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啊,你听你哥的。”白文说。
“好不容易有个机会能让咱们家风光一回,浪费了多可惜!”白真不甘心,“再说那事让我和白双在学校里抬不起头来,现在好不容易可以澄清了,为什么不呢?”
“听话,别去!”白文说,“你哥有你哥的想法,他不是说了吗?这是警方在保护他!你非得让那些坏人报复你哥才满意吗?再说,那些坏人只报复你哥吗?牵扯上咱们家怎么办?”
“怕什么?做英雄就不能怕坏人,我才不怕他们呢,让他们来!”白真初生牛犊不怕虎,撅着嘴争辩道,“不然咱们家的冤屈还是洗不清。”
白武放缓了语气说:“警方会在适当的时候帮我澄清的,我想不会太久了,听刘局的意思,应该很快了,他这次让我回家,就说明了这点,当然不会登报澄清,只是会把消息放出来。”
白真还是有些不甘心,但拗不过哥哥和姐姐,便只能作罢了。
白武瞟了一眼白斌,回里屋去了。
白斌冷眼旁观着这一切,感觉好像在演电视剧似的,总觉得哪里不对,然而他又说不清到底哪里不对。
他回到里屋,看到白武坐在白伟志床前的椅子上,白伟志怜爱地抚摸着白武的头。
“白斌,”白伟志笑着说,“我就说你哥将来必有大出息,你还不信,现在应验了吧?他不仅比你会挣钱,更比你有胆量,你那点本事也就能做个小商小贩,你哥才是做大事业的人,重振咱们白家,全靠你哥了,你以后别总挤兑他,你这人就是见不得别人比你强。”
白斌点点头,难得父亲开心,他也没必要给他添堵。
“小武,”白伟志语重心长地说,“古语说,老子英雄儿好汉,爸爸没文化,没背景,全靠着一身胆量发展起来的,你尽管放开手脚好好干,爸爸给你撑腰。”
白武深情地紧握着父亲的手,伪装深情是他的拿手好戏。
“爸,只是因为工作关系,我不能经常回来看你,让你受委屈了。”
“没关系没关系,”白伟志的眼中闪着亮光,“大丈夫志在四方,爸爸虽然想你,但也是个深明大义的人,知道个轻重缓急,你尽管放心地做你的事,爸爸知道你很好就放心了。”
肉炖熟了,白文盛在盆里端出来,放在餐桌上,招呼大家来吃,给白伟志单独盛出一份,正要往他的小桌板上端,白武看到了,装腔作势地教训道:“一家人吃个饭还要分成两张桌子,哪有个团结的氛围嘛?家和万事兴没听说过吗?”
突然出人头地的白武俨然成了家长,在白文、白真和白双的眼中,俨然成了神,面对着他的批评,全家人面面相觑,都是一副战战兢兢的样子。
白文看了看白斌,白斌苦笑一声,没说话。
“那爸爸也坐不到桌子上来呀。”白文略带委屈地争辩道。
“那就不能把桌子搬到他的床前?你们咋忍心让他孤零零地一个人在那里吃?真是的,越活越不懂事了。”
白文又看了一眼白斌,白斌挥了挥手,“搬吧。”
他不想闹得鸡犬不宁,况且白武打的是孝顺的旗号,光明正大,理所当然,只能由他。
于是全家人动手,把放在外屋的餐桌搬回到里屋,摆在白伟志的旁边,这样白伟志的床沿就占据了餐桌的一边,全家人坐下有点挤,白武便坐在白伟志的床上。
“姐,拿瓶酒,我陪爸爸喝点。”
白文便起身拿了一瓶白酒和四个杯子过来。
白武拧开瓶盖,先给父亲倒了一杯,又给姐姐倒了一杯,再给自己倒了一杯,正要给白斌倒,白斌把酒杯倒扣在桌子上,摆摆手说:“我不喝了,你们喝吧。”
白武的酒瓶便僵在空中,气氛有些不和谐。
“白斌,你喝点吧。”白文劝道,“你和老郑周哥他们常在一起喝,现在你哥好不容易回来一趟,你反倒不喝了。”
“我有点胃疼,你们喝吧。”白斌说完,就夹起一块肉埋头吃了起来。
“狗肉不上抬杆秤!”白武不高兴地嘟囔了一句,“别管他,咱们喝!”
把酒瓶放在桌上,端起酒杯,“来,为了咱们白家的生活蒸蒸日上,干杯!”
“干杯!”
……
第二天,关于白武的“英雄事迹”就在镇上流传了开来。
这当然是沈曼的功劳。
沈曼回到家,母亲苑巧莲质问她为什么要和白家那个流氓在一起,被洗了脑的沈曼赶忙向母亲解释,把白武的英雄事迹说了一遍,苑巧莲开始是不信的,但听说报纸上报道了这事,而且白武获得了xx局的奖励,再加上白武突然之间买了车,也就不由得不信了。
但她还是告诫沈曼:“你以后离他远一点,他们白家没一个好东西!白斌年纪轻轻就偷窥女厕所,白文没结婚就生娃娃,白伟志欠咱们家不还,不是你爸玩了个心眼,那钱到现在也别想要不回来!”
对白武崇拜得五体投地的沈曼,爱屋及乌,忽然觉得白家人没那么讨厌了,开始替白家人说话了。
“妈,白斌那事不是早就澄清了吗?他并没有进女厕所。”
“那是谁进的?是张浩博吗?”
“肯定不是张浩博。”
“那不还是白斌吗?只不过学校网开一面,放他一马。”
“嗯。”沈曼认可了母亲的说法,“白斌是白斌,他本来就不是白家人嘛,当然没有白家人的品格。还有,白文那孩子是捡来的,你咋说是人家生的呢?”
“嘁,鬼才信呢!”
“可白武没问题吧,”沈曼争辩道,“人家忍辱负重,做了那么大的事,为民除害,受到了xx局的表彰奖励,自己还买了车,镇上哪个人能比他强?”
“反正你少和白家人来往!”
沈曼嘴上答应了母亲,可心里还是不服,少女的偶像效应,让她越来越觉得白武出类拔萃了,那白白净净的脸,那成熟稳重的气质,那优雅高级的谈哇,那富态的身材和一身名牌的穿着,要比镇上那帮人,比市一中、市二中那帮乳臭未干却自命清高的小毛孩子强过多少倍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