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聊着，少年见她没说话，从窗外收回目光，看向她的眼神时，心中明了，嘴角微抿，心中莫名难过：“看来看不到了。”
苏岑轻叹一声，看向门口的方向：“会看到的。 ”
少年目光随着她的目光，疑惑地转向门口，一喜：“谢老师来了。”
谢老爷子站在外面正好听到得意门生那番话，眼睛发红，听到这呼唤，嘴角微微上扬，露出慈祥的笑容，推开门进去。
等看到坐在床边的苏岑时，心中一咯噔，手抓着门把手，笑容僵在了嘴角。
苏岑站起来，看向他时，眸光清亮：“谢老，好久不见。”
“小岑岑，你怎么来了？”
谢老爷子很快调整好表情，像以前一般，眉眼含笑，满是惊喜。
苏岑：“过来看看。”
少年好奇地看着两人，谢老师对这女人的态度，很奇怪。
不是平日里严谨刻板，也不是对待晚辈时慈祥可亲，反而像个老顽童似的，反差特别大。
“老师跟这位姐姐说些话，等会回来。”谢老故作若无其事地与少年说了几句话，再次看向苏岑时，眼中带着请求。
俩人走了出来，苏岑看着这个老人：“你逾矩了。”
谢老爷子没回应她的话，反而问道：“你觉得他怎么样？”
“很美好的少年。”苏岑实事求是。
“看，你也觉得他美好，这样的一个人就这么离开人世，未免太可惜。”谢老爷子眼神坚定：“人都是有感情的，我活不了多久了，也不在乎生死，可他还是个孩子。”
苏岑见过太多心存执念的人，却不是人人都能如意：“有一就有二，这个头不该开，你应该很清楚这个道理。”
“以最小的付出，换取更大的回报，有什么不好的。”
苏岑目光直直逼视他：“开了这个头，就会有人效仿，你知道会有什么后果。”
“正是知道，所以我一直都很克制，不会为了科研成果去伤害妖。我也没有灭绝人性，为了人类，去牺牲妖。”
科研这行，投入巨大，过程中总会有付出的，有些付出，他觉得是必要的。如果自己的血可以救人，他毫不迟疑伸出手。
谢老爷子与她对视，目光灼灼：“如果是你的丈夫，你的孩子，面临这种情况，你会怎么做？”
苏岑：“我可以自己救，不需要谁的付出。”
“如果连你都救不了，你又怎么办？”
苏岑沉默了一会儿，笃定道：“这个假设不成立。”
谢老爷子摇摇头，她超脱世俗之外，理解不了普通人为了救身边重要的人，会不顾一切，做出多大牺牲：“就算是你，我相信面对这些的抉择，也不会真的无动于衷的。你放心，研究成果我会销毁，不会再有下一次。”
“你只能救他这一次，下一次，你还是救不了。”苏岑比谁都明白。
寿命到了极限，他还是会死，这是他这辈子的宿命。
不过是多活一年罢了！
就像是奶奶，到了寿命的极限，再怎么挽留，都留不住。
该走的时候还是会走的。
谢老爷子叹息：“尽力而为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