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了,我还有点事,再者一会石头他们还要来我家,下回再来。”宋南絮见牛婶子留饭,连忙拉着弟妹走了。
这一连三天牛婶子都留了饭,再这么吃下去,估计自己送的那点米早要见底了。
宋南絮进了院子,便取了包小点心让平哥儿带着妹妹去厨房洗手吃东西,等两小孩走了,这才招呼赵玉从驴车上卸东西。
见她搂下一堆布匹物件,就连糕饼点心都装了一大提笼,赵玉不免有些好奇,“买了这么多东西?”
宋南絮摇了摇头,将匣子上最小的一个包袱拎起来,“除了这,其他都是你姨母送的。”
赵玉闻言先是错愕,旋即了然。
上回自己去拿一趟,对方便怕自己缺这少那,这也送那也送,最后表示不合适,对方又准备了一沓银票······
而自己再三推脱掉的东西,姨母又想办法塞给南絮,赵玉颇为无奈的按了按眉心,“姨母是关心则乱,宋梅不是同你一块去的,送这么些物件岂不让她生疑?”
宋南絮挑了挑眉,摇头,“这你就想差了,这些东西每一样都有由头,这个布匹说是要做衣裳存的料子,省得来回跑动。这个,是做衣裳得黄小姐喜欢的赏赐。这些点心糕饼是要搬家不好带走的······”
赵玉见她模仿黄夫人的口气挨个点货,忍不住笑出声,“姨母一向不太打理这些琐事吗,为了送些东西,真是劳她绞尽脑汁了。”
“可不是嘛!我碍着梅姐儿在场,只能面上推辞了一番,姨母不松口非说是衣裳做的好,要赏!我只得欢欢喜喜的收下免得旁人生疑。好在她老人家演戏演齐,就连手上的珍珠戒儿都舍得摘了给梅姐儿,又额外赏了她好些料子、点心、绢花头饰的·······梅姐儿只当是遇上大财主了,一路上欢喜的只叨念没早些认识黄家人,若知这般厚待,多给黄夫人裁几回衣裳,单是赏赐都能嚼用几年了。”
两人说着话,将东西往屋里搬。
黄夫人送的东西都是些实用的,单是这些布匹料子,颜色花纹都是年轻人时兴喜爱的颜色,可见这东西是一早备下的。
宋南絮挑了两匹蓝纺、天青的料子摆了出来,笑道:“这一看就是给你准备的,等回头梅姐儿忙完了这一阵子,让她帮忙做几身冬衣,这样等你回来刚好能使上。”
“都听你的。”
“今日见到钱丰,我这心里总是有些不安,我想着那些证据不如先藏起来?”
“藏起来?”
“对,对方可不想这么轻易会放弃的人,既然见了钱丰,自然是想到新的法子,咱们只能用蠢办法,既然咱们是他怀疑的对象,不管有什么主意自然是先冲咱们来的,所以那些证据留在咱家不安全。”
“你的意思的是将东西送到别处?”
“嗯!”
赵玉略思索片刻点头道:“我知道有一处地方,等夜里我便去藏好。”
如宋南絮所料,第三日家里便出现了异常。
乐姐儿如往常一般吃完晚饭喂狗,喊了三遍都不见狗来,便寻到宋南絮让她掌灯陪自己去狗棚子里看狗。
宋南絮蹙眉,怪不得刚刚吃饭的时候总觉得少点什么,素日吃饭的时候,两只狗总是在桌底下窜来窜去的······
两人点了灯往院里搭的狗窝去。
这才发现两只狗都趴在窝里,见人来了抬着脑袋无力的呜咽两声。
乐姐儿蹲在地上又唤了两声,两只狗挣扎了,刚立起身子,只见两只后腿只打哆嗦,不到片刻又倒回地上,爬都爬不起来。
乐姐儿吓得面都白了,颤着声道:“阿姐,它们是怎么了,是不是生病了?”
宋南絮将油灯往前推了推,见两只狗的嘴角都有白沫,且窝里还剩半根骨头······
她这几日因忙着跟人牙子看铺子,已经好几日没去肉铺了,可没新鲜的骨头来喂狗。
村里人穷的,哪有人会往她家院里扔骨头,拿回去炖汤都来不及。
看来有些人是沉不住气了,怪不得昨日夜里就听狗唤了几声,没想到今日趁着他们白日不在家,便给她家狗偷毒,看来今夜是按捺不住了。
宋南絮不动声色的朝四周打量了眼,今儿没有月亮,院外漆黑一片,黑黢黢的树影在暗处无声的扭动。
“阿姐,怎么办,小黄和小黑不会死吧?”乐姐儿瞧着两只狗气若游丝的模样,豆大的眼泪簌簌的落。
宋南絮见自家幺妹哭的厉害,连忙将人拉起来,替她擦了擦眼泪,“没事,应该是吃错东西了,你去把二哥叫来,他有法子。”
“对,二哥是大夫,我去找他。”乐姐儿闻言破涕而笑,抹了把眼泪飞快的往东屋跑。
不出一会一家人齐齐整整都围在狗窝旁。
“二哥,你一定要看好小黄和小黑。”乐姐儿拉着宋明,眼巴巴的恳求。
“你别急,我先看看。”明哥儿安抚的摸了摸自家妹妹,蹲下身子检查两只狗的情况,沾了点白沫捻了捻,然后又拎起两条狗的尾巴看了看,“吐白沫还腹泻,像是误食东西了。”
“这是刚刚在狗窝捡到的。”宋南絮将手里的骨头递了过去。
宋明接过骨头凑近闻了闻,眉头微微皱了皱,又细细闻了遍,“虽然味道很淡了,但闻着像是野菊。”
“野菊?”全家人均是一愣。
宋明点点头,“狗啃了这么久,还能残留气味,想必是用菊花捣碎汁液涂抹在上面,人食菊花并无大碍,但狗不能食,我记得原先师父与我说过,这些犬类素日寻些草类助消化,若误食野菊,轻则呕吐腹泻重则便尿血会丧命。”
“那,那要怎么办?”平哥儿看着自家的狗难过的很,强忍着眼泪道。
“我瞧骨头不算大,且两只狗一起吃的,食用量不算多。”
宋明说着看向宋南絮,“阿姐,你与玉哥用水兑些皂水给它们灌下去,再催吐些出来,我去配些药喂下去应该没有大碍。”
宋明自打跟着张老爹行医后,行事说话添了几分从容与冷静,他说无事,全家立马松了口气,全都领命而去,打水的打水,搓皂的搓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