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思右想。
终究没有头绪。
不过无所吊谓。
兴许是驿站制度改革后新建的吧。
眼珠子转了转。
韩璜笑着说道:“好说,好说,虽然宫里不缺这些东西,但好歹也是你们大汗的孝敬,我就斗胆,替陛下收了,不过,这些女人你还是带回去吧,吾皇不好这口。”
“行行行。”
“稍晚些都送到您的府上!”
“滚!”
“老夫更不好这口。”
怒斥一声。
韩璜抬腿刚要走,忽然想起了什么,回头一指方才威胁他的壮汉,冷声道:“老夫不管这人是谁,纵然是你家大汗之子又能如何,威胁老夫乃至于大明朝廷,当死!”
“杀!”
“得令。”
护卫韩璜的锦衣卫再次拔刀朝那壮汉冲去。
壮汉捂着断臂,惊呼道:“救我!国师!救我!”
巴特无奈的摊了摊手,道:“实在抱歉,你侮辱的不是韩大人,而是大明,煌煌大明,我帮不了你。”
“狗东西!”
“你等着吧!”
“我哥哥不会放过你的!”
惨叫声中。
壮汉被乱刀分尸。
看着他的尸体。
巴特冷笑道:“自速檀马合木造反后,大汗谁都不信,早就有了除掉你们的想法, 否则…怎么会叫你跟来呢?死了也好,一了百了。”
韩璜冷哼一声,命人将房间内的珠宝装上马车,率众朝皇城赶去。
行至皇城外。
陡然马车停止。
就听有人喊道:
“冤…”
“大人…”
“冤枉…”
韩璜放下手里的书,皱眉说道:“停车。”
掀开帘子。
但见车前跪着一人,那人衣衫褴褛,头顶大郜,手里捧着一卷白布,不停朝着马车叩首。
下车。
走到那人跟前。
韩璜问道:“你是何人?有何冤屈,为何不去顺天府衙门?”
那人抬头,泪眼婆娑,哽咽着道:“老大人,小的叫刘胜,京城天福号粮铺的掌柜。非是小人不去顺天府,实是那狗官丧尽天良,诬陷我家少爷囤货居奇,哄抬物价,因晋商之事,我家少爷受到了牵连,被判斩立决,一旦刑部的批复下来,我家少爷就要成了那刀下的亡魂了,小的情急之下,拦车鸣冤,还请老大人为小的做主啊!”
“什么?”韩璜人虽暴躁了些,但却是个热心肠,听到刘胜的话,眉头皱的更紧了,问道:“到底怎么回事?你说与本官听听,另外,你说你家少爷是被冤枉的,可有凭证?”
刘胜点头,膝行着来到韩璜脚下,将手中的白布递了上去,说道:“老大人容禀,我们天福号自万历年间便开在京城,这么多年来无论是天灾亦或者人祸,从未擅自涨价、囤货,一直以平价卖粮给百姓,因此在百姓口中信誉极好。”
“二月份。”
“年前。”
“天福号的粮食告急,无数穷苦的老主顾吃不上饭,买不起米,我家少爷为了保住招牌,就独自去南方进了两船粮食回来,想着接济一下老主顾们。”
“没曾想。”
“晋商之事东窗事发,京城的粮商十不存一,大街上到处都是顺天府的兵丁,见到我家车队后立刻围了上来,连粮食带人全都带走了,我家少爷先行一步回的京城,听到这个消息就去顺天府理论,结果那府尹不分青红皂白直接将我家少爷丢进了天牢,屈打成招之下得了口供,以晋商同案犯坐罪,只待秋后问斩。”
“小人侥幸逃出生天,东躲西藏,装成乞丐才避开了狗府尹的追杀。”
“韩大人。”
“小的曾经给您家里送过米,百姓们都说您是个大清官,还请您为小的做主啊!”
接过状书。
展开。
竟然是用鲜血写的状书,在底下密密麻麻足有几百个手印。
韩璜问道:“这是?”
刘胜回答:“回禀韩大人,诸多老主顾知道我家少爷的事情后,皆是义愤填饔,有心帮忙,又怕被那狗府尹灭口,只能以手印为证,助我家少爷一臂之力。”
韩璜点头:“若这是真的,你家少爷倒是很得民心,现在这般世道,有良心的商家不多,无须担心,这事本官接了。”
“小鱼。”
“老爷。”
“将他带到礼部安顿下来,没有老爷的吩咐,任何人不得带走他。”
“是。”
“多谢大人!”
刘胜感恩戴德的跟着书童走了。
韩璜叹了口气,顺天府尹陈吉山他认得,万历二十七年进士,东林党人,此人官声不好,却善交权贵,京中不少贵人都与他交情匪浅。
陈吉山有一子,名为陈骏,打小娇生惯养,不学无术,仗着老爹的势力为所欲为。
前些年。
陈骏于闹市之中强抢民女,欲行禽兽之事,结果那女子抵死不从,咬下了陈骏一块肉,陈骏大怒,竟然当街持锐器将女子杀害,女子的家人自然不依,四处告状无门,想到了拦轿喊冤。
第一个接诉状之人是前督查院左都御史杨卓,他是个嫉恶如仇的性格,接到诉状后立刻展开调查,可还没查到什么,杨卓一家五口便惨死家中,就连远嫁河南的女儿都没能幸免。
杨卓死后。
继任的左都御史想要继续调查那件事,可惜…历史总是惊人的相似,这位二品大员刚上任不足三天,就被人发现惨死家中。
连续死了两位二品大员,天启皇帝大怒,可惜查了许久都没有头绪,只能不了了之。
其实。
京官们都很清楚整件事的来龙去脉,可谁能管,谁敢管?没人嫌自己命长。
从此。
凡是跟陈吉山一家有关的案子,没有敢接,没人敢管,生怕步了前人的后尘。
深吸了一口气。
韩璜将诉状放进袖子里,抬腿登车,说了声:“走吧。”
车轮滚滚。
午门临近。
朱由检正在用膳,听闻韩璜求见,就放下筷子,擦了擦嘴,道:“让他进来。”
稍倾。
韩璜快步进来。
朱由检道:“爱卿还没吃饭吧?坐,凑合吃一口。”
“谢陛下。”
韩璜也不客气,接过王承恩递过来的碗筷,夹了一筷子菜就大口扒拉。
朱由检见韩璜吃的香甜,自然胃口大开,比寻常多吃了半牙饼。
吃完饭。
王承恩送上了两杯热茶,随后一挥手,带着乾清宫里伺候的人退了出去。
抿了口茶。
朱由检问道:“怎么样?”
韩璜回答:“陛下,喜事,大喜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