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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麟摸着徐小白留下的那行字,脸上的神情有些动容。

那天在医院徐小白质问过他后,两人就再也没有联系过,这是这么多年两人冷战最久的一次。

他想着等徐小白气头过了,再去跟她好好聊。

作为独生子女,作为父母并不相爱的婚姻产物,裴麟无时无刻感觉到孤独。徐家三兄妹既是他的玩伴,也是他的亲人,这份陪伴之情经过二十年发酵,早已融入他的骨血里。

如今徐轩和徐安都走了,只剩下一个徐小白。

将来如果他的父母也去了,这世上就只有一个徐小白拥有跟他有交集的回忆。在这份回忆里,他能找到他的根,他的来源。

这些年裴麟听过很多质疑,男女之间真的有纯友谊吗?

他向来对这种问题嗤之以鼻,当把两个人的关系架到男女层面上,其实心里就做好了进可攻、退可守的准备。

男女的关系是随时会变质的,但亲人不会。他曾经想过,如果将来他的对象容不下徐小白,那就换对象。

没有几个当哥哥的会因为自己的对象容不下妹妹,就跟妹妹断绝关系。他把徐小白当亲妹子,就也比照着妹妹的标准对待她。

如今陈玉如能理解他、接纳他,没有把徐小白当成假想情敌,没有制造矛盾,他觉得自己很幸运。

裴麟还陷在伤感的情绪里,突然听得陈玉如感叹道:“你和小白还真是臭味相投啊,两人都爱破坏公物,你看看这树皮被糟蹋的,啧啧!”

裴麟一下子被逗笑,刚才的伤春悲秋顿时都飞走了。

此时徐小白跟宋文略开车奔驰在高速上,回镇南市见宋文略的家人。

原本徐小白不想这么快,但父亲劝她去见见,要是合适就放心处,不合适就尽早做打算。

父亲还拎出大袋小袋的礼品,说:“都是你妈精心挑选的,咱们家在礼节方面不能亏。当然我们养你这么大,也不是为了让你去别人家当洗碗工的,如果他的家人拿洗碗之类的事来考验你,你可以直接回来了。”

徐小白想起父亲说的这些话就想笑。

她是真的无法想象养出宋文略这种儿子的父母,能干出第一次见面就让人洗碗的事。

正在开车的宋文略时不时透过车内镜悄悄瞅徐小白一眼,从一上车她就情绪低落,一脸愁云惨雾。

他本以为她是紧张,安慰了她好一会儿,她却好像不在状态。

后来他才知道她是为了裴麟的事伤神。

她问他:“宋队,你说裴麟是不是生我气了,他这几天都没理我。

“那你跟他道歉,他就不会生气了。”

徐小白张了张嘴,欲言又止。

宋文略看着她那个样子,心里有些难受,其实他挺能理解徐小白的担忧的。

以前宋文略的母亲过生日时,宴请家里的亲人们一起聚餐。因着这个契机,宋文略的堂姐跟他舅家的表哥一见钟情,两人看对眼了。

当时这对年轻人求着宋母牵线搭桥,宋母拗不过就当了这个媒人。刚开始这对年轻人爱得轰轰烈烈,结婚后大半年也过得蜜里调油。

但有孩子后,他们的矛盾很快就暴露出来。小两口吵架,四个老人生怕自己的孩子吃亏,跟着嘀嘀咕咕,发展到后来也掺和进去站队。

刚开始堂姐还时不时跟宋母抱怨几句自己的老公,宋母只能尴尬地笑,都是自家人,她能说什么?

堂姐看她不附和,便觉得宋母是站在男人那边的。伯父一家对宋母冷淡许多,背地里还有诸多怨言,怪她偏袒娘家侄子。

宋母在娘家同样也没落着好,嫂子话里话外埋怨她给介绍了个搅屎棍儿媳,见天儿闹腾,全家不得安生。

宋母真是里外不是人,后悔不该多事保这个媒。

宋文略那时就从母亲的教训里得出一个认知:少管闲事。

他的堂姐和表哥都是挺好的人,但好人跟好人在一起,未必就能幸福。

宋文略觉得裴麟的性子很自我,情绪变化大,他对陈玉如到底是真爱还是需要,只有他自己知道。

而陈玉如一头热地陷入热恋中,当有一天激情消退,她是否还能坚定如初?

而且一个写作为生的人,陈玉如必定要有很细腻的心,敏锐的触感,才能探到别人心里的触点。

这是利,也是弊。心思细腻又敏锐,无论别人的善意或是恶意,都感知得比常人深刻,容易感动也容易受伤害,对情感的需求度也更高。

裴麟这样自我的人,未必能时时关注到她的情感需求和情绪变化。

这世上没有哪对情侣是不闹矛盾的,就算是宋文略自己,也不敢保证他跟徐小白绝对没有分歧。

将来裴麟两个人要是闹矛盾,跟徐小白诉苦求安慰,徐小白要站在哪一边?

也许到最后,徐小白会落得一个两头怨或者被疏远的结局。

对于别人的选择,宋文略向来表示尊重,不干涉、不支持、不反对。

只是宋文略想到之前徐小白提起小时候,她拼着命也要把溺水的裴麟拖回岸边,就算她自己快要撑不住了也不敢松手,因为一松手裴麟可能就会没命。

他想到程小婉勾着裴麟又心猿意马时,徐小白怒极斥责她,不管不顾也要维护裴麟。

宋文略觉得心疼,心疼徐小白关心则乱。理智让她明白这两人不太合适,她怕他们受伤害。

宋文略也怕裴麟两人将来没能走到最后,徐小白会被他们的疏远所伤。

徐小白很在乎裴麟,裴麟在她那里混上了当大狗子,而他这个正牌男朋友只能屈居二狗子。

镇南市的天气很好,三月初,空气里有些暖意。

宋文略的父母住在大学城的教师集资楼里,他的兄嫂住在爷爷留下的小别墅里。

因着宋文略带对象回家,宋父宋母也回了小别墅。

徐小白发现宋文略的长相乍一看像他母亲,仔细看五官又像他父亲。

宋父有些严肃,沉默寡言,宋文略的性子应该是随他。

徐小白看着这种严肃的男人就有点发怵,她老老实实问好,把带来的礼品恭敬送上,得了宋父一个大红包。

徐小白有些愣,看了宋文略一眼。

宋文略将那红包往她裤兜里塞,低声道:“我们这里的风俗,第一次上门得给红包,给你就拿着。”

宋母在大学里教“民乐的发展史”这门学科,也许是跟艺术沾边,她气质清雅,待人和颜悦色。她同样给徐小白塞了一个红包。

宋文略的嫂子林怡,徐小白之前就见过,两人聊了一会儿,是个挺好相处的人。

倒是宋文略的哥哥宋文奇因为工作忙走不开,错过了这顿家宴。林怡还跟徐小白道歉,说等宋文奇有空时请她吃饭。

饭吃到一半,宋父拿酒瓶倒酒,宋母看到时瞬间变身筷子侠,一把筷子快准狠地敲在他手背上,厉声喝道:“你都忘了医生让你禁酒吗?”

宋父讪讪笑道:“没忘呢,这不是儿媳妇第一次上门,高兴!就想着喝两杯庆祝一下。”

“又不是你对象上门,要喝也是你儿子喝,有你什么事儿!”

徐小白看得目瞪口呆。

刚才的高冷范儿宋父和温柔娴雅宋母,滤镜碎了,她反而觉得接地气很多。

宋父赖缠着喝了很小杯的两杯酒,话就多了,他盯着宋文略突然冒出一句:“你小子,都说兔子不吃窝边草,你倒好,专挑窝边的草来啃。”

才去蓝珠市任职不到一年呢,就把女下属哄了。

宋文略微微笑了一下:“是爸教导得好,该出手时就出手。”

兔子不吃窝边草,那是草不好,草要是长得好,一根都跑不了。

宋父哼了一声,又开始跟炒花生米奋斗。他端着小酒杯小口小口咂摸着嘴,似乎舍不得一口喝光杯中的酒,一脸快活似神仙的表情。

徐小白想笑又不敢笑,这一家子表面看着高冷,其实并不是那么一回事。

这种自在、融洽的家庭氛围,让徐小白紧绷的心弦渐渐放松下来。

宋家父母跟宋文略差不多,都是分寸感极强的人,没有打听什么,也没有提什么过份的要求,只说他们俩开心就好,有需要家里帮忙的就提。

估计宋文略早就将她的情况跟家人说了。

这一夜徐小白跟宋文略是分房睡的,虽说两人早就有过亲密关系,但第一次上婆家,总不能表现得太随便奔放。

次日徐小白醒来时已经将近十点,她吓得从床上跳起来,才发现自己忘记调闹钟,宋文略竟然也不叫她。

第一次来见家长就睡懒觉,似乎不太好,她赶紧爬起来洗漱,随即去宋文略房间找他。发现他不在房里,她又下楼去寻人。

到了客厅,徐小白看到宋文略背对着她站在鱼缸前,手里拿着一筒鱼料在喂鱼。

她上前去照着他的屁股就啪了一巴掌:“你起床干嘛不叫我?”

这人身形一僵,转过身来看着她微笑道:“原来你平时跟我弟是这样相处的,不听话就打屁股。”

徐小白瞬间感觉浑身的毛孔都炸开,这是……宋文略的哥哥?宋文奇???

为什么这两人的容貌几乎一模一样?

他们竟然是双胞胎!!!

徐小白真想地面能裂开一条地缝让她钻进去,可惜地板太结实,没能如她的愿。

她怎么都没想到跟宋文略的哥哥第一次见面竟然是这么尴尬而羞耻的场景,这一刻她真希望风把她吹走吧吹走吧。

宋文奇是凌晨才出差回来的,他听说自己弟弟带了女友回家,便没有再回公司加班,直接从航站楼回家。

今早他被生物钟喊醒,正等着见一见徐小白呢,没想到徐小白一下楼就送他一份大礼——打屁股。

外出锻炼的宋文略回来听说这事也笑得不行,徐小白怨念满满讨伐他:“你为什么不说你跟你哥是双胞胎?”

“你也没问啊。”

徐小白一时竟然无言以对,他确实说过他有一个哥哥,但没提两人是双胞胎。不然她不会在毫无心理准备的情况下,误把他哥当成他。

她一想到第一次见面就摸了他哥的屁股,就觉得想死,丢人!

徐小白觉得丢脸不开心,也不想让宋文略开心:“你哥的儿子都三岁了,你还没结婚,可真老!”

宋文略忍不住笑:“那我们努力点,争取今年跟上大部队生娃?”

徐小白迁怒不成反被调戏,气得上手掐他。

两人正打闹着,裴麟突然打电话过来:“小白,割舌案又出现了!”

徐小白浑身一僵,整个人下意识绷直。

宋文略看到她的异常,抢过手机问道:“裴麟,怎么回事?”

“今早接到报案,在城南钱多多旅馆发现有人遇害。死者是在旅馆床斗里被发现的,舌头被割了。”

宋文略瞬间捕捉到两个重要信息,床斗、割舌。

这两样,都跟他有过牵扯。

他突然有一种莫名的预感,难道凶手是冲着他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