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养鸡场的股份调整成了余建国占三成,乔玉占两成,余来富夫妇和余建设一块儿算两成。
其他余来庆一家、余大红、余小红,各占一成。
屠慧东说:“建设没在养鸡场干活,他也不好干占股,就跟我们一块儿。”
“乔玉那边一开始都是她鼓捣的,到现在鸡场销售她一个人还负责着一半,所以她那份也多。”
屠慧东这个人向来是好事做尽,说话难听。
她就对余来庆和冯柯敏说:“反正就能给你们匀一成,多了也没有,果林的事儿你们爱怎么折腾怎么折腾,钱我是不出的,但股份我要占一半!”
这话说得霸道。
可家里人都知道,现在养鸡场已经上十万只鸡的规模了。
光帮忙的工人就请了一二十个。
一年的分红,即便一成,只怕也是个“万元户”了。
而果林,说是一半的股份,但果林到现在还没影呢。
余来庆和冯柯敏都不是不知道好歹的人,心里明白这是大哥大嫂贴补他们呢。
所以对果林白给余来富和屠慧东一半股份,一点儿意见都没有。
屠慧东提前把今年的分红给了冯柯敏。
“你们家老爷子跟老太太现在跟着你们住,又吃药又看病的,手头肯定不宽裕。”
“这钱放在我这里也没啥用,你先拿着吧,等过年盘账,再多退少补。”
冯柯敏感激得眼泪都要掉下来了,她忍了又忍,才没在妯娌面前哭出来。
但她还是给余来富和屠慧东深深鞠了一躬:“大哥大嫂,你们的恩情我会记一辈子的。”
冯家的两个老人知道这事儿后,更是对余来富几人感激不已。
即便是亲兄弟,谁家又有这样的魄力,直接给一成一年能分一万多块钱的干股啊?
老两口吃着药,身体不好,就住在新修的楼房的一楼。
但是两个老人还是自发地承担起了两家人洗衣做饭打扫卫生的零碎活儿。
屠慧东他们有时候去山上放鸡,抓鸡,一去就是一天,也抽不出空做饭。
都是早早吃了饭,一直到天擦黑了才回来吃第二顿。
虽说有烧饼馒头这些干粮顶着,但终究没那么舒坦。
冯家老两口就在家里做了饭,给送到养鸡场门口。
他们年纪大了,身体又不好,做不了什么特别大的菜式,就每天煮一大锅粥,今天是红薯粥,明天是南瓜粥,后天是豆粥。
然后再蒸一大锅馒头和饼子,加上两罐子自己在家腌的咸菜,给送过去。
就这么一点小功夫,就能够叫屠慧东他们都吃上热菜热饭。
屠慧东他们虽然能吃苦,但也不是生来就喜欢吃苦的人。
想了想,干脆又在村里找了个干活利索的大娘,帮着干点儿老两口干不了的力气活儿,然后直接把养鸡场十多个工人的饭食也包了。
这样工人包吃一餐,中午也不用下山上山跑了,只出了一顿饭钱,但是却多赚了至少两个小时的工。
说出来么,是有点儿磕碜了,但是放在养鸡场,那是真好使。
乔玉去看过好几次。
养鸡场规模扩大之后,工作量不是简单的翻倍。
各项要求都严格了很多。
不同品种的鸡,最好是要分开养的,因为好斗的会把温顺的给啄伤。
不同时期的鸡,也要分开,不然大鸡会抢小鸡的吃食。
还有繁殖期的鸡,也要分开,不然蛋混了,就敷不出来了。
除此之外,禽病预防也尤为重要。
以前养几百只,一两千只鸡的时候,病一窝,或许也就损失个几十只,顶多几百只。
但现在山上至少十万只鸡,要是没及时发现病鸡,让它传染了一个山头的鸡,那损失可就大了。
别的不说,乔玉去帮忙,光是给鸡“戴眼镜”这个活儿,就能累趴一堆人。
公鸡好斗,这么群体放养的鸡也没法真就一个一个隔开。
但是不隔开,鸡就打架。
乔玉去的时候,就看到好些鸡都被啄得鲜血淋漓,鸡冠子都掉了一半,看上去骇人得很。
好在余建国养了这么些年的鸡,还崇尚的科学养鸡,现在都能通过书籍和报纸,还有同行交流,找到解决办法。
公鸡好斗的最佳解决办法就是——给鸡戴眼镜。
余建国拖人从外地买回来两麻袋的那种塑料小眼镜儿。
就是两个实心的圆片片,加上一个小架托,往鸡鼻子上一架,鸡还是能从两边看到东西,也不影响吃东西。
但是吧,就是互啄的时候,遮挡住视线了。
既看不到别的鸡的挑衅,也挑衅不了别的鸡——啄不准啊!
两袋子塑料小片片,一共才二十来块钱,就能解决大问题。
唯一麻烦的就是要人工筛查,一只鸡一只鸡地给戴上眼镜。
干这活需要人多,乔玉和余小姨没事的时候也去帮忙。
等到戴眼镜的工序做完了,大家又帮余来庆和冯柯敏种果树。
果苗这玩意儿也是乔玉找的关系,成车成车的买。
买的量大,便宜,但是也有给鸡戴眼镜同样的问题——时间紧,任务重,所以大家经常一块儿帮忙。
而在这期间,养鸡场用的饲料就是乔玉厂里的饲料。
乔玉的饲料自然是要比直接买玉米芯子、谷壳、麸皮贵不少的。
但是屠慧东和余来富对余来庆他们那么照顾,又怎么会不照顾乔玉呢。
乔玉说饲料贵,余建国一句话都不说,先要了两车。
乔玉强调:“建国哥,我们厂里生产的饲料可贵,最低也要卖一毛钱一斤的。”
余建国这才说道:“贵就贵呗,别说你的饲料好,鸡吃了长肉还不生病,就是你不给饲料,你要钱不也天经地义么。”
余建国笑道:“傻妹子,就是因为贵,我们才要用,不然,连我们都不用,你这饲料卖给谁去?”
余建国这话一出,乔玉的眼眶就湿了。
她想,她背后的底气,除了现代的机遇,就是这么好的亲人朋友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