拓跋军队南下,刚进虞国边城就遭遇伏击。
虞国北面边城的守城将士刚开始倒戈,拓跋铁骑反手一杆回马枪,直接捅破了城防。
在那座城池的守城将士都没想明白情况的时候,虞国边城被攻陷。
——
东面战报呈到萧鸿桌上时,他刚看完裴无释传回来的信。在信中见识完他女儿的胆识和气魄,心情正好。
再打开拓跋部落的战报一看,心情顿时更好了些。
陆序阳开口询问:“相爷,那宫中的虞书婳还留不留?”
萧鸿睨他一眼,“你嫌我们粮食多吗?”
虞国都反了还留什么留,表面功夫做了这么久,他们不累宫中的皇后也该累了。
“那相爷的意思是?”陆序阳继续询问,显然是想知道在后宫解决还是在宫外解决。
萧鸿略一思索,回答:“大军出征在即,虞贵妃既然是虞国安插到陛下身边的细作,那就祭军吧。”
虞书婳这条命,最后一点用处也就是壮壮军威了。
“末将明白。”陆序阳立刻抱拳应下。
“下去准备准备,梁丘水师不日就发兵北上,我们也该动兵东征了。”
梁丘北上牵制胡国,拓跋部落南下攻打虞国,西北鲜于部落那边有老三镇守,就只剩下东南面的乌国和申屠部落了。
只要申屠部落不进来掺一脚,这一仗将会打得无比顺畅。
陆序阳继续问:“相爷,这次您还亲自率军出征吗?”
依他来看,这一战准备充足,击退乌国不是问题,完全可以派其余将领前去,相爷不必亲自去涉险。
“还是不可大意,先过去看看战况如何。需要我在我就留下,没问题的话,慰劳完将士我就返京。”
“末将明白了。”
……
千里之外,梁丘国内。
萧望舒待在馆驿里悠闲养伤,这大陆上燃起的战火好似与她无关。
她现在的日常就是和梁丘国君下棋、和裴无释下棋、以及大部分时间逗陈褚玩,看陈褚脸红耳朵红脖子红。
她这日子过得十分惬意,直到——
“申屠王妃要见我们?”
裴无释乍一听这传报,指尖捻的白棋落错了地方。
萧望舒也是一愣,随即放下她手中的黑棋,提醒他们:“已经不是王妃了,是太妃。”
申屠扬望成为新首领,原先的王妃自然也成了太妃。
见萧望舒收棋,裴无释也盖上棋篓,问:“申屠部落与梁丘联系紧密,特意要见我们,恐怕不好推脱。”
“推脱什么,也不是见不得人。”
说着,萧望舒起身理好衣摆,看向旁边观棋的陈褚,“自打申屠部落新首领上位之后,申屠太妃屡屡派人往魏国南部州郡去调查。”
如今申屠部落局势稳定,申屠太妃——燕姬,应该是想找回她和丈夫申屠枭的二儿子。
裴无释不清楚情况,开口接话:“据说是在找人,也仅在南部那几个州郡走动,没有什么太大动作。相爷只派人先盯着他们,没有驱逐。”
这种时候,正遇战事,能少一个敌人就少一个敌人。
要是申屠部落的人没有什么过界的举动,就先盯着,不必急于驱逐,免得又为战事平添麻烦。
“此刻特意来找我们,想必是她要找的人查到了踪迹。”萧望舒说着,朝陈褚伸出手,问他,“要去见一见吗?”
裴无释蹙起眉头,看了看萧望舒,又看了看陈褚。
将陈褚上上下下打量一番,裴无释面色微变,“陈将军?你……”
这时,陈褚握住萧望舒的手,起身投下一片阴影。
裴无释抬起头看向他,心里好像已经有了答案。
难怪他总觉得陈褚这身量高得不像是魏国南境的人,原来真的不是。
“她不见到不会罢休的,去见见吧。”陈褚终于开了口。
其实燕姬第一次派人进魏国南境找人时他就已经知道了,只是没有管。他从小就没有见过自己的生身父母,现在长大了,也已经觉得不需要了。
但燕姬找人的架势十分强势,颇有找不到就不罢休的意思。
仔细想想,一个能委身于申屠羿二十多年的女人、一个能亲手毒杀自己两个亲生儿子的女人,足见她心肠有多硬。
她对申屠枭的情意,多年来从未更移。
不论是让申屠扬望坐上他父亲的首领之位,还是不停歇的派人找他,都足以预见,燕姬不找到她和申屠枭的另一个孩子是不会罢休的。
“那我……要一起去吗?”裴无释试探地问着。
职责告诉他他应该替相爷去看看什么情况,但交情又告诉他,郡主和陈将军不会做出对萧家有害的事情。
萧望舒看向陈褚,只听陈褚回答:“一起去吧,也没有什么听不得的东西。”
——
梁丘皇宫,御园石舫上。
梁丘国君放下茶杯,看向他对面身披狼皮的美妇人,笑呵呵地开口询问:“若大魏萧相的女婿真是燕姬娘娘的二王子,燕姬娘娘是否愿意出兵相助魏军呢?”
申屠部落北面边境和乌国南面边境仅隔三百里荒地,只要申屠骑兵沿东北而上,便可直捣乌国南面边城。
燕姬眉飞入鬓,目光冷冽,缓缓问道:“我小儿为那大魏萧相卖力多年还不够,现如今还要将我大儿和整个部落也带上吗?”
那大魏萧相,早年率领她小儿攻打申屠部落,险些让那孩子亲自攻破了他父王生前拿命守护的领土。
如此过节,她能够揭过已是不易,竟还想让她们申屠部落出兵相助?
萧望舒一行三人刚过来便听到燕姬此话,互相对视。
又到了父债女偿的时候。
“梁丘国君,燕姬太妃。”
萧望舒三人走到石舫里,朝桌边二人颔首见礼。
乍一见陈褚,燕姬先是怔愣在原地,随后缓缓站了起来,目光灼灼地看向他。
这孩子……生得和他父王真像。
梁丘国君开口招呼:“沧月郡主,陈将军裴使臣,都坐吧。”
在燕姬灼热的注视下,只见陈褚伸手牵起萧望舒的手,两人紧挨着落座。
裴无释坐在陈褚身边,笑着朝奉茶宫女微微颔首,随后一副什么都不知道的模样,开口问梁丘国君:“不知国君今日让我们前来,所为何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