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于子兰沉默着，将手指从徐丹阳的头上慢慢拿了下来。
而想起了一切的徐丹阳，则瞪大双眼，眼里充满了不可置信。
“不，不是吧……”
许是刚才的信息对他来说太过劲爆，他嘴唇哆哆嗦嗦，半天都说不出一句话。
“啪。”
他向后趔趄一步，然后重重地跌坐在了地上。
“什，什么啊……”
一时之间，徐丹阳感觉，自己小小的cpU，仿佛就要原地炸掉了一般。
于子兰并不是从自己出生起就陪在自己身边的青梅竹马，而是自己小时候在山上“捡到”的“神明大人”？
信息量实在太大了，徐丹阳甚至都不知道从哪里开始询问了。
“……”
最后，徐丹阳只能沉默着，用几近恳求的眼神抬头看向于子兰。
“子兰，你能……详细说说吗？”
许是受到的冲击太过强大，徐丹阳的声音，听起来都沙哑了许多。
“就算你让我详细解释……”
于子兰有些为难地抓住了自己的衣角。
需要解释的地方太多，于子兰也不知道该从哪里开始说起。
“……”
二人就这样相顾无言，陷入了沉默。
“……唉。”
看着陷入沉默的二人，一旁的戈尔娅不禁发出一声长叹。
“那就由我来问吧。”
戈尔娅将跪坐在地的徐丹阳扶了起来，接着看向于子兰，眼神中充满了冷冽。
“那么，首先能请你做一遍详细的自我介绍吗？”
“好的。”
于子兰点了点头，然后说道：
“正如你所知道的那样，我的名字叫斯莱伊，是由前人类文明时代的人类制造出来，用以征服天空的侵略兵器。”
“这样啊。”
戈尔娅不咸不淡地看了她一眼，接着又问道：
“那个红球，还有刚刚出现的怪兽，和你有什么联系？”
“这个啊……”
于子兰低下头，沉吟两秒，接着缓缓开口道：
“与你所知道的一样，因为‘恶魔之枪’突然开始袭击人类，斯莱伊……也就是‘我’的开发一度终止。”
“但终止开发斯莱伊的原因，却并不仅仅只有这个。”
说着，于子兰抬起头，看着天空中的云彩，悠悠地讲述着千亿年前的往事。
“其实，对我的开发，在当时就已经进行到最后一步了。但是，开发中的一件事情，却吸引了当时所有的人类科学家的注意力。”
“那件事情，就是……”
她转头看向一旁的街道。
只见无人的摊位上，红色的气球正慢慢飘向空中。
“就是，红球吗？”
一旁沉默的徐丹阳开口问道。
“嗯。”
于子兰点了点头，接着说道：
“在开发我的过程中，人类科学家们无意间发现了可以实现愿望的力量。而这股力量，自然是比我更具有吸引力的。”
“于是，他们暂停了我的开发，转而运用人类的技术，将实现愿望的力量加以利用。”
“而其结果，就是人类制造出了可以实现任何愿望的红球。”
说着，于子兰看着已经飘到高处的红色气球，慢慢说道：
“可是，红球的力量极不稳定，需要一股极强的力量压制住它躁动的力量。”
“于是，当时的人类想到的方法就是……”
于子兰将手轻轻放在了自己胸口的位置。
“人类将红球作为核心，植入了我的身体。”
“在红球强大的力量的影响下，我获得了自己的意识，拥有了自己的思想。”
“而实现愿望的红球，也被人类量产，投入了日常的使用中去。”
“接下来发生的事，你应该就知道了吧。”
说着，于子兰苦笑着看向徐丹阳。
而徐丹阳则是咽了口唾沫，接着哆哆嗦嗦地说道：
“后来，因为人类扭曲的愿望，红球与恶魔之枪毁灭了前文明纪元的人类文明，并随恶魔之枪，踏上了毁灭各个时空的文明的旅途？”
这件事情，徐丹阳不可能不熟悉。
因为，这就是《超时空大决战》中，红球出现的原因啊！
“没错。”
于子兰点了点头，接着说道：
“因为人类扭曲的愿望，红球发生了暴走。它脱离了我的身体，并随恶魔之枪，踏上了毁灭文明的旅途。”
“而我，也因为失去了核心，意识陷入了沉睡，直到……”
“直到，与我相遇那天？”
徐丹阳尝试性地问道。
“嗯。”
于子兰抬起头，看向天空，眼神里充满了迷茫。
“那一天，刚刚醒来的我，在莱海市后山的位置感受到了红球的气息。”
“根据我的推测，红球是感应到了盖塔的反应，为了消灭盖塔，才前往村子的后山的。”
“但是，没有被输入侵略程式的我，自动将盖塔判定为自己的同伴。”
“于是，跟随着红球的气息，我来到了莱海市，并在那片森林里寻找红球的下落。”
“而在那里，我遇到的人，就是你。”
“原来是，这样吗……”
徐丹阳难以置信地听着于子兰的讲述。
而于子兰则是深深地看了徐丹阳一眼，笑着说道：
“你一定很奇怪，为什么盖塔会选择你，对吧？”
“……难道是……”
想着自己变成盖塔的那天发生的事，徐丹阳不禁皱起了眉头。
那一天，想要窥视神龛里的人是于子兰，让自己亲手打开神龛的人，也是于子兰。
莫非……
徐丹阳抬起头，震惊地看着面前的于子兰。
而于子兰则是笑着点了点头。
“没错。是我引导你，成为盖塔奥特曼的。”
“什么？”
讲到这里，徐丹阳抬起头，不解地问道：
“为什么是我？为什么会想引导我成为奥特曼？”
“那是因为……”
于子兰走上前去，捧着徐丹阳的面庞，笑靥如花。
“因为你曾经对我说过，你想成为奥特曼。”
“所以，感知到了盖塔的力量的我，便顺水推舟，引导你成为了奥特曼。”
“原来是这样吗……”
徐丹阳大口大口地穿着粗气，试图从庞大的信息中回过神来。
而于子兰，则对他露出了一抹微笑。
“你还记得……流星那天，在窗前，我们一起许的愿吗？”
“‘想要见到盖亚’，‘想要一位女性作为新生代阿古茹同你一起战斗’。”
“你再想想，那两个愿望，实现了没有呢？”
“！”
说到这里，徐丹阳的眼睛里，更是充满了惊诧！
“难道……”
“就是那个‘难道’。”
于子兰点了点头，开口缓缓说道：
“虽然盖亚注意到了我们这边的世界，但其实，那天他飞入的黑洞，并不是链接但我们这个世界的黑洞。”
“可是，为了实现你的愿望，我用红球的力量，强行改变了黑洞的出口。”
“另外还有……戈尔娅的身体。”
她转过头去，有些抱歉地看向戈尔娅。
“其实，这具身体的主人，在被杀害之后，本应葬身鱼腹的。”
“但是探知到了戈尔娅的苏醒的我，利用红球的力量，将她的身体送到了戈尔娅的身边，于是……”
“于是，为了图个方便，我就和这个便宜身体融合了。而这，也正中了你的下怀，对吗？”
戈尔娅冷冷地看着面前的于子兰。
而于子兰，则是艰难地点了点头。
“哦，这样啊。”
戈尔娅不置可否地摆了摆手。
接着，她又问道：
“那么，为什么刚才的怪兽会出现？还有，为什么斯莱伊突然能够行动起来了？”
“那是因为……丹阳。”
于子兰转向徐丹阳，开口说道。
“啊？因为我？”
徐丹阳有些疑惑地指了指自己的鼻子。
“嗯。”
于子兰点了点头，然后说道：
“和你相遇之后，为了更好地保护你，我对你开放了自己的生物认证权限，将我的本体与意识都链接上了你的身体。”
“这就是为什么你会知道王者斯莱伊的操纵方式，同时也能够操纵王者斯莱伊的原因。”
“但是，因为是与你直接链接，所以我或多或少，也会受到你的意志的影响。”
“你还记得前段时间与克莱伦斯的战斗吗？”
于子兰向徐丹阳问道。
“嗯，记得。但这又和欧布猛斯王有什么关系呢？”
徐丹阳疑惑地问道。
而于子兰则是露出了一副无奈的表情。
“在当时的战斗中，你拼死作战，最后获得了地球意志的力量，并觉醒了与盖亚相似的意志。”
“而这种意志，却通过我们二人的链接，触发了红球的自我保护机制。”
“所以，从那天开始，我获得了暂时变成王者斯莱伊的力量。”
“但相对的，红球也再次发生了暴走。”
“红球再次如同前文明时代一样，开始收集人们扭曲的愿望，并再次塑造出了最强的怪兽，欧布猛斯王。”
于子兰抬起头，看着刚刚被欧布猛斯王破坏过的城市，脸上的表情复杂起来。
“虽然欧布猛斯王的力量还处于积攒状态，但我能感觉到，还有五个小时，它就会完成力量的积累，达到最强的状态。”
“到那时候，这个时代的文明，可能再次陷入灭亡的危机之中……”
“……”
听了于子兰的话，徐丹阳和戈尔娅不禁陷入了沉思。
良久，徐丹阳才开口问道：
“那么，有解决的方法吗？”
“有，只是……”
于子兰低下头，一脸的欲言又止。
“只是什么？”
徐丹阳不禁有种不详的预感。
“只是，这对你来说，可能过于痛苦了……”
“没关系，你说就行。”
徐丹阳认真地说道。
“……好吧。”
于子兰点点头，看向徐丹阳，一脸复杂地开口说道：
“虽然红球的力量暴走了，但是它的终端，还留在我的体内。”
“也就是说，只要打败了我，欧布猛斯王，就不会出现。”
“这也就是说，让我亲手解决你吗……”
听了于子兰的话，徐丹阳有些失神地向后踉跄了几步。
“嗯。”
说完，她看向徐丹阳，微笑着开口道：
“丹阳，这是为了地球的和平。”
“所以我希望……你能放下心中的个人感情，亲手解决我。”
说罢，她向徐丹阳张开双手，眼神中充满了坚定。
“难道，就没有别的办法了吗……”
“没有了。”
于子兰神色复杂地摇了摇头。
“怎么这样……”
徐丹阳第一次感受到了深深的绝望。
他握紧双拳，低着头，眼神中充满了挣扎。
然而，就在这时，站在一旁的戈尔娅突然冷笑了起来。
“……这也挺好的不是吗，盖塔。”
她走到徐丹阳的面前，一脸冰冷地说道：
“正如她所说，她不死，这个地球就没有一天安宁日子过。”
“比起和一个机器人偶谈恋爱，我想，选择地球的和平，才应该是你最应该做的，不是吗？”
“可是……”
徐丹阳连忙张口，还想说些什么。
然而，戈尔娅却无情地打断了他。
“这件事仍旧是人类自己造的孽。我不会出手，如果你也不出手的话，这颗地球就彻底完了。”
“如果这就是你想看到的结果，那也好。”
说罢，戈尔娅冷笑一声，拍了拍徐丹阳的肩膀。
“有的时候，学会取舍，也是一个英雄所必备的美德，不是吗？”
“……”
徐丹阳陷入了沉默。
而戈尔娅则是不置可否地摆了摆手。
接着，她转过身，便准备从二人身边离开。
“好了，接下来有什么话就赶紧说吧，不要耽误了之后的进程。”
“当然，如果你实在下不了手……”
她回过头，看向徐丹阳的眼神中充满了嘲讽。
“我也不介意，替你干掉这个家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