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歌连连叫了好几声都没回应。自己被两面金墙夹在中间,那金墙竟然在慢慢向中间移动。她双手双脚被金环固定在金墙上,无法动弹。
这地方怪异的很,法力被屏蔽,施展不出半分。
简郁的处境也好不到哪里去,此时正被倒吊在金柱上,头顶下方是一个装着水的金鼎,水面隐隐有沸腾的迹象。
“元歌,元歌?”
周围只有他的声音在回荡。双脚被金丝捆绑的扎实,他越挣扎勒的越紧。
停止不动,金丝又稍稍松了些。
“有人吗?有人吗?有没有人啊!”
“鬼哭狼嚎个什么?”
沙哑的嗓音中带着满满的嫌弃,大鼎中缓慢出现个人形,身上的金水往下流淌,落在地上的那些迅速成了坚硬的金块。
简郁头朝下与他相对,不过半尺。
“你是谁?别在这里装神弄鬼,快放我下来。”
“呵呵呵,有本事自己下来啊,没本事闭嘴。”
“元歌呢?你把她放在什么地方了?”
“你说和你一道的那个女子?”
“正是。”
“既然你好奇,我大方些,给你看看如何?”
说完,那个金人从鼎中升起,腾空站立在空中,鼎中水面上显现出元歌的身影。被两面金墙挤压,腿和脚已融进墙内,上半身正在被金墙一点点吞噬。
简郁边挣脱着金丝,边大声朝着元歌叫:
“元歌,元歌。”
“别叫了,没用的,她听不到。”
“你对她做了什么,你给我把她放了,否则等我……”
“等你做什么?此刻自身都难保大喊大叫有意思吗?你还是歇歇吧,这可是世间仅有的凤凰,等我把她吞噬,我便能拥有世间无人可及的法力和真实的形体,哈哈哈哈哈,到时任谁都不能奈我何。”
“你是谁?为何要这么做?”
“我是谁?我是金魔啊,人人都想得到我,人人又都厌弃我。等我有了身体和法术,这人间任由我肆意挥霍。”
“可笑,你可知你的命,将不久矣。”
“你说什么?”
金魔一个飞身带着蠕动的流体飞到简郁身边,拍了他一掌,粘在简郁衣服上的流体成了金子拉着他的身体往下沉了沉。
“胡说八道。”
“是……是不是我胡说,你...你心里,清楚。”
那金翅既然想重见天日,筹谋这么久怎么允许手下的任何一个棋子忤逆自己?
这金魔还是法力最弱的那个?它更不会任由他胡来。
金魔用没有眼睛没有面容的脸盯着简郁看。
“你知道什么?”
“元歌在哪里?”
“快说。”
“你放了她,我把知道的都告诉你。”
“休想,她是我的食物,我岂会因你的谎话而失掉她。”
“你命不久矣,即便有了法力和形体又如何?它轻轻挥手,你便会成为粉末。”
“谁?是谁?”
“放了元歌。”
“说,是谁。”
“放了元歌。”
“痴人说梦,不自量力。”
正当金魔要动手时,简郁朝着他说道
“淘金器,你以为你换个名字就无敌了吗?”
金魔的动作悬在半空中
“你怎会知道我是......”
“清河村的淘金器,外人都知道。”
“还有谁?”
“清河村的都知道,他们丢了件祖上的淘金器。”
“那他们可有出去找过?”
“不曾。”
“为何?”
“因为无用。”
再一掌拍在简郁的胸口,他顿时吐出一口血。
鲜血喷溅,沾染在金魔身上,冒气阵阵的黑咽,疼的他嘶吼。
“啊……你是什么东西?你的血为何能伤了我?”
“这话该我问你才是,你是个什么东西,敢在这里害人?”
金魔被简郁的话刺激到再次震怒,闪身到简郁身后又一掌拍在他的背上。
见简郁未吐血,闪身站在简郁身前。
“噗”一口血喷在他身上,嘶吼声震彻整个金屋。
“你,你,我要杀了你。”
大叫大吼的朝着简郁飞来。
“你难道不想知道是谁将你丢弃的吗?”
金魔的归属感太过于强烈,听到这话,它竟然停了下来。
它从有意识开始便待在清河村祠堂的小匣子里。
不知过了多少年,等它醒来便听到一个小孩朝他祈愿。
只要不再遭受继母毒打,他甚至愿意舍弃自己的生命。
它当时不以为然,它又不是什么灵宠仙童,能帮人实现愿望?
他起了好玩的心思,想去逗逗那小孩。
本想着出声吓唬吓唬他,可刚想着出去,便看着自己化成一滩金水爬出盒外,甚至还能仿着人类的样子说话,它拉着悠长的嗓音开口:
“我若帮你实现,你该如何报答与我?”
小孩歪着头好奇的看着它,并不害怕:
“我,我......若你能帮我,我便把我的命给你。”
“我要你的命何用?”
“那我......以后日日来供奉。”
它并不知供奉自己会如何?似乎从答应帮他开始便只是觉得好玩,随口应道:
“好。”
那小孩从次日起便早早的到祠堂洒扫,敬香。
没过几日村里便传出那女人吞金自尽的事来。
此后日日如此,还顺手擦拭那个装着淘金器的盒子,日复一日,盒子被擦的油光发亮。
渐渐的传出祠堂有神物,敬香祈福便能得所愿。
十里八乡来的人越来越多,祠堂变成了庙会,热闹非凡。淘金器受到香火的供奉,形体更大了些。
日复一日,年复一年,那小孩长成了大人,后又变成老头,他接管了祠堂,即便病着也会忍痛为它敬香。
可这十里八乡来敬香的人越来越少,它的身形忽大忽小,术法也时灵时不灵。
突然有一日祠堂的门关上了,老头也不来了,之后好多天都没再见到他。
淘金器看着逐日缩小的形体,变得狂躁不安,它心生不满,怨恨世人为何还不来拜祭,怨恨老头为何抛下自己。
怨念越来越深,黑气弥漫整个祠堂,直到尝到鲜血的滋味它才醒悟过来。
看着正中间躺着的人,是那个日日为它敬香的老头,已倒在血泊里。
它从盒子里爬出来盯着那老头,看着周围的鲜血源源不断的流到自己脚边,被自己的形体吸收接纳。
它从未尝试过如此美味的食物,甚至比香火更可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