米兰德僵在原地,不解的望向姜然。
当他看到这座大坑时,米兰德就意识到不对,但受制于人,毫无反抗的机会。
无论是猫猫,还是姜然,当然他力不从心。
米兰德满眼疑惑的望过去。
他不理解,姜然费了这么大的力气,把他从第四区的战场弄出来,冒着那么大的危险。
此刻,只怕审判所的人,已经在全城搜捕,搜到这里也只是时间问题。
要知道那可是审判所,就连当初都没有胆子对抗的势力。
姜然确实把他带过来,就是为了解决他?
米兰德脑子拉闸。
他想不通,这个人是不是脑子有问题?
看向面前的大坑,又看向姜然,米兰德感到惊讶。
“你是新的‘黄印’?”
姜然微笑道:
“米兰德先生,不要误会,我对你们的那位‘黄衣之主’没有丝毫兴趣的。跟今天想杀你的那些家伙,一点都不熟。”
米兰德难得清醒。
“可你要杀我?为什么?”
姜然挠挠头,满脸无奈的说道:
“完成伊芙蕾小姐的遗愿。”
米兰德脸的微变,重复道:
“伊芙蕾?”
能来到这里,米兰德想得到和伊芙蕾有关,但听到姜然亲口这么说,仍是感到震惊。
两人说话间,大坑中,积雪好似流沙,不停的移动。
米兰德感受到死亡的临近,面露惊恐,双眼失神。
“你知道你要做什么吗?”
“我当然清楚。”
“不,你不清楚。你是要跟审判所为敌,你知道那是什么后果吗?”
姜然轻轻摇头道:
“米兰德先生,不用为我担心,我对审判所没有兴趣,只是对你有一点兴趣。”
“我吗?我值得你这么冒险吗?你觉的审判所会这么想吗?”
“放了我,他们不知道你的存在,我什么也不会说。”
姜然轻声道:
“很抱歉,米兰德先生,你毫无信誉,你的承诺毫无价值。”
“不,我还有用,我可以为你许多事情,只要让我活着,任何事情我都愿意做,我什么都愿意,真的,请你相信我。”
姜然的手中,积雪飞到他的手上,一把冰晶匕首凝结而成。
“米兰德先生,你的额诉求和我的诉求,似乎发成了冲突,所以我们之间,必定要有一个人妥协。这个人会是谁呢?”
姜然目光平静。
反派死于话多,姜然可不想成为那种倒霉蛋。
积雪涌过来,好似堆雪人,米兰德半个身子被埋在积雪中。
为了减少意外,姜然手上那把冰晶匕首,飞射而出。
不给米兰德机会,一刀抹在脖子上。
霎时间,鲜红,滚烫的血液喷涌而出。
血溅五步,洁白的积雪,被染成了红色。
米兰德满眼恐惧的望着姜然,死了,自己就要死了?
姜然的绕了那么大圈子,把他带过来,本以为还会有机会。
可姜然动手果决的让他意想不到。
看着米兰德脖子上的伤口,鲜红的血液不停的流淌出来。
米兰德在一种惊恐的状态下,心脏停止跳动,大脑开始死亡。
姜然静静的看着。
这个地方,一切故事开始的地方,今天,终于还了一点。
米兰德死了,伊芙蕾的三个遗愿,达成了一个。
时间拖得有些久,好在有惊无险。
姜然抬手摸了摸尼亚,刚准备转身离开,猛地心中一紧,浑身汗毛耸立,警惕的望向四周。
尼亚在此刻,背上炸毛,看向四周哈气。
姜然感觉到了危险。
但不确定危险来自何处,他感受不到生命气息,空气中也没有任何波动。
‘尤弥尔’也没有侦察到任何异常。
姜然能确定,危险真的存在,只是他还没找到。
手中紧握着‘渴血战斧’,‘血色飞贼’在他身边的盘旋。
姜然脚边,积雪颤栗,蓄势待发。
姜然严阵以待。
就在他高度警惕时,突然,光线暗淡,眼前好似看到极光,滚滚的灰雾,萦绕在他周围。
“喵。”
尼亚突然叫了一声。
姜然察觉到这一幕,脑海中,第一时间想到是那位‘恶魔商人’安格列斯。
但又总感觉不对。
尼亚望向一处,眼睛中,满是警惕。
能让尼亚警惕起来,姜然感觉到了,事情出大问题了。
姜然猛地发觉,自己好似被什么盯上了,他感受到一种窥视感。
姜然慢慢转过去,眼前是一片虚无。
就在这处虚无中,姜然感受到了深深的危险。
尼亚从姜然身上一跃而下,刹那间,一个巨大的,不定形的虚影,把姜然笼罩其中。
好似被尼亚抱在怀里。
姜然凝视过去,这似乎更是向精神领域。
他被拉入了精神领域,竟然毫无察觉,也无法反抗。
更关键的,尼亚就在他的身边。
精神领域中,尼亚占据先天优势。
b级实力的‘精神之虫’,居然也中招,只有一种可能,对方在A级,或者更强。
半神级实力吗?
又会是谁呢?
哪一方的势力?
姜然能想到的很多,但在此刻,审判所的嫌疑最大。
“你好,我们终于见面了。”
姜然听见声音好似从极远处传来。
姜然望过去,一道身影从虚无中走出来。
是一位老者,身上的衣着,有着审判所的标志。
姜然凝视老者,他猜对了,也危险了。
姜然让自己冷静下来,对方既然没动手,就还是还有的了。
“你是谁?审判所的人我可不熟。”
老人轻笑着说道:
“没关系,我叫吉尔贝托,来自审判所,许多人都不认识我,这很正常。”
姜然好奇道:
“吉尔贝托先生,你似乎认识我。”
吉尔贝托缓缓说道:
“并不是认识,准确的来说,我只是从别人那里听说过你。”
姜然询问道:
“绯红教会?”
吉尔贝托坦诚的点头道:
“是的。绯红教会那边,关于乔纳森的事情上,我听说你的出现,还有你的这只‘精神之虫’,也十分显眼。”
姜然笑道:
“吉尔贝托先生,真是够坦诚的,丝毫不避讳,难道是觉得我会死在这里,你也没必要隐瞒了吗?”
吉尔贝托摇头道:
“不,我只是一个坦诚的人,你有这只‘精神之虫’在,说实话,我并不好击杀你。”
姜然气笑道:
“不好和不能,我还是听得出来的。”
吉尔贝托露出老者的慈祥微笑,看着姜然,轻声道:
“约翰先生,你很让我惊讶,我们调查过你,你就是在伊芙蕾死亡的第二天出现的,我们很确定,你肯定在伊芙蕾小姐死亡之前见过她。”
“现在,我可以肯定了。”
姜然看着吉尔贝托,问道:
“然后呢,你们既然早就确定了,我似乎一直没见过你们的人。”
“对于把约翰先生抹除,我们其实更好奇约翰先生,约翰先生成长非常惊人,从事后我们分析了约翰先生,你并不想参与任何事件中,许多时候,似乎都是无奈之举。”
“我能够理解约翰先生的无奈,人类在命运面前,永远是那么的渺小。”
姜然揉揉脑袋,根本听不下去。
“吉尔贝托先生,你把拉进‘精神领域’,不会就是简简单单的聊些有的没的吧。说说你的要求吧。”
姜然很好奇审判所的吉尔贝托,让他感觉如此恐怖的一位老人家,费劲巴拉的把他拉入‘精神领域’,聊聊命运的无常,人类的渺小,这个高端的话题,是不是找错人了?
吉尔贝托轻笑道:
“约翰先生,不要这么着急,你要理解老人家无论的时候,就喜欢自言自语。”
姜然满脸无奈,他要是能脱离‘精神领域’,他一定头也不回的离开。
可惜了,实力不够。
“好吧,约翰先生,是这样的。我们想要知道,你对‘黄衣兄弟会’的态度?”
姜然微微皱眉,感到诧异。
“这很重要吗?”
“当然。”
“那好吧,无感。我对‘黄衣兄弟会’没兴趣,你相信吗?”
“当然,我能感受到你的精神波动,你说的是实话。”
刚说完,吉尔贝托又问道:
“约翰先生,有想好如何处理绯红教会吗?”
姜然更加好奇,他为什么要问这个问题?
“没有,我对他们也没有兴趣。”
吉尔贝托似乎对姜然的回答感到很有兴趣,诧异道:
“约翰先生,你很让我意外,你竟然说的是真的。能问问为什么吗?”
吉尔贝托,作为阿伯罗温审判所的掌权者之一,很清楚姜然与绯红教会之间的矛盾,单单说乔纳森那件事情,都足以让绯红教会对他恨之入骨。
不是一个人对另一个人的憎恨,是整个绯红教会的憎恨。
那是很恐怖的。
但姜然的回答,让他感到很意外。
姜然说道:
“是他们跟我有仇,又不是我跟他们有仇。再说了,我躲着他们还来不及,还对他们有想法?找死吗?”
姜然很清楚,实力不够,那就好好苟着。
“约翰先生说的很有道理,你是一个聪明人。”
姜然反问道:
“吉尔贝托先生,所以呢,你的目的是什么?”
吉尔贝托面带慈祥微笑,看着姜然说道:
“约翰先生,从所有人事情分析上来看,你和我们审判所并非是敌人。所以,约翰先生,有没有兴趣来我们审判所发展,我们很看好你的实力,你的未来?”
姜然闻言,整个人都蒙了。
“吉尔贝托先生,你不是在开玩笑吧?”
吉尔贝托微笑着轻轻摇头道:
“约翰先生,不要怀疑我的真诚,我们是审判所。”
“可……”
姜然还是有些接受不了。
什么鬼?
你给我搁着招聘来了?
姜然满脸疑惑的望向吉尔贝托,他能感受到,这确实是很有诚意的。
一个真正的强者,总不至于跟他在这闹着玩吧?
‘精神领域’,可不是那么好玩的。
“吉尔贝托先生,我还是很不理解。我跟审判所虽然没有正面矛盾,但不意味着不存在矛盾点。”
“米兰德呢?你应该感受到了,他死了。”
“还有绯红教会?我不清楚你们和绯红教会的关系,但是吧,就像你刚刚问的,我和绯红教会可是有直接矛盾的,你死我好的那种。”
“你能确定绯红教会能同意吗?”
吉尔贝托说道:
“约翰先生,请你记住,我们是审判所,并不是绯红教会。我们不需要理会绯红教会的意见。”
姜然质疑道:
“真的吗?以你们和绯红教会的勾当,真的能公布出去吗?”
“审判所确实有资格不去理会,但不能不去在意。”
“约翰先生,是不相信我们吗?”
姜然点头道:
“当然,如果换做别的时候,审判所这样的大腿,我当然喜欢。但是把自己的性命交给不能信任的人的手里,结果往往不会太好。”
“约翰先生,是不同意我的提议?”
“吉尔贝托先生,不是不愿意,是不敢,很抱歉你的好意。”
“约翰先生,这如果是唯一活下去的机会呢?”
姜然突然笑了笑,望向吉尔贝托,轻声道:
“吉尔贝托先生,我想提醒你一件事。”
吉尔贝托饶有兴趣的说道:
“提醒我吗?说说看。”
姜然面带微笑,看向老人家,轻声道:
“吉尔贝托先生,‘精神领域’很危险,你不该在这里与我见面。”
吉尔贝托闻言,不解的看向姜然,他很好奇这是什么意思。
姜然口中默念祷词,一个个古老声音,在‘精神领域’响起,突兀,躁动,狂乱,让人无法安静。
周围的灰雾,激烈的翻涌,好似大海的波涛。
吉尔贝托眼睛微眯,他很想看看,姜然还有什么样的反击。
然后,吉尔贝托的眼神变了。
他感受到了,那种古老的,不可名状的气息,从虚无的身处散发过来。
吉尔贝托心中生出了恐惧,他在颤栗。
是的,一位A级实力的强者,他在本能的颤栗。
吉尔贝托已经忘了什么是恐惧,那种直击灵魂的恐惧,他已经许多年没有感受过了。
他想起来了。
一秒都不敢多停留,直接消失不见。
姜然感受不到吉尔贝托的威胁,才长舒口气,躬身礼貌道:
“伟大的尤兰达小姐,感谢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