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在哪?”
听音道长不自觉往屋子里扫了一圈,想着房间里可能有别的脏东西存在,额头上冒出了细密的汗珠,又因为自己的道长身份,不得不保持镇定。
苏樱没注意到听音道长神色不对劲,一心都扑在赶紧将女鬼赶走,结束这些天的折磨,急切道:“就在我这具身体里,道长,你一定要帮我把她驱赶出去啊!”
“你身体里?”听音道长看着眼前由下往上死死盯着自己的女孩,只觉毛骨悚然,身体越发僵硬,快要掩饰不住声音里的颤抖。
特别是这张憔悴消瘦的脸,血丝密布的眼睛,随时可能陷入癫狂的状态,再配上漆黑的眼圈,毛骨悚然的话语,在这间布置的奇诡的屋子里,别提多吓人了。
“对,她想要夺走我的身体,求道长帮帮我。”
苏樱跪坐着朝听音道长身边一步步行去,高仰着脑袋,死死盯着他,眼中满满的疯狂,伸手想要拉他衣角。
跟拽住能让她脱离苦海的救命稻草似得,满心期待。
听音道长却是被她的举动吓了一大跳,速度极地弹跳起,跟躲瘟疫似的躲开她的手,哪还有之前的淡定从容,神色慌张,直接往门口的方向退去,还不忘安抚。
“贫道知道你所求为何。你在这等等,我去准备工具再来给你驱鬼,很快回来。”
“道长......”
苏樱眼看道长就要离开,心头一慌,冲过去就想要抱住他的大腿,大喊道:“别走,她又要控制这具身体了,你快救救我。”
听音道长:“......”
玛德智障。
就在此时,女鬼倩倩趁着苏樱心神慌乱之际,终于用尽全力反客为主,占据了这具身体。她速度极快,一把抱住听音道长的腿,仰起那张苍白如纸,形状疯癫的脸蛋,哭的羞羞怯怯,梨花带雨。
“道长,你别听她一面之词,这本是我的身体,是她夺了我的身体,还倒打一耙,要赶我这个正主走,实在是太恶毒了,求道长替我做主啊!”
她边说边哭,哭的情真意切,楚楚可怜。
“你先放手。”
听音道长额头青筋若隐若现,想要抽回腿,抽了几次都抽不回来,额头汗珠更密了,恨不得晕过去。
苏樱被挤在角落里,眼睁睁看着女鬼用着自己的身体矫揉造作,气的要死,这女鬼也太会演戏了。
妥妥绿茶婊。
好不容易有将这女鬼驱逐的机会,哪能让她捣乱,赶紧将女鬼挤开,大声道:“听音道长,你别听她的,这就是个孤魂野鬼,还是害死了好几个人的孤魂野鬼,罪孽深重,道长赶紧将她从我身体里驱逐吧!”
这一下变个脸,一下变个脸,跟人格分裂似得。
听音道长眼皮跳了跳,实在是坐立难安,只想离这个疯女人远点。
偏偏现在被这个女人抱着腿,走也走不开,得想想办法才行。
他在脑袋飞速运转,想着脱身之法,颤抖着手抚着胡须,力求镇定:“你们到底谁才是这具身体的正主,公说公有理婆说婆有理,各执一词,让我如何分辨?”
眼看这女人又要开始上演人格分裂症,听音道长快要撑不住了,语速飞快:“你说这具身体是你的,她说是她的,都坚称自己才是这具身体的主人,这让我很为难,我都不知道驱逐你们哪个。”
“听音道长……”
听音道长怕这个女人再发疯,随手拿起一张符塞她手里,煞有介事道:“这是一张驱鬼符,不管你们谁是鬼谁是正主,有了这个符,鬼不敢再近身,你拿了赶紧走!”
人格分裂的神经病,吓死他了。
“谢谢听音道长。”苏樱接过符纸,赶紧贴在心口,挣扎起身。
听音道长终于摆脱了这个疯女人,松了口气:“符也拿了,赶紧走。”
苏樱有了驱鬼符,却见女鬼倩倩插着手,正对着她冷笑,没有丝毫影响,她心中一咯噔,急了:“道长,我有了这符,怎么不见这鬼害怕啊!是不是这玩意没作用?要不给我作个法,帮我驱鬼也行啊!”
听音道长喊道:“胡说,这可是贫道亲手所画,怎么会没有作用,作法的事你找别人吧!贫道还有别的事要忙。”他朝外大喊道:“净尘,送客。”
苏樱花了钱,没有达到目的,怎么可能放他走:“道长,这女鬼心狠手辣,我一个人实在难对付,再下去我就要被夺舍了,求道长救救我啊!”
“别再闹了,赶紧拿着符走吧!”听音道长催促。
苏樱此时才发现这位所谓的道长吓得满头大汗,头脑清醒了一些,恍然大悟:“你根本不会驱鬼是不是?你根本就是个骗子,没本事早说啊!整那些虚头巴脑的干什么,赶紧把钱还我。”
拿钱不办事,当她好欺负吗?
“胡说八道毁我名声,我这的规矩,你不早就知道了吗?十万是见面费,我这不接待你这种胡搅蛮缠不知所谓的女人,赶紧走。”听音道长不耐烦道:“送客。”
说着就往门口走,脚步都乱了。
两个穿着西装,高大威猛满身肌肉的“小童”走了进来,板着一张脸,二话不说,凶神恶煞地把她往外赶。
苏樱被赶了出来时,还是懵的,手里还拽着那张被随意塞在手上的破符纸,气的脸都扭曲了。
女鬼倩倩看了全程,笑的脸扭曲成了麻瓜:“哈哈哈,让你找什么天师,被骗了吧!活该。”
“你别得意,我迟早把你赶走。”苏樱气的脸变形。
她这是偷鸡不成蚀把米,十万块钱没了不说,忙了一圈,女鬼还安安稳稳的在自己的身体里,毫发无损。
这条路不行,只能想别的办法了。
可是,现在谁都不相信她的话,连最爱她的妈妈,最疼她的爸爸都不相信自己,她还能找谁?
也许过不了多久,就会被女鬼从这具身体里挤出去,成为孤魂野鬼不说,还没人知道自己的身体已经换了个芯,想想就憋屈。
自己怎么会这么惨,越想越委屈,蹲在地上大哭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