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皓在盱眙停留的第二天,庐州再次传来一个消息。
这一次是八百里加急。
贺宗哲遇刺受伤,生死不知。
张皓手中握着庐州来的八百里加急独有的鸡毛信笺,脸色铁青。
话说贺宗哲当天来到带领三千子弟来投,这三千子弟虽说都是汉家儿郎,但李成却也无法判断敌军投降真伪。
派兵将贺宗哲安置在庐州城外三十里处,命令军士时刻监视他们的行动。
那贺宗哲与李成交涉之后,直说必须要亲眼见到张皓本人才能行“投靠”之实。
李成不知张皓在广西是何情况?
只能一面安抚住贺宗哲,一面派传令兵迅速将贺宗哲的消息传递给张皓。
张皓得到消息,还没有来得及做出反应,没想到贺宗哲遇刺的消息就传过来。
贺宗哲遇刺,这件事情说大不大,说小不小。
事情不大是因为贺宗哲的三千甲士并不是多大规模的部队。张皓每次打仗都能俘虏敌军上万,对于眼界开阔的张皓,这个规模的军士未必放在眼里。
况且三千军士的战斗力如何不得而知,是否做过欺压鱼肉百姓的勾当,张皓还没有调查。
这支部队到底能不能用还是后话。
至于贺宗哲,此人一直跟随在王保保身边,领兵本领还没有实践过,可谓在战场上名不见经传。
从出名的角度来说,甚至比不上沐英和邓愈这两位小将。
所以贺宗哲受伤严重与否在张皓眼中并没有那么关键。
事情不小是因为目前尚没有元军士兵主动投靠的案例,而贺宗哲无疑是开了一条先河。
而且贺宗哲是王保保的心腹,而张皓与王保保之间的恩怨世人皆知。
如果张皓能够将贺宗哲妥善安置,即便是德不配位,却立起了一个“千金买马”的典范。
如果这件事处理得当,广而告之,对元朝部队军心瓦解起到巨大的推进作用。
但是贺宗哲刚刚来到庐州,屁股还没有坐热,就在庐州不明不白地受伤,甚至伤情严重。
那么在世人的眼中,离贺宗哲最近的大周部队必然就是第一位的嫌疑人。
这样无疑就断绝了元朝官兵弃暗投明的道路。
那时候还有哪个将领,敢带领部队投靠一个连性命都无法保全的政权。
“夫君,出什么状况了?”
高若男高卧在软榻上,看着张皓脸色不善,担忧地问道。
“贺宗哲被人刺杀,现在生死不知。他所带来的三千甲胄见主帅背刺,军心已出现不稳的迹象。”
高若男道:“什么时候出发?需要我陪你一起去吗?”
军中的士兵都知道,贺宗哲要见张皓,结果张皓还没到,人就出事了。
所以要想安抚住投诚的士兵,还必须张皓出面才行。
张皓道:“今天就走,如果脚程快的话,后天应该就能到庐州了。”
“你现在怀有身孕,行动不便,如果过去反倒让我更担心你。”
张皓顿了顿,又道。
“你先回高邮好好安胎,大周票号的事情先放一放,能交给下边来做,就不要亲自动手。”
高若男皱着眉,对于一个工作狂来说,让她不工作确实是一件很痛苦的事情。
看着“孕妇”脸色不豫。
张皓又马上道:“等你休完产假,还有更大的事情等着你去做呢!”
“比大周票号的事还大!”
“那当然,比起那个,大周票号就是小打小闹而已。”
张皓不停地画大饼,终于让高若男的俏脸“多云转晴”。
高若男叹道:“就像洛妹妹说的,有时候真希望你能力不要那么大,责任不要那么大。”一辈子只是一个纨绔子弟,或者做一个富家翁,那时候是不是就能长相厮守了。”
怀孕中的高若男都有些多愁善感,这个时候她还是希望张皓能够陪在自己身边。
张皓咧嘴笑道:“会有的,那时候估计你该不适应了。”
其实张皓还有另外一层担忧,一直都没有赵敏的消息,不知道这一次贺宗哲之死,到底和她有没有关系。
想到这里,张皓心急如焚。生怕赵敏做出什么不理智的举动来。
急匆匆地安排好了高若男一行,张皓马上北上前往庐州。
这一次张皓轻车简从,这一次张皓只带了数名护卫。
贾峻还在广西养伤,另外一名护卫营出身的“佼佼者”范剑充当了张皓临时侍卫统领。
范剑是特战营副统领,丁力的特战营同理。
至于为何是范剑,而不是丁力。
就丁力那张万年不变的脸,相信跟在张皓身边。
张皓别扭,丁力更别扭。
张皓一行六人,一人两马。换马不换人。
经过两天的急行军,张皓终于来到了庐州的地界。
再次踏入庐州,明显感觉到与上次的不同。
上一次张皓进攻庐州,还没开打,元军纷纷撤退。
兵过如篦,十室九空,百姓怨声载道,整个庐州满目疮痍。
再看如今的庐州,经过两年的休养生息。
袅袅的炊烟又回来了,成群结队的鸭子呱呱叫地在河里嬉戏。村庄里的孩童嬉戏打闹,老人则是蹲在院子门口与邻居侃着大山。
看到张皓等人,一位老汉非但不害怕,还主动迎上去。问道:“这位将军可是有什么军务,吃饭了没有?咱家虽然没有大鱼大肉,但是一顿家常便饭还是有的。”
张皓身着方便舒适的质孙服,而范剑等人则是身着甲胄,戎装在身。
只是看他们的骏马就知道,他们几个都是军伍出身。
张皓等人一路急行军,六人在路上都是喝凉水,吃干粮。
现在老汉主动邀请,让张皓大为意动。
能吃顿热饭,喝碗热汤确实是个不可抗拒的诱惑。
张皓拱手道:“那就多谢老叔了。恭敬不如从命,我们护卫营军中可有规矩,不能拿群众一针一线,到时候用了多少银两我们结给您就是。”
老汉狡黠一笑,说道:“哪能让各位将军破费呢?”
张皓不由莞尔,合着是知道他们会付钱,想着做这笔生意呢!
这时候另外一位年老的老汉斥道:“小三,将军们的银两也是能拿的,要是没有公子的军队,我们能有今天的日子?”
那个被叫做“小三”的老汉不由老脸一红,赔笑道:“老叔,我可没有要那个小将军的银两,都是那个公子非要给不是。”
张皓连忙道:“是呀,老先生。我们护卫营有规矩,您总不能看着我们违背军规挨军法吧!”
范剑不由地撇了撇嘴,暗道:“那个不长眼的军法官敢打您老人家啊!”
这边张皓继续道:“老先生,我们也饿得前胸贴后背了。您看我执行军务,初到庐州,想向您打听些事情,不知道您方便吗?”
老汉连忙说道:“不敢叫老先生,哪有什么方便不方便的,将军只管吩咐便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