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道了墨临也有那个意思之后,阮夕就没什么好担心的了,不过这件事也不能插手太多,毕竟是人家两个人的感情之事,还是得靠他们自己,得让他们把自己那关过了。
阮夕思前想后,决定为他们创造一个机会,总不能这么拖下去,阮夕觉得那样浪费的是双方的时间。
至少得先让白景把事情说清楚了,别再自寻烦恼。
白景的性格看似活泼,无忧无虑,但阮夕知道,白景把很多的东西藏在了心里,明明是一个少年,却已经经历了很多事,吃了很多苦,但还是把最好的一面呈现在人前。他想的东西太多了,容易陷入误区当中。
阮夕找到墨临,打算跟他挑明。
“夫人。”墨临尊敬地开口,从漆溟的态度中他知道阮夕是被漆溟放在心上的,所以这声夫人叫得真诚,态度也十分恭敬。
“不需要这么客气的。”
阮夕每每见到这里的人给她行礼,都有一种承受不住的感觉,她觉得自己受不起这样的礼。但古代人是很看重礼数的,所以她还是得慢慢地适应。
“我找你是为了白景的事,我想知道你的想法。虽说你们的事我不应插手,但是我不想看着你们就这么两相错过。你喜欢他吗?男女之间的那种喜欢。”
“是”
“那你会对他负责到底吗?”
“只要他愿意,我一定会。”
“好,我相信你的为人,你去找白景把话说清楚吧,最近他以为你要成亲,已经好几天茶饭不思了。”
“这……”
他知道阮夕对于白景来说是真正的师父,如果她反对,白景肯定会难过。但是就这么直接地说明,他觉得不合适。
墨临知道了白景的心思之后,就跑去找白景,白景正在房里倒弄一些药材,走近他,看了许久。
几年过去了,他还是这副少年模样,仿佛永远都长不大,但是,他知道,白景心里藏的事很多,正因为懂得太多,成熟得太早了,所以才明白很多事是无法说出来的。
“小白”不记得什么时候开始,白景已经深深地扎根在他心里了。一开始只是想着日后会好好照顾这个弟弟,没想到越来越不满足于只当他的好兄长这个身份了。
他一直以来都不敢踏出那一步,就是害怕他把白景给带歪了,他本来就年长些,怎么可以就这么把他带入歧途。
但是,既然白景也是这个意思,并且已经持续了这么久,那么他就绝对不会放弃的,不管这条路有多么难走。
“墨临?你怎么来了?”白景有点犯怂,他最近老是躲着墨临,就是害怕听到什么不好的消息,他自欺欺人地想,只要自己还不知道,那就不是真的。
“来找你,我有事跟你说。”
“什……什么事?很重要吗?我现在很忙,如果不是什么急事的话改天再说。”
说着就要往屋外跑,别跟我说啊,我不想听啊啊啊啊。
但墨临已经把门口堵着了,并且抓住他,“很重要,不说不行。”
白景认命地低下头,该来的终究还是来了,算了吧,大不了以后躲得远远地,不看着他们恩爱就好了。
“好,你说吧。”
白景用力地握住双拳,防止自己哭出来,鼻子都已经憋红了。
墨临抬起白景的下巴,迫使他与自己对视,他看着白景的眼睛,语气缓慢且坚定地说:“我心悦你,我对你的有所图谋,不仅仅是表面这么简单,而是图谋更多,想要霸占你的一切,想要你只属于我……”
“啊?”
满心以为他要跟自己说他要成亲之事的白景愣住了,以至于他都没听清楚墨临到底说了些什么东西,还呆呆地问“你不是要跟我说你要成亲了的吗?”
墨临无奈,他鼓起那么大的勇气来同他说这些,他倒是半点都没听进去的样子,“我何时要成亲了?就算真的会成亲,也是同你。”
“可我没办法嫁啊。”
墨临沉默地看着他,白景愣了一会儿才反应过来,
“呸,谁要嫁给你了。放开我。”
说着挣脱了墨临的手,离他远了一些。
“你刚才听清我说什么了吗?”
墨临觉得白景这个样子倒像是没明白他的意思,他铁了心地要把这件事给说明白了。
“我知道了,我……我也是啊。”
“是什么?”
“就是你说的那个意思啊。”
白景的脸微微发红,说话间也不好意思了起来。但墨临可不会轻易放过他,“我说的哪个意思?”“你自己猜吧,哼。”
白景说完就把脸埋进了自己的双手中,觉得丢人,一冲动就脱口而出了,虽然这没什么人,但还是觉得臊得慌。
墨临走近他,伸开手抱住了他,“什么时候开始的?”
“不……不记得了。”
墨临伸手摸了摸他的头,还是问到“为什么不告诉我?”
“我害怕,你……你要是知道了,讨厌我了,以后不再见我了怎么办。”
白景将头埋在了他的胸口,语气闷闷。
“怎么会。”
墨临不知该如何去安慰他,因为他心里也同样害怕着,不过好在,现在已经不需要担心了,他们两个心意相通,这就够了。
“你真的想好了吗?和我在一块会被别人戳脊梁骨的,怕不怕?”
白景抬起头,看着他说道。“我怎么会怕这个。那你呢?”
墨临害怕的从来不是别人对自己的闲话,从小到大身处刀光血雨中的他,怎么会怕区区几个人的闲言碎语,他一向不会理会旁人。
他害怕的是白景会被委屈到,毕竟他自己孤身一人,但白景虽说父母已不在,但还有旁亲所在的,他不想白景被别人谩骂指责。
既然与他说明了自己的心意,那么以后这些他都会同他一起面对的,无论这条路有多么的难走,他都不会放弃。
白景自从墨临找到他把事情说明了之后,就一直有种飘乎乎的感觉,时而傻乎乎地笑着,时而发着呆。
阮夕又一次看到他一边研磨着药粉,一边时不时发出笑声的时候,就忍不住开口了,“小白,你都高兴了好多天了,还没笑够呀?”
“师父!我太开心了,我都没想到墨临对我也有那个心思呢。我感觉这几天在做梦一样。”
白景看了阮夕几眼,蹭过去拉起阮夕的袖子晃了晃,跟小孩同大人撒娇要糖吃一般,
“师父,谢谢你啊。这么荒唐的事你不仅不骂我罚我,还帮我,我……”
说着,他眼眶忍不住发红,在他心里,师父是唯一的家人了,师父的支持对他来说真的很重要,也很让他感动。
从小时候开始,他就被人说教着,只要做错一点事就会被罚被打,甚至整天跪祠堂,硬要他认错,不然就不许起来,明明他并没有做错,只不过是做得不合那帮人的心意了,就会被说成错。
所以他在稍微有能力的时候,就跟着一位老者走遍大江南北,见识了许多东西。他早就对那些所谓的亲人们没有任何感情了,但是对于阮夕,他是真的当作他真正的家人了,尽管阮夕的年龄不大,但那一声声师父都是从心底而发。
师父的支持是对他来说最大的帮助,让他的心里涌上了被家人关爱的感觉,师父怎么可以那么好啊,白景想。
“怎么哭了呀,没事没事,师父在这里,师父会永远帮着你的。以后有人骂你说你坏话了,记得来找师父,师父帮你教训他们。”
白景吸了吸鼻子,“才不会呢,他们才骂不过我。”
“好,知道我们小白厉害了。别哭别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