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城鼎安庄园.梅家老宅。
今天是腊月二十九,每家每户都在忙着买年货或是准备明日丰盛的团年宴,鼎安庄园的梅家老宅里却没有一丝的欢声笑语,整个宅子被沉重的低气压笼罩着,一股山雨欲来之势让所有人大气都不敢出。
"老二,怀瑄呢?"梅时予盯着走进这间书房的梅时安劈头盖脸的就问。
"怀瑄不在海城。"梅时安看了大哥一眼,眼神有些闪躲的不敢跟梅时予对视,即使如此他的语气还是挺平静的。
"他现在在哪儿?"梅时予压着脾气又问了一句。
"他…"梅时安知道他大哥在问什么,也清楚自己儿子做了什么,几十年活在大哥的阴影下,梅时暗对这个强势的大哥有着本能的畏惧,
"怀瑄他…他不在国内,他去大伯那儿了!"
"啪--"的一声,梅时予重重的一掌拍在书桌上,目光凌厉的盯着梅时予厉声道:
"马上叫他回来!吃里爬外的东西,搞不清楚自己姓什么了是吧?嗯?老二,打电话叫他明天就回来!"
梅时安一动不动的站在书房正中间,像是没听见梅时予的话似的。
"二哥,你还在犹豫什么啊?赶紧打啊!"坐在一旁的梅如雪不耐烦的开口催促自己这个生性懦弱的二哥。
"大哥,我不会打这个电话的,要打你自己打!"梅时安抬起头下定决心似的直直的看着梅时予。
"你说什么?"梅时予不敢置信的盯着这个向来对他的话言听计从的弟弟。
"二哥,你是想要造反了不成啊?你知不知道你自己儿子做了什么事啊……"梅如雪尖着嗓子毫不客气的指责梅时安,她话未说完,梅时安朝她吼了一声,
"闭嘴---"
"梅如雪,你给我闭嘴!梅家的事关你什么事啊?你一个外嫁的女儿天天在娘家胡搅蛮缠合适吗?"
梅时安豁出去一般,手指指着坐在梅怀谨下首的双胞胎兄弟冷笑道:
"他们姓严不姓梅,你以为带他们回梅家住他们就姓梅了?真是天大的笑话!哈哈哈……"
"闭嘴!你闭嘴!"仿佛被戳中了痛脚似的,梅如雪一下跳了起来指着梅时安破口大骂:
"阿笙和阿筝再怎么样也比你那个儿子强,姓梅又怎样?还不是吃里爬外猪狗不如!"
"你…你…"梅时安张口结舌,脸被气成了猪肝色,论泼妇骂街十个梅时安也不是梅如雪的对手。
"你那个白眼狼儿子竟然偷偷把大哥…转移财产的证据交给了岑沐白!那些钱你们家可是一分没少拿!怎么?又想当婊子又想立牌坊啊!不要脸的玩意儿……"
"够了--"梅时予实在听不下去再次重重拍了拍书桌,冲着梅如雪怒道:
"你说够了吧?说够了就闭上你的嘴!要不然就给我滚出去!"
梅时予简直是受够了自己这个妹妹,干啥啥不行撒泼第一名!
"我……"梅如雪十分不悦的瞪了梅时安一眼,大哥的话她不敢违背只得恨恨的冷哼一声坐回椅子里。
"时安---"梅时予不再理会这个妹妹,目光阴郁的盯着梅时安道:
"这件事情非同小可,一旦警方查实此事咱们所有人都吃不了兜着走!我知道这些年你受委屈了,但是现在不是斤斤计较的时候,我们兄弟现在必须齐心合力度过这一关!"
"大哥,我……"梅时安呐呐的喊了一声,如果不是儿子走的时候跟他说梅怀谨找人要打断他的腿,梅时安今天又会被大哥这番话说服。
"怀瑄说…怀谨找人搞他,那几人扬言要打断他的腿!所以他才迫不得已出国去找大伯寻求庇佑的!"梅时安眼睛通红的盯着坐在梅时予下首的梅怀谨:
"怀谨--怀瑄可是你一起长大的兄弟,不管他做了什么你也不该像对付岑沐白那般对付他吧?这些年他鞍前马后帮你做了不少事情,没有功劳也有苦劳吧!"
"他吃里爬外!活该!"梅怀谨一脸不为所动的冷酷。
"呵呵……好好好…呵呵…"梅时安先是一愣然后大笑,笑得眼泪都出来了,
"活该活该……对!你们也活该!你们对沐白做了那么多坏事,以为他就会放过你们吗?等着吧---你们都去吃牢饭吧!我等着看那一天---"
"闭嘴---"梅怀笙怒喝一声霍然起身就要朝梅时安冲了过去。
"住手---"梅二爷一进门正好就看见这一幕,他脸色骤然沉下来,不悦的盯着梅怀笙喝了一声:
"阿笙,你想做什么?你还想打你二舅不成?"
室内所有人一见梅二爷先是一怔,然后都赶紧起身相迎,梅二爷是在梅时越的搀扶下过来的。
"爷爷---"梅怀笙动作一顿怔立当场,听到梅二爷的话后神色慌张的用力摇了摇头,
"我没…"
"这就是你养的好儿子!"梅二爷根本不想听梅怀笙的辩解,他看着梅如雪,眼中是深深的失望。
"爸--别生气,阿笙不懂事!您赶紧坐下吧!"梅时予上前扶住父亲另外一只手臂道。
梅二爷没有拒绝,在兄弟两人的扶持下在正中间梅时予之前的位置上坐下来。
"小孩子不懂事你也不懂事吗?"梅二爷冷哼一声,手撑着拐杖微微抬高下巴,混浊的老眼睨着梅时予,
"老大啊--出了这么大的事你竟然瞒着我?我是老了不是死了!"
梅二爷的最后一句话说的很重,闻言,梅时予的脸色一下子变得难看至极,他斜了站在梅二爷身后默不作声的梅时越一眼,
"爸--您……"
"你不用瞪时越,是我把他叫回来的!"梅二爷瞪了梅时予一眼没好气的说。
"爸--您年纪大了身体又不好,先回去休息吧!事情我自会处理好的!"梅时予用一贯哄父亲的口吻说。
梅二爷瞅了自己大儿子一眼,他一向对这个长子器重有加,长子也争气,这么多年把整个梅家打理的仅仅有条从来不用他操心。
只到---
今天早上梅二爷接到一个电话,电话是岑锦玉打来的,先是客气有礼的问候了几句,然后说他父亲到了海城,最后说他父亲有件东西已经让人送来鼎安庄园给梅二爷了。
梅二爷挂了电话不久一个军人模样的人送来一个牛皮纸袋。
看清纸袋里的东西后梅二爷差点昏厥过去,赶紧把自己的三儿子叫了回来,几个孩子里他最信任的就是梅时越,因为梅时越跟梅氏集团没有一丝瓜葛。
"你自己看看吧!"梅二爷对梅时越做了个手势,梅时越把手里的牛皮纸袋递给梅时予,后者狐疑得打量梅时越一眼接过纸袋,然后迅速打开里面是五六张明显是复印件的东西。
"爸--这……这……"梅时予脸色骤变,几张纸从他手里飘落到地上。
梅如雪上前将几张纸捡起来低头一看,瞬间呆若木鸡,愣愣的看看大哥又看看梅二爷,
"这……这……怎么回事啊?"
"你们干的好事!"梅二爷的目光在几个子女身上扫视了一圈,然后定在长子身上,
"你们是真当我大哥死了?还是当岑家没人了?我以为你们只是在公司搞三搞四,无非就是钱的事,没想到你们竟然去动沐白,沐白是谁的儿子你们不清楚吗?真是混账至极!"
"这份东西是岑琢的警卫员送来的,他人现在就在海城,岑锦玉话里话外的意思就是如果我不能给他父亲一个满意的处理结果,他就要亲自处理此事了,他会怎么处理相信你们心里都有数吧!时予--你怎么说?"
梅二爷的话音刚落,梅怀谨上前一步大声道:
"爷爷,动岑沐白是我的主意,也是我找人动的手,跟父亲无关!"
"子不教父之过!"梅二爷叹口气,混浊的眼睛上下打量了长孙几眼才开口:
"你犯的错你父亲承担天经地义!"
"父亲打算如何?"梅时予沉声开口:
"岑家想要我怎么做?是要我去坐牢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