庆羽也不想多解释了,小孩子的世界毕竟还是单纯的。
想让他们一下子接受大人的思考方式还是有点难的,他们哪懂得什么叫人情世故。
“好了小玉,你说的这层次也有,不过远不止这些。”
庆羽无奈地揉了揉她的脑瓜,“走吧,去吃饭吧,以后不许跟姐夫唱反调,知道没有!”
“哦,好……”
唐小玉忽然感受到姐夫的关心,就很温暖,要是姐夫能一直对小玉这样温柔该多好啊。
真羡慕姐姐。
也羡慕白琳婉。
……
庆羽在伙房吃早饭的时间,和族里的几个长辈商讨了一番。
决定在白跃所在的地方修建一个军政指挥所,还有就是一间大饭堂。
这样不仅方便日后议事,也方便吃饭。
画好草图后,事情就交给老族长去安排了。
庆羽则是命人端着早饭来到竹桥对岸,曹知县所在的房间。
这个点,曹知县几人还在酣睡。
庆羽也不管他们昨晚是熬到几点了,直接就进了屋子。
迎面而来的血腥味直冲击鼻腔。
十多个人被打得已无人形,估摸就是自己媳妇来了都认不出来。
庆羽不禁想吐。
外面端着饭食的妇人也被气味熏得躲了老远。
动静吵到了那些在痛苦中求生的兵士,他们要么是总旗,还有两个百户。
他们低沉地从喉咙中闷哼出声。
好像是在向庆羽求救或者是求饶。
他们不知道为什么,明明庆巡检不是要大鱼大肉的招待他们吗,怎么会突然把他们都抓起来刑讯逼供。
而且以现在的形势看,就连命都没打算给他们留下。
他们不甘,他们委屈。
他们想不通!
庆羽看着那一个一个带血丝的眼眸,也无奈地摇着头,把门关上了。
沉思片刻后。
还是没有心软,在这个关键时刻,绝对不能有仁慈之心,现在不是站在人类最高点考虑人性的时候。
而是想办法让自己站在最高点,只有到了那时,才有这个能力考虑人性。
而现在,就得没人性!
房里的动静把在隔壁酣睡的曹谋仁几人吵醒。
曹谋仁起身看到窗户外,庆羽正背站在那里,几个妇人端着食盒。
他急忙一摆手,“走,出去吃饭。”
少倾。
几人在院子里围坐了下来。
几个妇人把昨天的空碗拿好就走了。
庆羽见人都走了,直言道:“曹叔伯,昨天累坏了吧,有好消息没有?”
曹知县一想到这里,一脸的疲惫就一扫而光了。
“当然,你知道赵千户这个千户所,吃空饷已经到了什么程度么。
“他带来的那不到伍佰人,居然是他全部的家当。而且其中还有四百多老弱残兵,大多都是冒名顶替上来拿空饷的,真正能作战也就不足百人。
“现在三河镇外的那个他们的千户所,就剩下几个残疾的老兵在守着呢。”
“什么?”庆羽不禁惊诧!“亏空了伍佰多人?而且剩下的老弱残兵也是冒名顶替的?”
姜云点点头在一旁补充,“还不止这些,那个赵楚生利用职务之便,买卖官职。还为赵千户担保,在上头拿来了百户及百户以下的空纸文书,他所管辖卫所的官员的任命和罢免,只由他随手一笔就可以决定了。”
“还有这种骚操作?”庆羽虽然在历史书上对明朝卫所糜烂的因由有所耳闻,可没想到事情真的如此。
忽然听到这种官府军队真的糜烂成这样,还是有些震惊的。
这种军队怎么能打胜仗?
怪不得明末的朱由检一夜就白了头,这么大的烂摊子可真够他受的。
姜云也很无奈。
“这些只是冰山一角啊,刚才审讯的那些总旗还有百户,家里的良田很多都是剥削百姓而来,那些百姓沦落成无田无地的流民,只能为了一口吃食为他们做工。
“这些人实则都该杀,该斩啊!”
曹谋仁一口把粥猛地喝掉,“哼,这个赵家,必须得除掉,一日不除我鄞县的百姓就不会得到一日安宁,这件事我就算丢了乌纱帽也一定会彻查到底。
“庆羽贤侄!你现在有什么想法?
“现在证据确凿,消息也掩盖得很严密,该怎么抓捕赵家!”
庆羽也陷入沉思中。
“曹叔伯,就像您说的,咱们要是开大部队进县里抓人,那肯定要惊动他们。
“赵家毕竟在这宁波府盘根错节了多年,如果遇到抵抗,那我们得不偿失,说不准还会被扣上反叛的帽子。
“以我之见,您该回去复命稳住赵楚生。
“带上几百斤鼍龙肉,两双皮子鞋,先哄他乐乐呵呵,卸下防备。
“而后,在他放松警惕的时候,邀请他来新城‘仁民镇’来视察。”
庆羽说道这里不禁面露邪笑,“到了那时……”
曹谋仁越听,眼睛瞪得越大,感觉还是这么弄最靠谱也最有把握。
毕竟到现在为止,庆羽用着这个法子已经到了如火纯青的地步。
“请君入瓮……
“贤侄真乃大才啊,请君入瓮之计被你研究得淋漓尽致啊!
“哈哈!!”
“哈哈……”
所有人都随之大笑起来。
似乎都看到了不费一兵一足,就把赵楚生置于死地的一幕。
还别说。
庆羽现在对外的自保方法就是“请君入瓮”
现在实力薄弱,没钱没人,根本不可能向外扩张,所以只能在自保之下,搞定来犯之敌,寻求稳定的发展。
事情做了决定后。
庆羽看曹知县已经喜上眉梢,急忙神秘地笑道:“曹叔伯,今早又传来一件好消息!”
“什么好消息。”曹知县一惊,难道要喜上加喜?
庆羽直言:“白家凯旋而归,王石的队伍已经土崩瓦解!”
“哦?”
“好啊,好啊!”
“太好了!”
顿时,
面前的三人都惊骇得瞪大了双眼,王石这个祸患可是曹谋仁唯一的痛点。
曹知县虽然没有亲手扶持王石,可是也对陈主簿的事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只管拿钱。
只不过事态愈演愈烈,他失去了掌控。
到最后闹出这一系列事件。
王石一除,他就没有了政绩上的污点。
“哈哈哈~贤侄,我真是没有看错人啊,我该怎么奖励你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