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说,江晚星从不认为自己和容疏衍的爱情有多刻骨铭心。
但她在病床上躺了两个月,容疏衍都没有过问一句,实在是有些离谱。
这时候,金承灿从外面走了进来。
他是听到消息之后特意赶过来的,却在进门之后故意佯装不知道,想要逗一逗江晚星。
“呦?醒了?”
然而江晚星此时的注意力完全在容疏衍身上。
她皱着眉头问道:“容疏衍呢?他这段时间没出现过、也没有问过我?”
听到这话,金承灿跟舒澜的反应差不多。
他思索片刻,又茫然摇头。
“我不知道啊。”
江晚星:“?”
金承灿思索了许久,“我真不知道,大家都挺忙的,他好像是忙着……忙着清理骇洲,现在骇洲已经没了。
老师打算找他谈收购骇洲剩下的那些设备的事,也没找到人,还是他手底下的人出面把这事儿解决了。”
江晚星不禁被转移了注意力。
“老师要收购骇洲剩下的那些设备?”
金承灿点头,“对啊,骇洲在一些方面还是挺牛的,尤其是在人类基因工程方面……虽然说这个组织有点精神病,但也不是一点可取之处都没有。”
骇洲能立世这么多年,获得过无数有钱有势之人的支持,自然不可能是单纯的大忽悠。
人家是有看家本领的。
对于真正高高在上、有权有势的人来说,最大的诱惑亘古不变。
古代的皇帝为了能够长生,嗑药嗑到铅中毒的不计其数。
更遑论如今这个科技发达的年代了。
有些人,拥有的东西太多了,便总想着逆天改命。
江晚星思索片刻,也没有多问,而是点了点头。
“行,那我先休息几天……”
说是休息几天。
但到了第二天,江晚星就能勉强下地了。
她的这次手术,虽说花费巨大,但效果也是出奇的好。
毕竟用上了堪称现代人类医学巅峰的技术,再不行就有点说不过去了。
国际医学研究院那边有一种能够促进皮肤伤口愈合的外源性生长因子,甚至可以做到伤口愈合后几乎不留疤痕,号称见血封痂的神药。
唯一让江晚星有些伤心的,是她在床上躺了两个月,有点肌肉萎缩,走路都没什么力气。
等彻底恢复过来了,还要再练。
这天,江晚星在跑步机上慢悠悠的散步。
金承灿走进来,朝她嘿嘿一笑。
江晚星却没多看他一眼,而是淡淡的问道:“在外面捡到钱了?”
“那倒也没有。”
金承灿从不远处的冰箱里拿了一瓶冰水,拧开瓶盖喝了两口之后说道:“裴然手上的金矿,交接完毕了。”
从一开始江晚星和金承灿到x洲的时候,就判断出裴然手上可能有金矿。
如若不然……
灰铁三角洲也不是做慈善的,他们两个自然不可能如此尽心尽力。
不过江晚星深知,这个世上没有白吃的午餐,于是问道:“他想要什么?”
裴然这个人,性格非常矛盾复杂。
有时候活下去的意愿比谁都强烈、看他争权独立的那势头,完全不像是一个连健康的身体都没有的人。
有时候又让人感觉到他也没那么想活下去,说话都挺抑郁的,好像下一秒就要嘎。
当然了,对于他那种身体情况的人来说,拥有一会儿想死一会儿想活的精神状态也不是不能理解。
然而听到江晚星的话之后,金承灿却摇了摇头。
“不知道,他跟老师谈的。”
“老师也掺和进来了?”江晚星愣住。
“没人跟你说啊?”
金承灿扬眉,笑着说道:“围剿骇洲的时候,老师亲自带人去了。
咱老爷子这些年潜心礼佛,多少年都不沾杀业了,这次算是破了戒了。”
其实大家都知道,洛矜所谓的礼佛,绝不是真正的信佛。
一个终生都信奉唯物主义的人,怎么会轻易相信那些虚无缥缈的事情呢?
只是他到底为何如此,谁都不知道。
江晚星从跑步机上下来,扯过一旁的毛巾擦了擦汗,却一句话都没说。
她是个没什么父母亲缘的人。
能待她这般好的,也就只有老师了。
如师如父。
她认真的想了想。
“我前两天听说,老师又进山了?”
“是啊。”
金承灿坐在一旁点头。
“你不用去找他,他就是故意躲你呢,他受不了腻歪,就怕你感动的跪在他脚边痛哭流涕,所以专门躲出去了。”
江晚星:“……?”
既然找不到老师,江晚星也就安心留在基地里做复健,顺便派人去打听容疏衍的消息。
然而诡异的是,容疏衍一个大活人,竟然真的像是人间蒸发了一样,几乎找不到任何线索。
而跟在他身边的那些人,更是已经被遣散,大多都各自过日子去了。
事情发展到这种情况,江晚星就算是再迟钝,也察觉到不对劲了。
容疏衍……
总不会是死了吧?
虽说江晚星心里冒出过这样的想法,但也觉得不太可能。
如果容疏衍真的死了,事情绝无可能瞒的如此密不透风。
要知道,她为了查容疏衍的下落,已经动用了灰铁三角洲的情报系统。
除非是容疏衍一个人找了个犄角旮旯窝着。
而他本身又是一个技术宅,反侦查能力强的一批,才有可能躲过灰铁三角洲的情报系统。
江晚星在能够完全自由活动之后,果断回了国。
根据她查到的消息,x洲的事情结束之后,容疏衍直接回了国,解决掉之前身上的官司。
然后又飞去米国,他母亲的公司高层因此产生了一些变动。
再次回国之后,他整个人就人间蒸发了,再没有出入境的记录。
当然了,没有出入境的记录,并不代表他目前就在国内。
毕竟办法是人想出来的,容疏衍要是想离境,总有一万种方法出去。
江晚星带着口罩从机场里出来的时候,已经完全看不出她出国时的样子了。
她在病床上躺了这么久,肌肉削减了一些,再加上她脂肪层本来就薄。
即使如今的天气已经很冷了,她身上穿着羽绒服,也显得分外纤细,皮肤更是病态般的苍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