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一节课的下课铃声终于响起,教室里顿时热闹了起来。
同学们纷纷收拾书包,准备回家。
江遇和另一个女生是今天的值日生。
女生叫李婷,平时性格内向,和江遇几乎没有说过话。
她有些局促地站在讲台旁,手里捏着黑板擦,小心翼翼地看了江遇一眼,声音轻得像蚊子哼哼:
“江遇,我擦黑板和排桌椅,你扫地拖地,行吗?”
江遇没有回答,甚至连头都没抬,只是转身走向教室后面的卫生角,拿起扫帚开始扫地。
李婷见状,松了一口气,但心里还是有些不安。
她总觉得江遇身上有一种说不出的冷意,让她不敢靠近。
就在这时,陶晶背着书包走了过来。
她看到李婷一脸为难的样子,立刻笑嘻嘻地凑了过去:
“李婷,要不我帮你做值日吧!下次轮到我的时候,你再替我就行了。”
李婷如释重负,连忙点头:
“真的可以吗?太谢谢你了!”
她感激地看了陶晶一眼,和其他同学一起迅速收拾好书包,逃也似的离开了教室。
陶晶看着李婷离开的背影,耸了耸肩,转身对正在扫地的江遇说道:
“江遇,今天我和你一起做值日啦!”
江遇依旧没有回应,只是继续低头扫地。
陶晶也不在意,自顾自地拿起黑板擦,开始擦黑板。
她的动作很快,没几秒就把黑板擦完了。
九月坐在座位上,慢悠悠地收拾着书包。
她瞥了一眼正在擦黑板的陶晶,忽然开口道:
“陶晶,你黑板擦得不太干净啊,上面还有粉笔印呢。”
陶晶闻言,停下手中的动作,回头瞪了九月一眼:
“你眼睛是不是有问题?我擦得够干净了!”
九月挑了挑眉,站起身来,走到黑板前,指着右上角的一小块地方:
“你看,这里还有粉笔灰呢。值日生可不能这么马虎啊。”
陶晶气得脸一红,反驳道:
“你有病啊!你又不是劳动委员,你管我!”
陶晶气得直跺脚,但也拿九月没办法,只好重新拿起黑板擦,用力地擦着九月指出的地方。
两人你一言我一语,拌嘴的声音在教室里回荡。
江遇依旧沉默地扫着地,仿佛完全没有注意到两人的争执。
他扫完地后,又拿起拖把,开始拖地。
动作一丝不苟,连角落里的灰尘都不放过。
教室里的人渐渐走光了,夕阳的余晖透过窗户洒进来,将整个教室染成了金黄色。
陶晶换好了垃圾袋,把装着垃圾的袋子拎在手里转着打了个结,一边和江遇说着:
“江遇,差不多了吧,我先走啦!顺便去倒垃圾。你也别太认真了,值日检查不会那么严的。”
江遇依旧没有回应,陶晶也不在意,拎着垃圾袋,哼着小曲离开了教室。
教室里只剩下江遇一个人。
他拖完地后却没有走,而是又拿起抹布,开始擦拭黑板上没有擦干净的部分。
他的动作很细致,仿佛在做一件极其重要的事情。
就在这时,九月拿着自己的兔耳朵保温杯重新回到了教室。
她似乎刚才是去倒水了。
她看了一眼正在擦黑板的江遇,没有说什么,径直走到自己的座位上坐下,开始写作业。
教室里安静得只剩下翻书声和笔尖划过纸面的沙沙声。
夕阳的余晖洒在九月的侧脸上,给她整个人镀上了一层柔和的光晕。
江遇擦完黑板后,又拿起抹布去清洗。
洗完抹布后,他开始排桌椅。
江遇似乎有轻微的强迫症,每一张桌子的桌脚都必须对齐地上的地砖缝,一点都不能差。
翻在桌上的椅子也得正正好好放在桌子的正中间才行。
他的动作很慢,极其认真。
当他排到九月的桌子时,动作顿了顿。
因为那张桌子上还有个认真写作业的姑娘。
江遇看着整个教室唯一斜了一公分的桌子,眉头微微皱起。
他犹豫了一下,最终还是走过去,轻轻搬起桌子,将它整齐地放好。
正在写作业的九月似乎完全没有意识到桌子的移动,直到桌子离开地面的瞬间,她才猛地抬起头,像只受惊的小鹿,眼睛水汪汪的,对上了江遇的目光。
江遇愣了一下,随即移开了视线。
九月也慌乱地移开了视线,一向心高气傲的大小姐却没有抱怨江遇的行为让她的字都写歪了。
九月收拾好自己的书包,站起身来,准备离开。
“哼!”
快走到教室门口的时候,九月不服气的轻哼了一声,在静谧的教室里格外清晰,好像在努力表示着自己的不满。
等到九月的身影完全消失在教室门口,江遇才重新抬头看了过去,觉得自己就像是大灰狼,而九月是兔子,自己撞到了大灰狼脚边,又把自己吓了一跳。
既然那么害怕,又为什么偏偏要待在大灰狼周围呢。
为什么不像李婷一样,离开就好。
这才是正常人对他的态度不是吗?
九月走出教室后,脸上的慌乱和傲娇瞬间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抹从容的笑意。
她轻轻拍了拍自己的脸颊,走出教学楼的步伐轻快而自信,完全没有了刚才在教室里的模样。
她穿过校园的林荫道,夕阳的余晖洒在她的身上,拉长了她的影子。
走到校门口时,她远远地看到了父亲的车停在路边。
父亲正靠在车边,低头看着手机,似乎在等她。
九月快步走过去,脸上挂起一抹乖巧的笑容:
“爸,等很久了吗?”
父亲抬起头,看到女儿走过来,脸上也露出了笑容:
“还好,刚来没多久。今天怎么这么晚?值日生做得这么慢?”
九月脸不红心不跳地回答道:“我是值日班长嘛,今天负责监督值日,得等大家都做完才能走。”
她一边说着,一边拉开副驾驶的车门,坐了进去。
父亲点了点头,发动了车子:
“哦,原来是这样。不过你也不用太认真,值日嘛,差不多就行了。”
车子缓缓驶离校门,九月靠在座椅上,看着窗外渐渐暗下来的天色,忽然开口说道:
“爸,我有个想法。”
父亲一边开车,一边随口问道:
“什么想法?”
九月眨了眨眼睛,语气带着央求:
“我想在学校附近租个房子自己住,这样上下学方便,也不用你每天来接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