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薯粉作坊的利润相对于乔玉的另外几个生意,着实微薄得可怜。
利润最大的自然是百货店,除了一些为了扶持本土厂子,还有掩人耳目的货物之外,其余的大多都是她从现代淘回来的半新不旧的处理货。
几乎等于零成本,纯利润。
其次就是土鸡和鸡蛋了,在这里几分钱一个的鸡蛋,去现代零卖都能卖个一两块,在周姐的“送礼佳品”的包装之下,更是能摇身一变,卖个三四块钱甚至更多。
最后还是菜干和新鲜蔬菜的生意,这个虽然单个利润不高,但是架不住现在全村的男女老少一到季节就晒菜干。
一斤菜干甭管是一毛钱还是两毛钱,反正对于蔬菜旺季根本吃不完的农民来说,那都是捎带手的事儿,一个夏天,光家里六七十的老人都能晒一两百斤出来。
而新鲜蔬菜乔玉的收购价一般在一分左右,贵点儿的也不过一分五、两分这样,去现代都是七八块钱起的有机蔬菜。
综合算下来,利润也不低。
但这些都跟现代有关系,是乔玉利用了两个时代的物资品类和价格的差异在挣钱。
唯有红薯粉作坊,是彻彻底底属于老家,属于她自己一手建立起来的产业。
所以即便红薯粉的利润对她而言算得上是微薄可怜,但乔玉却把最多的精力放在了作坊里。
现在能有朱教授带队帮她进行实验试行,乔玉求之不得呢。
她始终不想成为一个靠倒卖东西挣钱的二道贩子,还是希望能有一些真正意义上她做出来的东西。
在朱教授生怕乔玉反悔的时候,乔玉也生怕朱教授那边又找了别的民营私营小厂。
她上完课之后,都没回去,直接在县里四处找同学、找商会的那些人帮忙,愣是又买了一套红薯粉作坊用得上的研磨机、烘干机的设备。
这次没有捡上漏,几乎算是原价买的。
还好乔玉上学之后认识了许多在县城工商业的同学,同学帮忙,人家还是给打了个折。
只是打完折之后,这设备也不便宜。
在这个人工比机器便宜太多太多,机器比人重要得多的年代,一台设备也要上千块。
一套设备配齐,乔玉的存款直接下去三千五。
“幸好当时跟谢安童商量的是每个月捐五百……”乔玉心里暗道,“不然要是一口气捐了五千,现在手里还真有点儿紧巴。”
乔玉把设备买了,又托人用车运回到姚家村。
也没忘了给帮她找关系谈价格的同学,乔玉去百货大楼,一人给买了一样礼物,又包了一个对当下的人来说不算小的红包。
有同学打开红包之后惊诧不已:“乔玉,你咋给这么多,不用不用,这比我一个月的工资都多!”
现在的工资基本都是透明的,乔玉包了五十块钱,对于工资三四十的人来说,几乎相当于半个月的工资了。
这要是放在现代,就等于给了大几千块钱了。
人家都有些意外。
乔玉笑道:“拿着拿着,我都还怕给少了,要不是你们帮忙,这套设备我没有个四千多,拿不下来。”
“再说了,你们帮忙找的关系,你们还得打点,我是真的怕给少了,都是同学,要是给少了,你直接跟我说。”乔玉认真道。
同学连忙摆手:“不用不用,他们那边本身也是卖设备的,卖了设备还有提成呢!顶多就是你要的急,给你直接拿现货了,这点儿忙,凭着我跟他的关系,请他喝顿酒就行!”
现在吃饭喝酒,用不了几块钱,这五十块绰绰有余。
乔玉闻言,又掏出随身携带的一个盒子来,从里面挑了两支钢笔:“这个就当酒钱了。”
结果把同学给臊的:“我都说不用了。”
但乔玉还是执意要给。
她省了大几百,拿出一百块钱来给帮忙的同学回礼,那是应该的。
这钢笔对乔玉来说,就不值什么钱,但是别人买,总是要花个五六块钱的。
算是很拿得出手的礼物了。
在乔玉的再三要求下,几个同学还是美滋滋地收下了。
收下之后跟乔玉的关系便更加亲近了,直接拍着胸脯道:“以后但凡在县城这边办厂子、做买卖的事儿,你尽管开口,咱们同学一定给你办好了!”
乔玉乐呵呵地应下:“那是自然,都是同学,我不找你们还能找谁。”
这次商会那边没帮上忙,但是乔玉托了别人,自然也是要给些回礼的。
商会的人不缺新鲜玩意儿和货物,乔玉也怕露馅儿了——他们成天往南方跑,南方发达归发达,到底有什么,人家门儿清。
乔玉也怕万一送的礼物叫商会的人给看上了,人家回头来找她打听进货的地方,她是说好呢,还是不说好呢?
所以就没送商品,而是第二回再来上课的时候,从老家带了一篮子鸡蛋和两只老母鸡来,交给商会的人。
“大家伙儿帮我打探消息,虽然最后没买成,但还是不能叫大家白辛苦一场,这两只鸡是我舅舅家自己养的,这鸡蛋大家伙儿也分了吧。”
商会的人自然不缺这点儿钱,这都是吃了改革开放第一波红利的人,里面不少人身家已经十几甚至几十万了。
但乔玉知礼,会来事儿,让商会的人都对乔玉这么个小妹妹很是疼爱。
“这回大哥没帮上忙,是大哥欠你的,正好这个月我们从羊城回了一车货,哥给你留一箱!”
乔玉笑着答应了:“那敢情好,就多谢大哥了。”
还有旁的几个人也笑着道:“我们没有大哥那么厉害,但是我那个档口,给你留个位置,回头你想卖什么,直接拿过来,哥给你卖了。”
“姐有个车队,往后你要是想运什么东西,甭找别人了,直接来找姐!顺路的就免费给你拉了。”
大家嘻嘻哈哈的,关系都十分之好。
毕竟现在的生意是做不完的,还远远没到互相竞争的时候,大家更多的是对外界的探知。
去南边,不敢一个人去,都是拉上三五个同伴一块儿的。
去老毛子那里也是,找一个当地的向导和翻译,几个人搭个伙儿,互相帮着提醒、判断。
互相帮助,才能走到这么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