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予睦和罗衡今日碰巧遇上他们,便随口一问。也纯粹是看在以往交情的份上,想让秦泰他们再回军营大展拳脚。
说不定哪天就飞黄腾达了呢?
谁料秦泰直接问他们一句:“我要是回去了,一个月俸禄能领多少?”
罗衡算了算,秦泰他们要是肯回,说不定能从护军往上升,升到个从五品的杂号将军。
“好些的话,应该是三十五两?”罗衡答着。
从五品武将的俸禄,每个月有纹银三十五两,还附加一些粮米布匹。
罗衡刚答完,只见秦泰直接掏出他们三人刚领的三百两,满脸神气地用手指弹了弹银票。
“瞧见没?刚领的零用钱,金钱腐蚀了我们的雄心壮志。”
罗衡:“……”
杨予睦:“……”
秦泰昂起下巴,脸上那得意的模样,就差没说:那军营爷不乐意回去了!
“还有事,先走了,下次请你们喝酒!”秦泰吆喝着,在他们两人错愕的注视下,带上罗兴杨平回府了。
秦泰三人离开后,罗衡用胳膊肘捅了捅杨予睦,小声嘀咕——
“我怎么感觉他们几个像是抄上小路,走上捷径了?”
杨予睦点了点头,“我瞧也像。”
以前在军营里,这三人还得规规矩矩喊他们一声将军。
最开始跟着夫人时,这三人因为他们将军的救命之恩,对他们两人也格外尊敬。
现在倒好,都敢直接招呼他们喝酒了,一副要和他们称兄道弟的样。
杨予睦想着,笑着摇了摇头,“算了,不管他们。我们跟着将军,他们跟着夫人,各有各的造化,吃饭去吧。”
他和罗衡如今也升上四品,可以随将军上朝了。
罗衡立马点头,“不管他们,咱吃饭去!”
……
萧望舒建立锦衣卫,萧鸿眼皮都没掀一下。
陈褚请了百日丧期,这倒是让萧鸿有些惊讶。
他一直把陈褚当做孤儿来看的,对陈褚和他养父母的事情也略有耳闻,所以一直默认陈褚和他养父母没什么感情。
陈褚冷不丁要带新婚妻子回去奔丧上香,听得萧鸿皱起眉头。
但自古孝字为大,他也没有什么理由过多阻拦,斟酌片刻便同意了,只叮嘱陈褚路上当心,照顾好萧望舒。
——
萧望舒要陪陈褚回去奔丧,房沁儿不放心她,带着萧扶光上将军府给她送些路上吃的用的东西。
“你也是,在京师等陈褚回来便是了,何必非要跟着他回去跑一趟,舟车劳顿的。”
房沁儿说着叹了口气,又道:“新婚燕尔,还真是半点都分不开是吧?”
“母亲既然知道,还说出来惹孩儿害羞干什么。”萧望舒坐在房沁儿身旁,挽住她的胳膊,脸上可看不出半点羞怯。
“这一去百日,路途遥远车马劳顿,你这性子能耐得住?”房沁儿越想越不放心,“且我听说……收养陈褚的那家,族亲脾性不是很好。”
“母亲放心,我的脾气也不是很好,我相信他们没有胆量拿脖子往我刀口上撞。”
听到她这番话,房沁儿气得失笑,又道:“你是陪着陈褚回去奔丧的,到了他族里,该给他族亲颜面时还是要给。
“陈褚毕竟也是男人,你勿要在那些人面前驳了他的面子,免得叫你们夫妻之间生出间隙。
“若是他那边的族亲欺负了你,你先别急着自己动手,回去好好和陈褚说,让他出面解决。若是他不护着你,你再不顾及他颜面、自己动手也说得过去。”
房沁儿的意思很清楚,让萧望舒在自己不受欺负的前提下,尽量保全陈褚的颜面,不要太强势。
以柔制刚,房沁儿向来做得很好。
“想来母亲就是这么将父亲拿捏住的。”萧望舒说完这话,房沁儿直接抬手戳上她的脑门。
“都成了将军夫人了,说话还是这么不正经!”
萧望舒连连认错,好言好语地服软,表示她记下了。
房沁儿收回手,往外看了看,叹了一句:“你说你,好端端的叫扶光去看什么白马,看到现在还没回来。”
“没回来岂不正好,今儿就都在我这里用午膳算了。”萧望舒开口邀请。
房沁儿睨她一眼,嗔怪道:“哪有岳母刚嫁女儿不久就上女婿家蹭饭吃的,说出去叫人怎么看你?”
“哪有岳母上门送这送那,走时还连口热乎饭都没吃上的?这要是说出去叫人怎么看将军,还不得说他小气?”
幸亏陈褚去军营了,不在府上。不然他听到萧望舒这话,多少要给房沁儿来一桌满汉全席意思意思。
“就属你这张嘴不饶人。”
房沁儿说着,转念一想,女儿马上要出远门了,她留下用个午膳多陪一陪也好。
想到这儿,她点头应下:“也好,你们姐弟也有日子没聚了,今儿我们就在你这里用一点。”
萧望舒展颜一笑,连忙让书夏下去准备。
随后,她又问房沁儿:“穆氏进门之后可还老实,没有哪里惹到母亲吧?”
房沁儿斜她一眼,笑问:“我一个做婆母的,也不与她争风吃醋,她天大的胆子跑来惹我?你是想问她惹没惹到你二嫂吧?”
“母亲知道就是了,看透何必说透呢?”萧望舒讨好一笑。
随后只听房沁儿叹了口气,道:“穆筱筱此女,小小年纪心计过甚,说好也好,说不好也不好。若她一心向着我们萧家,聪明些也是好的。若是一心窝里横,倒是不必那么聪明。”
萧望舒心下了然,“听母亲这话,她是已经窝里横过了?”
“那倒还不至于,在我与你二哥面前温顺乖巧,在你父亲面前更是恭敬守礼,半点挑不出错来。”
“那就是在二嫂面前不太温顺乖巧,不太恭敬守礼了?”萧望舒把房沁儿的话翻译了一下。
房沁儿笑了笑,只道:“你方才还说看透不说透。”
说完这话,房沁儿又给她讲着:“前几日雪儿着凉,平南过去看望你二嫂她们母女。入夜正要歇下,又听下人说穆氏高热不退,你二哥就连忙去了穆氏那边。”
“真病还是假病?”
听萧望舒这么问,房沁儿卖了个关子,“你且猜猜。”
萧望舒答:“二哥也不是傻子,恐怕是穆筱筱真把自己弄病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