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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天明能感觉的出来,说话的正是那个叫做方闵涞的清瘦老爷子。

听着这老爷子说话的口音,秦天明确信,关于他身份的猜测,应该八九不离十。

他没有二话,推开门走进去。

朱迟功和方闵涞两人,此时正坐在屋中,整个房间洋溢着茶香。

“快快快,小秦快坐,尝尝茶,我这可是从滇省带来的一品滇红。”

方闵涞说着话,拿起一个茶碗,倒进去三分之二的黑红茶水。

秦天明也不客气,立即坐在外面的凳子上,端起茶碗,吹了口气,喝了一小口,顿时口内茶香四溢。

虽然他不懂茶,但也知道,此时他喝的这些茶绝非凡品。

“好茶!”

秦天明由衷的夸赞一句。

脾气直爽的朱迟功轻哼一声,嚷嚷道:“能不是好茶吗,这可是三百年滇红古树上采摘下来的,还是最好的一斤中的那一小点,给你小子喝,真是浪费了!”

秦天明撇撇嘴,轻哼一声,反唇相讥道:“朱馆长,这就是你跟我谈事儿的态度吗?”

不等朱迟功说话,他扭头看向方闵涞。

“方老,你确定要这样跟我合作?”

方闵涞无奈一笑,瞪了一眼朱迟功,“喝你的茶,少说话!”

朱迟功嘴唇动了动,最后还是没有说话,而是拿起茶杯,狠狠喝了一大口。

“小秦,我们不是这个意思,我们真心实意的想买下你手中的瓜棱壶和仙人骑马的玉雕,你怎么没带来?”

方闵涞有些紧张,生怕得罪秦天明。

毕竟此时是他们两个老的有求于这个小的。

秦天明玩味一笑,应声说道:“凭借两位的眼光,那个瓜棱壶和玉雕,还需要看吗?”

他顿了顿,喝了口茶,继续说道:“不过两位大可放心,两样物件现在全都在我手中。”

方闵涞松了口气,喝了口茶掩饰自己的紧张。

“让我进去吧,让我进去吧,我找朱老真的有事儿,我求求你了!”

就在这时,包间外忽然传来一阵吵闹声。

紧接着便是小厮模样的年轻人的劝阻声,“先生,这不合适,朱老现在有要紧事儿,你不能打搅他!”

朱迟功放下茶碗,眉头微挑,脸上浮现出一抹不悦的神色。

可秦天明却能分辨的出来,来的人就是刚刚楼下有求于蔡教授的男人。

不过他却不动声色,反倒是希望那中年男人千万不要进来,不然他担心照片上的物件,会落入这两个老爷子的手中。

“去看看怎么回事儿。”

方闵涞忽然吩咐一句。

朱迟功摇摇头,“不用,有服务生呢,何况,他是怎么知道我在这儿的,我可没有告诉任何人。”

秦天明没有说话,眼观鼻鼻观心,恨不得服务生赶紧把中年男人拦住。

“朱馆长,朱老,我求求你了,见见我吧,救救命吧!”

门外忽然响起中年男人声嘶力竭放声嚎啕的叫声。

朱迟功“腾”一下站起来,“怎么我还能救命了?”

方闵涞无奈的摇摇头,“让他进来吧,看看怎么回事儿!”

他可知道朱迟功的性格,向来不好钱财,只好打抱不平。

要是这人不说这两句话,那朱迟功兴许不会让这人进来。

可这人一开口,朱迟功没有办法不让这人进来。

朱迟功毫不迟疑,立即来到门口位置,拉开包间的门,一眼便看到正跪坐在地上的中年男人,一旁小厮正用力的拉扯他。

看到朱迟功打开房门,小厮脸上立即露出一抹尴尬,“朱老,您稍等,我这就把他赶走!”

“去!”

可谁成想,却被朱迟功厉声呵斥。

“人命关天了都,还让人家走,你给我滚一边去!”

小厮模样打扮的年轻人立即点点头,慌张的跑到楼下。

朱迟功立即搀扶起跪坐在地上的中年男人。

“朱老,朱老,救救我吧!”

男人看到朱迟功反倒嚎啕大哭起来。

“起来,大男人哭什么!”

朱迟功呵斥一声,颇有几分怒其不争哀其不幸的意思。

男人挣扎着站起来,脸上泪痕交错,看起来狼狈到极点。

“屋里说,省的让人看笑话。”

朱迟功搀扶着男人,走进甲字一号包间之中。

秦天明下意识的回头看了一眼男人,心中忍不住叹息,本来有极大机会捡漏的,现在看来,这个愿望要落空了。

“坐下!”

本来男人不想坐下,可却被朱迟功强行按在凳子上,倒了一杯茶。

“喝口水,再详细跟我说说怎么回事儿。”

中年男人脸上露出感激的神色,“谢谢,谢谢朱馆长!”

喝了一碗茶水,中年男人的情绪才逐渐平静下来。

“说说吧,怎么回事儿。”

朱迟功问了一句。

秦天明也好奇的看向中年男人,等待着他的讲述。

“朱老,我实在是没办法了,我叫葛金平,是瓷都人,家里有个小窑厂,半年前接了个一千多万的单子,生产一批紫砂茶具,可谁知道,完工之后,那人却消失的无影无踪,我一分钱货款都没有收到。”

葛金平缓缓讲完,脸上又浮现出两抹泪痕,看起来十分悲怆。

“屋漏偏逢连夜雨,我那个儿子也不争气,去了一趟澳岛,输了八百多万,那边让我去还债,我没有办法,没有办法啊!”

说着,他要嚎啕大哭起来。

秦天明挑挑眉毛,听着葛金平的讲述,他这不像是倒霉,反而像是中了人家的圈套。

“好巧不巧的,我们瓷都有个商人,要八百万买我家祖传的紫砂壶,可我家祖上传下来的紫砂壶,我知道价格,哪里只有八百万!”

葛金平话音落下,在场的三个人都沉默了。

朱迟功和方闵涞两人上了年纪,怎么看不出这其中的门道。

“那你想让我怎么帮你?”朱迟功问了一句。

这件事情有些复杂,他这种人总想着独善其身,并不想掺和太多。

葛金平“哦哦”两声,从随身的背包中拿出那几张照片。

“我想请朱老您帮帮忙看看,我家里祖传的紫砂壶,到底值多少钱,您能不能收了。”

葛金平眼中露出一抹乞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