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弟!”代二嫂子说。“这再怎么好哟,派出所的找到屋里来了。”
“嫂。”我想想说。“得让进末去那里躲一段时间,再要是被派出所的抓进去了,可就出不来!”
忽然有人拍我的肩膀:“小老子!派出所的开车走了!”
“进!”代二嫂子大惊。“你还敢回来,刚才派出所的还在找你!”
大门口陡然传来车子轰鸣,亮起了两道光柱。
“进末!”我忙说。“赶快跑,派出所的故意走给你看的,这会又回来了!”
“快往你三奶家跑,她家有后门。”代二嫂子急的大叫。
“妈的!阴魂不散!”进末骂了一句,调头就往我家里跑。
当真是三个警察,迅速追了过来,岑建设大叫:“小鲍小解,分头追,看到人回来了!”
我与代二嫂子站在当地,他们不见进末,分别往他家与我家的方向追去。
一会就见小鲍小解气急败坏的跑了过来:“头!没看到人!”
“不对!”岑建设大概下了决心,要抓回进末。“刚才明明看到他回了,怎么不见踪影?仔细找!”
我在一旁心想,进末这会从我家后门,早就跑了出去。
“头!”小解说。“往那面是死胡同,没有出囗,不可能两胁生翅飞走了!”
“会不会躲进了别人屋里?”岑建设异常恼火:煮熟的鸭子不可能就这么飞了。
“可我们也不能私闯民宅啊!”小鲍无奈的两手一摊。
“今天一旦失去机会,这人就难抓!”岑建设说。“他已成惊弓之鸟!过去看看!”
三警察审视了我们一眼,转身急急而走。
“老天保佑,谢天谢地!”代二嫂子直抹冷汗。
把她送到家,我瞧见小江与两个孩子,都惶恐不安的站在堂屋里。
“妈!”小江问。“警察走了么?”
“走他妈个鬼!”代二嫂子骂。“进末还敢往回来,不是跑得快,差点又被警察抓走了!”
“进也是胆子大!”小江说。“在外多待会就受不了?”
我说:“天黑外面蚊虫多,不叮咬人是假的。我回去了。”
“小老慢走。”小江说。
我出来走,到大门口,用电筒一照,警车仍停在那儿,不见三个警察。
我折身回到家,一桌子人都在正常吃饭,也不见一个警察。
“畅!”王瑶说。“快坐下吃饭。”
“看到警察来过我家么?”我过去坐到桌前问。
“没来。”邬彤彤说。“老弟!是不是进末回了?”
“差一点与警察撞头。”我说。“进末是从我家后门跑的吧?”
“没注意哟。”邬彤彤说。“只看见黑影子一闪,就不见了。”
“妈的!跑的比兔子还快!”郭蕊蕊说。“进末也是胆大,明明晓得警察在找他,还敢往回跑。”
“三奶!”进末像幽灵一样,出现在客厅里。“肚子饿了,把碗饭我吃。”
“进末!”我妈说。“警察到处在找你,还不躲紧些?”
我妈说着拿只菜碗,从电饭锅里盛一大碗饭,夹了许多菜把给进末:“妈他的!快去黑旯旮角里,偷着吃。”
“酒好香!”进末走到桌前,手摸杯子。“三奶!酒快给我喝两杯!”
“你妈个x他的!还要喝酒!”我爸好笑又好气。“还不去躲起来吃饭!”
“三爷!”进末不讲那么多,非要酒喝。“您这是五粮液好酒,我非要喝两杯!”
“权!跟他倒。”我妈无可奈何,让潘德权为进末倒酒。
进末也不吃菜,一口一杯,饮了两杯,方端着饭碗,躲到了黑暗中。
忽听到外面传来“咚咚”的脚步声,转瞬间三名警察已到了我家门前。
“冯警!”岑建设神情严肃。“郭进是不是跑进了你家里?”
“请进来搜啊!”我冯妈起身走到墙边,按开了门灯。
“头?”小鲍说。
“搜!”岑建设看看我冯妈,眼扫了一屋子人,手一招,带着两小警察走进了客厅。
我们为进末捏了一把汗,我心里忍不住咚咚乱跳。
我冯妈跟着按开了房间的灯,对我说:“儿子!去把你大姐与你的房间的灯都打着,让人民公安好搜捕坏人。”
她说着,带着岑建设走进我妈的房间:“请仔细点找!”
随后,带人去我与大凤琼琼嫂子的房间,甚至连卫生间都让岑建设三人看了。
显然,进末闻声已经跑走了。
找了一圈不见人,岑建设三人很沮丧。
“走!”岑建设盯盯我们,再什么也没说,转身就走。
待三名警察走出院子,我冯妈看了看才熄灭了门灯。
“冯妈!”黄琼琼说。“警察还是狠!”
“你以为我们人民公安,只是吃干饭的?”我冯妈坐下说。“我断定他们三人没走,重点在监视我们家,进末千万再不能露头。”
“娘卖x的!再抓住了该他活该!”我妈生气的骂。“就不晓得去哪里躲几天?”
“家里有妈有老婆孩子,该有多好?”我岳母娘说。“进末那伢抓进去坐牢也好,免得害人!”
“他害你了?”三丫头瞪她妈。“说话也不怕得罪人!”
“妈!”大凤接着说。“进末可不是省油的灯,当心他报复您!”
“他敢!”我妈说。“你们妈现在已是我们家的人,进末他能看不见?”
“兰子!”我岳母娘笑。“要能跟你与伢们的冯妈,共挤一张床,那样就好。”
她心里老想着我爸,偏偏难以如愿。
“万姐!”我妈也笑。“我的床小,挤不下几个人。”
吃完饭收拾完餐桌,我妈吩咐我们去洗了早点睡,明天要上学。
“哎!进末不晓得跑去了哪里?”在卫生间邬彤彤小声说。
直到我们吃完饭,进末也没出现。
“肯定躲进了石灰窑。”王瑶说。“野外只有那里面能蹲人。”
“石灰窑野,他有那个胆?”三丫头说。“那里动不动闹鬼,三更半夜的有人听到鬼在敲锣唱小调。”
“真的?”邬彤彤不大相信。
“有一年人们装窑石,突然塌了,打死了几个人。”三丫头说。“脑壳都被右灰石砸了个稀巴烂,死相才惨!”
那是大集体时代的事,大冬天无事做,队长想搞点副业,于是派劳动力挖山采石灰石,烧石灰卖钱,等年终好为社员分余粮款。
采石很顺利,开始装窑石也很顺利。
谁知上面快合拢时,老鸦便在树上望着石灰窑装窑石的人叫。
人们不以为意:冬天总有寒鸦在叫。
临近中午快收工,突然一阵哗啦响,装好的窑石倒塌下来,人也跟着往下掉,几声惊吼,被窑石砸了个严严实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