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是初二，从月相来看，可谓是最不适合吸血种活动的日子之一，也正是这个事实，让我得以推算先生会今晚活动。
能明显感觉到，下方正有暗流涌动，还有淡淡的血气正在飘荡，根据情报，这里应该是据点之一，起到了会议室的功能。
“为什么不直接上？又不是什么等级很高的吸血鬼？”“所以说你没脑子啊，真以为我们是来驱魔的？”真要驱魔我为什么不直接放从者？这家伙就没想过吗？
“来人了。”几乎是Lancer说话的瞬间，一道白色的身影就落在了我的眼前，“你们在这干什么？”
突然出现对心脏不好，尤其是大半夜的突然看见一道白影，一瞬间还以为是什么聂小倩，不过我跟鬼也不是没打过交道，“我猜先生应该会到这里来，便守在这等他。”“你有什么话不能打电话？”“嘛······”
我总不能直接把魔法这个词说出来吧？不然我今晚别想睡觉。
那双漂亮的眼睛直勾勾地盯着我，忍不住地开始躲闪，反正到时候咬死不说话她也拿我没办法，不过她似乎不想在这深究，“他去城南了，根据他的判断那边才是今晚的聚集区。”
显然没料到先生去了城南，照理来说会议室的价值不应该更大吗？“今夜是娥眉月，在圆月夜捕捉到猎物的吸血种，会在这个他们最虚弱的时刻躲在某处享受玩乐，以庆祝捕猎的顺利。”
她应该是看到了我疑惑的表情，“毕竟中国境内没多少吸血鬼，你们也不了解他们的习性。”这话仿佛是在叱责我的幼稚与天真，也只能虚心地接受了。
金枪抱在胸前，一双眼睛打量着我们，“你们若是来帮忙的，便先听从我的安排。”看着忙不迭点头的我们，然后下达第一个命令：“那个是姓墨吧？带上你的从者去龙凤山公墓，这里不需要那么多人。”
“怎么又是我被赶走······”牛皮糖嘀咕着还想辩论几句，却直接被Lancer抓起衣领拉走，似乎他一点也不想在这里多呆，也不知道是感受到了什么。
啊······感觉不太妙啊······
“快说，过来干什么！”金枪直接一横，“这次行动根本没有你的事，为什么过来！”
还是一如既往地不留情面，怎么说也相处了几个月了啊，“今、今天道盟那边开了个会啦，就是说教会那边推进太快，希望我们抓紧处理好城里的事情，尽可能不让主战场在城里展开——”“那种事你明明可以直接打个电话解决，为什么要偷偷摸摸地跑过来？！”
所以说聪明人不好糊弄啊，一下子不知道该怎么打马虎眼，caster赶紧出来打圆场，“哎呀，多大点事嘛，毕竟梦虚卿最信赖的就是她的老师，这么重要的事当然想直接跟他说啦。”说完还推了推枪身，可惜对手力气太大根本推不动。
应该是考虑到盟友的身份，金枪再度收回，“有什么话直接跟我说，我转达一样的。”“不行，”我几乎是下意识地拒绝出声，看来我还是不太成熟，这种事就算知道，也不应该说出来。
“怎么？”明明笑颜如花，我却只觉得全身恶寒，“怎么我就不行？给我个理由。”“哎呀都是同事搞那么僵干什——”话还没说完，脚下就多出了一道深沟，“给我说，不然我不介意直接让你淘汰出局。”
似乎只能屈服于淫威之下，正打算松口，一声大喝直接打断了所有人的思绪，“如此冒犯，阁下是要开战吗？！”
平常也没见你多硬气怎么这种时候还来了胆子啊！她身边几乎实体化的浓浓杀意几乎要贯穿灵魂，我赶紧捂住caster的嘴，“你这时候说什么话啊！”“大丈夫生于天地之间，岂能屈身于淫威之下！”说完甩开我，挺直腰板，丝毫不惧地盯着她的双眸。
目光间似乎擦出了火花，紧张下手甚至搭在了腰间，虽然到现在还没用过那张符纸，但若是真的打起来了那也只能——
“倒是有点骨气。”
诶？
此话一出，caster瞬间软了，“哎呦，搞什么啊这是，没那想法还非要吓人。”
所以说，她是松口了？
“你有秘密很正常，我也确实和他不对付。”大大方方地承认了这一点，“这事他也知道，本来我们就是互相利用的关系。”
虽然早有感觉，但听她亲口说出来还是有点惊讶，在外人看来，两人的关系应该更接近于欢喜冤家吧。“所以既然知道了这点，你打算怎么选择呢？”一抹玩味的笑容出现在她的脸上，“他能教给你的难不成我就不能教给你？只要你做好选择，无上的智慧也不是不可能。”
总感觉这个条件在哪听过······
“一日为师，终身为父，我不能答应你。”先是一抹淡淡的失望，随后又恢复到她那冷漠的表情，“只可惜，我还是不能放你走。”
心里“磕噔”一声，但还是尽可能地保持着面色的平静，“为什么？你应该也不想现在跟他闹翻吧？”若她真有机会早就动手了，而现在依然选择保持着表面的和谐，那么只有一种解释：
时机还不成熟。
“很敏锐，但我不会告诉你，当然，你若是愿意用你那个秘密做交换，也不是不能说。”“那看样子我只能自己猜了。”谈判宣告破裂，恐怕是我出现这里对她而言就是变数，也为此必须要封住我的口吧，不过她还不打算动手，那就一切好说。
“若是需要我保密的话，我可以发誓。”为了自保，我提出了我的条件，“不过对于笃信理性的你来说，这应该没什么用，你打算怎么办？暗示还是洗脑？”
“无论什么魔术终究有破绽，何况他的魔术造诣哪怕在我看来也相当深厚。”似乎是有些不爽，仿佛吃了什么亏，“所以没办法，只能给封口费外加扣押人质了。”
直接绕过caster的阻拦，一把夺过我腰间那枚蓝色的符篆，“这个我就先扣着了。”扬了扬手上的“人质”，“我也不亏待你，跟我进来，这可不是什么常见的教学课程。”
如此，就完成了利益绑定，倒是很有她风格的选择，不过我依然有点不解，这条件未免对我而言太优渥了吧？明明只要扣押人质不就行了？
有便宜不占王八蛋，虽然没有想通，但不妨碍我蹭一节特殊讲课，想来以她的自尊，也不会叫什么烂大街的术式。
刚抬脚，她又发话了：“告诉我，他究竟教了你什么？古典魔术他肯定不如我，现代魔术我也自诩不逊于人，他能教的我都可以教给你，为什么你非他不可？”
不知为何一阵恍惚，就像是遇到了什么决定命运的十字路口，明明没有一丝依据，但就是有这么一股直觉。
她向来是相信自己的直觉的，但这次的直觉实在是过于混乱：应该告诉她的，但又一股声音提出了反对意见。无往不利的工具在这一刻不好使了，让她不得不慎重了起来。
“······抱歉，我不能说。”
不知为何心情很复杂，灵魂似乎在叱骂着肉体，但本源却支撑着思绪，仿佛姜梦虚这个存在在这个瞬间分成了两个——
——不，是三个——
此刻的少女还不知道，她所做的这个决定，究竟决定了多少人的命运，又究竟影响了多少未来的走向，某种意义上来说，直接决定了终局。
不过，正如我们一开始所说，命运的齿轮既然一开始就咬合住了奇迹，那就只能在奇迹的道路上一路狂奔了，所以从这个角度上来讲——
——哪有什么巧合，只有命中注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