卯时三刻,上朝时间到,满朝文武都已在大殿站好静等皇上。
魏景同也有些局促不安,只因为现在冷静下来,他才想起他昨晚杀的是忠勇侯府的嫡长孙。
这忠勇侯府其实只是没落的侯府,按理来说一个没落的侯爵魏景同应该不足为惧,但是这事说起来可就长了,要从最早当今皇上还只十几岁时说起。
那时的皇上还是刚刚登基的稚嫩少年,皇权不稳,内有先帝的权臣把持朝政,外有先帝的亲兄弟摄政王虎视眈眈,内忧外患。
摄政王不满当时稚子坐皇位,于是发动了兵变,而当时京中无人,老安平王在边疆驻守,忠勇侯和宁老将军联手破局,而忠勇侯和他的嫡子都死在了那场剿杀叛贼的战役中。
当时忠勇侯的嫡子才刚刚当父亲几天,皇上念着忠勇侯的恩情,于是下旨把爵位留给了尚在襁褓中的忠勇侯嫡长孙,待他长大成人之后再袭爵,其他庶出子弟再优秀也不得继承。
想到这里魏景同只觉倒霉,怎么他偏偏杀的就是这个忠勇侯嫡长孙。
正想的出神皇上已经上朝了。
“众爱卿可有事启奏。”
皇上话音刚落,却听外面“咚咚咚咚”鼓声震耳,朝上大臣都是一脸惊色。
“这登闻鼓已经有十多年没听人敲响了,众爱卿都随孤去看看,是什么人在敲。”
公公赶紧搀扶皇上起身,大臣们都跟在后面猜测是何人喊冤。
魏景同心底有种不祥的预感,偏偏这时顾祁言又挤到他旁边一脸好奇的问:“文王,你猜猜会是什么人敲这登闻鼓?”
登闻鼓上达天听,皇上亲自受理,可也不是人人都可以敲的,敲登闻鼓的人必须承受一顿杀威棒,怕的就是诬告,所以只有真的冤案,才愿意受这一顿杀威棒还要继续告。
“求皇上为我孙儿讨回公道!求皇上为我孙儿讨回公道!”
只见宫口跪着一位满头白发的老夫人头戴金冠,身着二品诰命服,脊背挺直,身边还跪着一个中年妇人,脸色苍白,满脸泪痕。
“是忠勇侯府的老夫人。”德胜公公悄悄的在皇上耳边说了一声。
皇上本来还一时想不起来这个穿二品诰命服的妇人是谁,经德胜公公提醒这才想了起来。
“老夫人年纪大了,先起来吧!”皇上沉声道。
德胜公公向一旁的小太监使了一个眼神,小太监心领神会立马上前去扶起老夫人。
“多谢皇上体恤。”
“你可知敲这登闻鼓付出的代价。”皇上又继续问。
“臣妇自然知道,但是臣妇就算拼了这条老命也要为我那可怜的孙儿讨个公道。”
这时忠勇侯老夫人身后一中年男子走出来对皇上行礼道:“皇上我母亲年岁已大,微臣愿意代她受这杀威棒,还请皇上恩准。”
这男子是忠勇侯的庶子,自小就养在老夫人身边,所以情同母子,在京中只是一个五品小官,所以并没有上朝的资格。
皇上并未说话,只是点了点头。
那男子毅然上前,趴着躺在受刑凳上,受刑时竟一声不吭,深深扛过去了。
魏景同看忠勇侯府这架势哪能不知道是冲着他来的,他想今天这一遭他怕是逃不掉了。
“老夫人你有什么冤屈现在可以说了,孤就在这,必定还你一个公道。”
“皇上,臣妇要状告......”
“父皇,儿臣有罪还请父皇责罚。”
老夫人话还没说完,就听魏景同“噗通”一声跪在了皇上的脚边,没头没脑的说了这么一句话。
不知情的人一头雾水,一些人倒是看出端倪——原来忠勇侯府要告的是这位文王殿下。
皇上似乎也猜到了什么沉声问:“你有什么罪,说来听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