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曜的心情久久不能平静下来,伏蕊的话该如何反驳?说一见钟情根本不可能?可他对宁寻婉不也是这样,他心虚不已,所以无话可说!
“怎么不说话了?曜哥哥啊,感情的事说不清楚的,谁是合适的人只有自己才清楚,世人说什么当局者迷旁观者清根本没有依据,当事人会不明白对错?不过是心甘情愿那样受尽情感所带来的痛苦。”
伏蕊内心苦涩极了,她就是这样执迷不悟,她算看明白了,黑曜他喜欢宁寻婉,还是很喜欢很喜欢的那种,或许跟她喜欢他一样,看来是谈不拢了,谁也说服不了谁!
宁寻婉身体极其不舒服,毒素清除还需要些时间,一时半会儿动不了,不仅如此,她总感觉脚下要生长出树根,一点一点地汲取地下的力量,同时将毒素排于地下。
过程漫长而且有些痛苦,身体承受着强烈的痛楚,精神完全无法集中,身体摇摇欲坠,耳边响着那两人的说话声,她想努力听清楚却总是模糊不清。
扑通一声,宁寻婉身子一歪就倒在地上,在昏过去的前一刻便下定决心日后绝对不随便吃味道奇怪的食物了,即使是浪费了旁人的一番心意也在所不惜!
“寻婉!”
黑曜第一时间上前去,心里一慌忍不住大叫一声,手脚慌张地不知道该如何安放,纠几秒后将人一把抱起,像一阵风般疾冲出去,伏蕊就那么眼睁睁地看着他跑远了。
“真是……不甘心啊……凭什么呢?她有什么值得你这般紧张,将心比心,没有结果的……”
伏蕊捂住眼睛,眼泪很狡猾地从指缝中流出来,今日阳光正好,落日的余晖将影子缓缓拉长……
天地间只余她一人,只有她是多余的那个,即使不是宁寻婉也会是别人吧,毕竟从小到大无论她想得到什么都得不到,为什么不喜欢水亦,其实很简单,他什么都拥有,让人羡慕嫉妒……恨吧。
水楼将水亦带回去疗伤,只是人才放到床上就醒了,怎么看怎么不像是遍体鳞伤的重伤模样,额头的碎发阻挡了所有想窥视的目光,仿佛在这一刻竖起了不准人靠近的高墙。
“水亦,你没事吧,让哥看一下,上些药好得……”
“哥,你让我一个人静静吧!你先出去,可以吗?算我求你了!”
“我……”手中才拿出的伤药就那么横在胸前,深吸一口气,将药强塞进水亦手中,低声说道:“我知道了,我先出去了,记得上药。”
“嗯……”
水楼是很善解人意的人,作为弟弟的水亦再清楚不过了,但也知道那不过是因为他性子绵软,不善于拒绝,当然了,他是不知道水楼这么容易妥协只是因为他是他的亲弟弟,是这世上除了父亲之外,唯二的亲人。
水亦身上的疼痛不算什么,黑曜是个言而有信的,不会下重手,真正的点到为止,只是他自己最后不再抵挡,他想知道自己在伏蕊心里有多少分量,仅此而已。
结果……早知如此就不该尝试,或许不知道结果才是幸福的,至少他还可以死皮赖脸地缠着伏蕊,可现在他再那样做就该惹人厌烦了。
一想到伏蕊的眼中都是厌恶,他就……不能那么想,伏蕊不会嫌弃他的,他跟她可是从小到大都待在一起的,多少有些情分的……
可是……她为什么最后犹豫不决?明明受重伤的是他,为什么她却只担心黑曜呢?还是她的眼里满是黑曜,所以根本不想让黑曜离开她的视线,他似乎被彻底地无视了。
天气变化多端,原本还晴空万里,雪白的云彩慢悠悠地飘着,眨眼的工夫就阴云密布,大朵的乌云急速汇集在一起,咔嚓咔嚓两声雷响,比黄豆还大的雨下了整夜。
伏蕊在外面站了半夜,目光追逐着屋里那个高大的黑影,她知道那是黑曜,不会照顾人的黑曜终是会照顾别人了,只是照顾的人不是她,而是那位神女。
她承认她内心深处嫉妒得要发疯,可雨水冲刷着她的全身,让她想冲动一下都不行,所有念头才升起就被浇灭了,她怕冷吗?唔……好像怕冷,寒风渗透进心里,怎么暖都是徒劳的。
她就不该来的,不是不该追过来,而是不该来黑羽族,也许没见到黑曜,她还可以一直自欺欺人下去,这样就不会寒心了,大概是到了该死心的时候了。
曜哥哥,我的喜欢真的是不对的?是在不对的时间遇上不对的人吗?一点都不想承认!
她只是喜欢上他而已,就算不再打扰,她也依旧会喜欢他,不妨当那位寻婉神女不存在,反正黑曜也从未说过喜欢她,她还不是坚持了这么多年?
可是……嘴角的咸是什么?是雨水还是眼泪呢?
水亦再见到伏蕊时已是深夜,失魂落魄的人儿浑身湿透,头发披散着,在夜里出现的就很突兀,活像是从河里爬出来的女水鬼,不过比那好些,至少浑身上下散发着独属于伏蕊的柔和的精灵之气。
沉默不语地递上好几块干毛巾,等着伏蕊将身上勉强擦干,他还自觉地背过身去,拿出他绝不偷看的态度,只是他的耳朵还是不自觉红了。
“怎么湿透了?你一直待在外面怎么不找地方躲雨?”
“谢谢你的关心。”
“你!我……算了,外面雨很大,先将衣服烘干一下,明日再沐浴吧,离这里不远的地方似乎有几眼温泉。”
“嗯。”
很没有意思的对话,可就这伏蕊对他也很吝啬,往往很快就草草结束,还总是她率先结束话题,根本不给继续聊下去的机会。
她那明显疏远他的态度让他抓狂,可他能怎么办?大声质问她为什么?怎么可能那样做?伏蕊下意识地保持适当的距离已经表明态度了,他……还不想挑明,就这么糊里糊涂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