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木手持毛笔，满目崇拜地看着面前高深莫测、眉清目秀，哪怕只是鸡的模样，气场依旧强大，存在感极强的祖师爷。
只是祖师爷看起来没有前几天话多了。
“祖师爷，你不开心吗？”
墨珩很不情愿地指导小木画符，抖了抖鸡冠：“祖师爷一把年纪了，曾经也是让天下人敬畏的人物，走哪都是被人捧着，谁见了不得给我行礼。堂堂玄门至尊，多少人想要当我随从，要说这世上，也就你妈敢指挥我做这做那，一点都不尊师重道。”
小木听着祖师爷诉说当年，能够想象得到，当时的祖师爷何等的威风，就是短暂的化身成人，也成了万众瞩目的宇航员，如今却变成了一只鸡，像是一代豪杰被封印了一般。
他兴趣盎然问道：“祖师爷，你当时为什么会收我妈当徒弟？”
墨珩沉默住了。
他想，当时大概脑子被门夹了，才会做出这样的决定，事实证明这个决定是多么的冲动。
只是收都收了，想后悔都没有后悔的机会了。
“是因为我妈小小年纪，就已经特别突出，一看就是玄门的好苗子，是个难得一见的可造之才，赶紧收为徒弟，传授毕生所学，当自己的接班人。所以，就这样在茫茫人海中一眼相中了吗？”小木满眼都写着好奇，这是他一直想知道的，可惜没机会打听。
墨珩对上这双充满求知欲的眼睛，一言难尽，他语气颇为无奈：“其实，要是知道有今天，我才不会收你妈为徒。”
“为什么？”
小木对这个答案很吃惊。
他知道，祖师爷当时只收妈妈一个徒儿，唯一的徒弟，悉心教导，从此再无他人，那肯定是很重视的。
如今过了这么多年，还留有一缕残魂在妈妈身边，这师徒之情太让人感动了。
“闹心。”
墨珩嫌弃不已：“太闹心了。”
小木：“......”
赶紧转移话题：“那祖师爷，你活了那么久，还有什么想要做的事吗？”
活了这么多年，从古至今见得多，会的多，实力更是强悍，这样的存在绝无仅有，想做的事肯定很多。
“祖师爷如今什么都不想做，只想清清静静安享晚年。”
墨珩这话多多少少带着些怨气，好不容易熬到今日，还得工作，那确实挺糟心的。
小木转着毛笔，小心翼翼问道：“祖师爷是不是不愿意再收徒了？”
“自然是不愿意。不过，我会好好教你的。”
墨珩想要像以前一样，伸手摸摸小木的脑袋，伸出去，才意识到现在只是借了神鸡的外壳，并非人形，张开的翅膀不动声色地收了回去。
小木知道祖师爷愿意教自己，这下安心了：“祖师爷，以前的世界是什么样的？”
墨珩回忆道：“如果是从我出生，有意识开始的世界。那时候，有人，有妖，还有神仙的世界， 三界皆是强者为尊，弱者生存困难。”
“天上的神仙是什么样的？”
“天上的神仙，靠人间的信仰、供奉拥有无上的力量。而神的职责，需要护佑一方，才能让人类心甘情愿成为信徒。神仙一旦没了信徒，失去功德，就会陨落。”
小木听的出神：“这就是现在没有神仙的原因吗？”
“没有信徒这是其一，陨落的神仙太多， 侥幸活了下来的，自然是去了别的地方寻求生机。”
“别的地方？”
“宇宙比我们想象的更辽阔，容纳万物的存在。”墨珩优雅地梳理着羽毛：“神仙活得虽久，不见得比人活得精彩。”
小木很是憧憬：“俗话说，快活似神仙，谁不想当神仙。”
墨珩不以为然：“神仙有什么好当的，有天规约束，有天道限制，连喜欢谁都要被管束，还没有妖活的快活。”
“祖师爷你怎么知道神仙不好，难道也是神仙？”
小木想到祖师爷那不老容颜，惊为天人的容貌，简直就是神仙本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