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乔玉百分百肯定,菜市场这个“土鸡”,绝对不是土鸡!
摊主问陈乔玉:“帮你斩小块?”
陈乔玉严肃摇头:“不好意思,我不要了。”
摊主的脸色垮下来:“你这人咋回事啊,称了你又说不要!”
陈乔玉小声说了句:“你这个不是土鸡。”
摊主的脸色瞬间又变了,他恨恨地把鸡放回去,还要骂陈乔玉:“不买就不要问!几十块钱还想买土鸡?你怎么不自己养呢!”
陈乔玉想了下,认真点点头:“你说得对,我可以自己养。”
她回头问问周晓玲,现代这里哪儿有卖小鸡仔的,她跟青杨现在分家了,按照一户人家算,能养五只鸡。
要是算上钟斯年,兴许还能再多养点儿。
感觉突然有了新方向,陈乔玉特别高兴地谢过摊主:“谢谢你,我决定自己养鸡啦!”
摊主看着满脸真诚笑意的陈乔玉,骂人的话都说不出口了。
——敢情是个神经病啊!
陈乔玉又去别家看了看,一看,发现菜市场摊主口中的土鸡全都不是土鸡。
无奈她只能转战去超市,超市里的鸡都用塑料保鲜盒装起来了,不过透过保鲜盒上面的透明薄膜,陈乔玉还是能辨别出来——这些也都不是真正的土鸡。
于是陈乔玉就挑了一只价钱合适,个头也还可以的“普通鸡”,只要三十多块钱。
多的钱她又买了两根大棒骨,这玩意儿价钱便宜,几块钱一根,上头还带着不少肉呢。
最后拿了一个猪蹄,全加起来都没有刚才菜市场的一只鸡贵。
鲫鱼她就不买了,余小红说余建国去钓鱼了。
这些东西够了,一天炖一样,也够大红姐补三天的了。
陈乔玉心满意足地趁着时间早,带着去掉包装的老母鸡和筒骨猪蹄,回到了七零。
回家之后她没多停留,带上肉就开始赶路。
姚家村还好一些,更靠近镇上,平时有时候运气好能够搭上三蹦子,但村里人还是习惯走路去镇上。
对七零的人来说,随随便便走个两三个小时的山路,根本不算什么。
但小芦沟村就不一样了,小芦沟村在更靠山里的地方,往那边去的三蹦子少,一天能有两三趟就不错了。
陈乔玉戴上草帽,挎上篮子,还用罐头瓶子装了一瓶水带着路上喝。
开始沿着黄土山路往小芦沟去。
路上偶尔能够看到个把行人,有人挑着担子匆匆赶路,有人骑着自行车飞驰越过。
还有一对祖孙,婆婆牵着小孙孙,不紧不慢地走着。
也多亏了这时不时出现的路人,才让赶路这件事没那么无趣。
不然,全是看不出分别的黄土、碎石、野草跟远处的山头,有时候走着走着容易迷障。
一直走了一个小时,才碰到一辆拖拉机,陈乔玉此时也顾不上别的了,连忙招手拦住。
拖拉机师傅显然也对这样的招手也不陌生,放慢速度,但没停,就那么哐哐哐地问陈乔玉:“去哪儿啊?”
陈乔玉抹了把额头上的汗:“去小芦沟村。”
拖拉机师傅想了想说:“我们是去大芦沟村的,把你放村口岔路上,你后半程你自个儿走咋样?”
陈乔玉也没得挑:“成,多谢师傅了!”
拖拉机上还有几个人,都是陈乔玉这样搭车的,都好心伸手把陈乔玉拉上了拖拉机。
拖拉机就这么拖着几个人,在山路上开始哐哐哐了。
有时候这种捎带脚是不用给钱的,一般都是附近村子的,有过照面就顺路带一下。
村民都知道赶路不方便,能帮就帮。
但陈乔玉还是很感激,一路坐到了大芦沟村村口的岔路才下车,还给了师傅一角钱。
师傅也乐意收,自己愿意捎带是自己的事儿,但搭车的人能表示一下感谢,那自然是皆大欢喜。
下了车,陈乔玉又走了七八里路才到小芦沟村,好在算下来也就三四公里,对他们这种长期干活的人来说,走起来并不费劲。
就是篮子里的鸡跟肉有点儿重量,把陈乔玉的胳膊都勒红了,得不停换手。
终于到了姚家村,陈乔玉长长地舒了口气——这种时刻就越发分明地感受到七零的落后了。
齐向东跟周荃他们说的开放,啥时候才能真正地开放起来啊。
陈乔玉朝着大舅家走去,刚好碰到要出门的屠慧东和余小红。
余小红一看陈乔玉,很是高兴:“乔玉姐,你咋来了?”
屠慧东正收拾东西呢,语气不咸不淡的:“大老远的跑来干啥,不够折腾的!”
但脸上的神色却是跟语气截然相反的淡淡欢喜。
走亲戚嘛,亲戚之间就是大事小事都要走动,这才叫亲戚。
没有哪一边总帮另一边的,逢年过节你来我往的,关系才会越来越好。
屠慧东虽然指望陈乔玉跟陈青杨两个孩子能有多大能耐,但余大红生孩子,陈乔玉知道来看看,她心里也高兴。
而陈乔玉却是看到了屠慧东带上的东西——一只双脚被布条绑住的老母鸡。
“这是要拿去给大红姐的?”陈乔玉问道。
这种还在下蛋的鸡可是农村家家户户最要紧的财产。
“鸡屁股银行”不是白叫的,家里的针头线脑,酱油白醋盐巴豆酱,都是用鸡蛋换回来的。
“可不是嘛!”屠慧东说起这个就来气,“你大红姐生了有好几天了,除了红糖鸡蛋,一顿荤都没叫吃!”
余小红补充道:“就生产当天熬了大骨汤,生下来之后确定是女儿了,就再也没啥表示了,我们送了两回鲫鱼汤,但我姐就是不下奶水。”
“高家人不管,我们没办法,准备把这鸡拿去供销社问问看,跟人家换个猪蹄,熬个猪蹄黄豆汤,看看能不能催下来。”
其实但凡余大红有奶水,屠慧东也舍不得把家里的鸡给卖了换猪蹄。
陈乔玉一听,这不赶巧了嘛!
她赶紧拦下屠慧东:“大舅妈,不用换了,我这儿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