彭博差点被丁向南的话噎一跟头。
这是一点都没把自己放在眼里啊!合着自己的话他压根就没听见?这他么是真的还是装的?
毕竟是在顾清寒的眼前,彭博还是尽量保持着风度,他微微一笑,掩盖尴尬的同时,也展现自己的大度。
“我说想跟你认识一下!”
丁向南像看傻逼一样看了他一眼,然后摇摇头说道:“没兴趣!”
正微笑着的彭博,笑容瞬间凝固在了帅气的脸上,一股恼羞成怒的怒火直往上顶,他腾一下就站了起来。
紧接着,顾清秋也立马站了起来:“彭博,你要干什么?”
彭博脸上青紫交替,可是他从大一就开始追求顾清秋,到现在甚至已经成为习惯,基本处于魔障状态。
他心里明白,今天如果真闹翻了,说不定顾清秋会借着这个机会,跟他彻底划清界限,那就得不偿失了。
他内心极度愤怒,愤怒的想把这个穿假名牌的骚包货给打死,但终归理智还在,他强行压下了心中的怒火,甩了甩那一头飘逸的长发,勉强摆出一个不无尴尬的笑脸。
“清秋,早点是特意给你买的,这是我的心意,就放在这了,我先回位置上课了。”
说完这话,也不等顾清秋拒绝,径直向原来的位置走去。
当他回过身背对顾清秋时,那还算英俊的脸彻底扭曲,那股子恨意,仿佛溢出体外。
当然,这股恨意完全是丁向南的无妄之灾。
所谓阎王好惹,小鬼难缠,彭博刚回去坐下,就给他身边的一个男生使了个眼色。
然后这个男生摇头晃脑的,对着丁向南二人就过来了,却是校门口他们看到过的刘刚。
“哎吆,这是谁啊,咋还混到我们班来蹭课上来了,真是占便宜没够啊!”
一边说着话,他一边夸张的弯腰看了看丁向南衣服上的LoGo,嗤笑说道:
“瞧瞧,一身的名牌啊,这么一个大款,竟然还好意思来蹭课上,要不人家能成大款呢!
吆,不对啊,这名牌咋这么眼熟呢,字母顺序搞错了吧,哈哈哈……”
他不说还好,他这一说,其他同学也注意到了丁向南的衣服,不禁露出了别样的表情。
面对这些,丁向南连一丝心理波动都没有。
遭过穷,挨过饿,敢穿军大衣跟姑娘逛街,在姑娘面前吃饭,敢连辣椒段都不剩的小子,你指望他活要面子?
在他看来,没有什么比这来之不易的学习机会更珍贵的,所以,即使对方明显针对他,他也能一笑而过。
丁向南不放在心上,不代表顾清秋也能不放在心上,她气愤的说道:“刘刚,你干什么?”
“顾清秋,我又没说你,你着什么急?”
“你说他也不行!”
刘刚无理取闹的说:“不行?为什么不行?我们交了学费来上课,天经地义,他凭什么来蹭课?这节课里有我交的那部分学费,所以他来蹭课,我不同意!”
顾清秋气的脸色铁青,愤愤的说道:“谁说他是来蹭课的?他是这个班的学生,是正大光明的来上课,你凭什么不同意?你有什么资格不同意?”
刘刚这种人本就自卑,却又不愿面对自己的自卑,他把自卑埋藏的很深,甚至竭尽所能的去遮掩,却哪里盖的住。
他最怕的就是别人说他没资格,不管干什么,一听到别人说他没资格,就像被踩了尾巴的猫,一下跳的老高。
“顾清秋,我是这个班级的一员,每年的学费一分不少,我怎么就没有资格驱赶,来蹭我学费的人?
今天这课,他必须出去,不然我就举报到系里,说有班级以外人员,扰乱课堂秩序,我们这课没法上了!”
顾清秋都气的无语了,她针锋相对的说道:“你交学费了,我也交了,我的学费是我爸给交的,你的呢?你的学费怎么来的?”
刘刚脸色大变,不过他硬着头皮说:“我的学费自然也是我爸给的,怎么了?”
“你爸给的?你还有脸说……”
她话说到一半,突然被丁向南捂住了嘴巴。
这一瞬间,那位老伯苦苦哀求自己,为他儿子保密的可怜样子,在丁向南脑海中闪现。
眼见顾清秋气愤之下,马上就给他说出来,丁向南情急之下,做出了这惊世骇俗的举动。
只见丁向南大手上方,一双迷人的妙目瞪得老大,满是惊讶之色。
周围同学也是一片哗然。
我看到了什么?我看到了一向生人勿近的校花被一个男生捂了嘴。
四舍五入就是亲了那个男生的手啊!那可是我的女神啊!我要向漂亮国总统起诉这个可恶的臭小子,狠狠的制裁他吧!
远处的彭博脸色铁青,钢牙咬碎!他脑门上青筋鼓胀,双眼布满血丝,双拳紧紧握起,发出咔咔的响声。
然而这些根本无法表达他心中愤怒的万一,他甚至有种要跟这小子生死决斗的冲动!
可惜的是,目前的他,暂时还名不正言不顺!
他不知道的是,正是这个名不正言不顺,暂时救了他,不然真打起来,……
丁向南也发现了自己行为的不妥,刚才被那么多双眼睛,用异样的目光,看他身上的假名牌时,他没脸红心跳。
现在这一瞬间,却红了脸,冒了汗。
他赶紧把手松开,然后手就不知道往哪放了,好像往哪放都有些不自在。
他不禁暗暗后悔,为了那么一个瘪犊子玩意儿,害我招惹了老板,真他么不值!
不过,反过来想想,为了一个伟大的父亲,好像做什么都不算过分!
“对……对不起啊,咱……咱们答应过老伯的,所以……”
丁向南吞吞吐吐的,话都有些说不利索。
顾清秋看着如此憨憨的丁向南,心里乐开了花,然而脸上却不好意思表露。
因为但凡她一笑,给别人的信号就是:顾清秋被男生捂了嘴后还很高兴!
她羞红着脸,一言不发的坐了下来。
正在这气氛怪异的时刻,一个老学究似的白发老人,腋下夹着一本数学教材,走了进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