痛呼。

与此同时,又有一柄厚重古朴的长剑凭空而出。

“噗嗤~”

魂体被刺穿。

姜黎九见状,没时间想太多,双眸一闭,身上缠绕的魂丝“砰”地被震裂。

她手腕翻转,祭雪挽出一道凌冽弧度,猛地飞身而上,狠狠击碎天玄残魂。

一连串打击下,寄身于饕餮残念里的魂体逐渐消散。

老者眼里的不甘溢满而出,“小丫头,你和元镇,我一个都不会放过,等着我天玄的报复,定让你们死无葬身之地,魂魄永不安生!”

“尽管放马过来。”

话还没说完,黑色身影已消失无踪。

姜黎九神识微动,想离开灵台,出去看沈玉锦。

谁知画面一转,她竟立在高耸入云的山巅之上,白色茫茫大雾连绵天际,风过,泛起层层浪涛。

不远处,只有两座简洁清雅的小竹楼。

她记忆中没有来过这样的地方,看起来像是哪家仙君主峰。

可是这样清贫……

一时间,还真是想不到。

以元镇那样一心修剑道的剑修来说,主峰亦是没有这么……

过分节俭。

毕竟,不是谁都像沈玉锦那样,独自占一座仙山,门下却只有自己一个弟子。

“铿铿锵锵……”

一道道剑鸣遥遥入耳。

姜黎九抬步走去,发现山沿边唯有一处狭窄险恶的木栈道。

顺势而下,半山腰。

满地寒雪,腊梅傲然绽放一簇簇耀眼的红。

一道身穿天青色道袍的男子踏雪舞剑,招招简单,又满含杀机,险中取胜。

就像是,她自己所习惯的打法,不留余地,出手便不给对方,哪怕是自己,留下一点点退路。

仅仅是一个修长挺拔的背影。

竟如此熟悉。

还有一种,眼睛酸涩的滋味,她走到梅花树下。

花瓣纷纷,白雪簌簌。

她眼尾泛红。

练剑之人终于停下,回眸看她,清冷眉目中是满满复杂难懂。

他收剑,负身后,轻叹,“小黎九,又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