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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说旗 > 其他类型 > 糖梨树 > 第164章 撕破蛛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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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师父,您为何突然出现在城西?”唐屹悦率先开口打破沉默。

只因“行者”师父并未开口。

所谓“行者”,是指云游四海之意。

他原名叫豫沨。

取“御风”之楷音,至于为何加了水旁,是他父母希望他长大后有风有雨,才可行“御”。

后来他果真应了此名,收了三个徒弟外加打杂的。

焦鹳,鸦灰,御魂,还有四风。

“师弟,你可知你父亲唐祥瑞当年车祸之前的事?”

鸦灰突然反问道。

唐屹悦点了点头,又摇了摇头。自相矛盾的存在,大家也是缄默不语。

毕竟一个十岁左右的小娃儿,就算是神童,也不是所有事都能够考虑到。

面对很多事都惊慌失措,行者师父出现绝对不是巧合,而是必然。

行者师父第一次出现就是唐祥瑞车祸后的第一个晚上。

夜黑风高,一个书生意气的身影落在灵堂得暗处。

一个梨子滚在了他的膝盖处,小唐屹悦转动脑袋到处寻着,最后在帘下发现了一双黑色的皮鞋。

“嘘!人心往往比鬼更可怕!”

“你是谁?怎么进来的?”

“只要我行者想去的地方,就没有我到不了的地方,你可以叫我行者师父。”

一个男子慢慢把自己从暗处挪了出来,火盆里的黄纸发出的火光照着他的左边脸。

一明一暗让小唐屹悦说了一句,“你是神仙还是阎王?”

“哈哈,小娃娃。你是第一个这样问我的人。不过这两样我都不是,我只是个云游四海的人,看着这家有丧事,一定能讨口饭吃。”

“吃饭?大半夜的,哪里来的饭菜。”小唐屹悦嘀咕着,随即看着灵堂得供桌上有水果和饼干。

他跪着走了过去,把那一盘饼干和水果拿了过来,

“你吃这些吧,吃完了。如果你不介意,就在这边上随便找个地方睡一觉,不过天亮前你得离开这里。到时候会有很多人来这里。”

小唐屹悦把面前的梨子捡了起来,也一起递给了行者。

“小娃娃,难得你有这样的赤子之心。我愿意把我最厉害的本领传给你,认我为师,愿不愿意?”

小唐屹悦不理他了,因为大半夜的讨饭吃。有什么本领,匡匡外面那些没见过世面的小娃儿还行。他唐屹悦才不信。

“小娃娃,我叫豫沨。犹豫的豫,三点水的风。你识字,知道我说的那几个字吧。”

小唐屹悦不想听,他现在很难过。想大哭一场,可是哭不出来。

听着这个看似与爸爸同龄的男子一直唠叨个不停,“要我写给你看吗?”

“嘿嘿……有个性,不错!我喜欢。

小娃娃,接下来,记住我说的话。

以后,你身边的人,都不可信。多看少说,凡事当断则断。

等你坐稳了你爸爸的位置,再去寻你值得信任的人。

我豫沨会在那个时候来找你,正式收你为徒。若是你没坐上那个位置,我可能也不会出现了。

小娃娃,一定要记住了!”

小唐屹悦转头才发现,刚才那个男子不见了,却留下了那个梨子。

梨子被他狠狠地咬了一口,酸得他从此再也不吃黎。

直到那年夏天,山野里吹起了一阵清风。

“悦哥,悦哥?”黎倾鑫拍了拍他的脸颊喊道。

“是。记得一些。

我后来去查过,但很多事还是一知半解,像是被故意抹去了。

但我想象不到那是一个人,还是一道中央的势力,让我无从下手。”

唐屹悦捏着黎倾鑫的手指,豫沨虽有些看不下去,但好歹是自己的爱徒,那徒弟的媳妇似乎也能接受。

这机灵可人的样貌,又懂事,也就睁只眼闭只眼,说不定多看些日子,就看习惯了。

豫沨很有长辈风范,清了清嗓子才开口说道:

“这上面着实有人用了非比寻常的手段,我起初怀疑北月家动了手,我后来去证实,这背后的人藏得很深,他似乎故意让我怀疑北月家。

如果说要一个人的力量这么大,我更愿意相信他是一股势力,他们互相串通,个个相护,让我们无从下手。

我之所以让四风留在怀青身边,也是担忧其他意外。

这次国内你公司所发生的事想必你也知道了。

好歹有北月峥这个在公关处,给你讨点好处,但他也不能做过了。

顾城黑白两道通吃,不管是官还是商,二则只能选其一,如果两者都想兼得。而且鱼和熊掌拥有久了,惦记的人是自然会多。

那年东方家东方明那小子可是差点着了道,要不是上方中央觉得他东方家还有用,然后其他几家有力作担保。

你以为重庆还会有东方家,但自从那件事后,东方家的很多人和事都不如从前了,为什么?”

豫沨停了下来。

“因为互相牵制。一家独大不可怕,可怕的是几家一起相互掌控钱权。”黎倾鑫乖巧地答道。

豫沨敲了一下桌面,随即打了一下响指道:

“聪明!中央最怕你们这些商人联合起来独大。不仅如此,若是还有人从政,这不是取了他们半边天吗?

试着问问,换个角度,换个位置,如果是你坐在某个位置,然后发生这种事,你会如何?”

“我会想办法让其中最弱的一家消失,而且要用非一般的手段。”黎倾鑫淡淡道。

“然后让其他几家开始露出马脚,然后逐个击破。让他们失去唇齿相依,保护伞开始变得互相猜忌,因为人在危难的时刻,人心是自私的。”唐屹悦接口道。

豫沨听着唐屹悦说完,点了点头,又开口说道:

“没错,所以人心不古,不得不防。

你们现在五家都是年轻人,随着时代的发展,你们的认知与当年你们的父辈有所不同。

父辈们之间有所猜忌,那是因为利益关系没有得到平衡。

而你们现在年轻这一代,都处成一条裤子的兄弟了。看你们如此抱团取暖,也是欣慰。

师父这次来,一是为了你们受伤而来,二是要去见一个人。”

一个人?莫非是焦鹳。

唐屹悦在心里想,豫沨已经朝他点了点头。

“师父,听说师兄之前在豫南停留过。只是后来跟着清钨者一起来到了这里,我也只与他们有过一两次无关紧要的合作。

至于他们的内部,听说超级严格,要进去找一个人绝非易事。”

黎倾鑫跟着唐屹悦喊着豫沨师父,可是把某位长辈乐开了花。

“这的确是一件需要考虑的事,但我不能让他待在那里,做他以后会后悔的事。”

豫沨喝了一口茶,略带沉重地说道。

鸦灰与唐屹悦视线相碰。

这件事我也阻拦不了师父,你知道的,师父百年不出来露个面,好不容易出来露个面,就是找他,再怎么我也不能让他失望。

可那地方你应该清楚,可比黑瞎子岛还要不是人待的地方。

鸦灰和唐屹悦嘴角牵动着,眼神拉着丝。豫沨发现后眉头微蹙,当下说教起来了,

“你这两小子眉来眼去做什么,我这个老家伙坐在这里,你公然当着媳妇的面调戏师兄。成何规矩,你这太要不得了。”

黎倾鑫正在喝茶,一口水没吞下去,直接朝着唐屹悦喷去了。

唐屹悦被喷得个措手不及,反应过来,黎倾鑫已经拿着纸巾给他擦着了。

“糖梨,你得再温柔些。让他们师徒好好看看,你我是如何恩爱的。”

唐屹悦眉眼含笑,露出得了便宜还卖乖的面容,一看就知是故意的意思。

“好了,悦哥。别玩了!”

黎倾鑫替他擦干净后,也是一本正经起来。他不是不想配合他只是这好歹有长辈在。

“以后这小子欺负你,别害怕,告诉师父。师父替你出头。”豫沨把长辈端得是板正得很。

黎倾鑫点了点头,心里却道:“这都是什么年头了,还师父这称呼。”

“师父,您确定我会欺负他。而不是他欺负我?”唐屹悦难得心神如此放松,便又打趣了一句。

“你那大块头,这还用确定吗?”豫沨白了唐屹悦一眼说道,有对着黎倾鑫笑了笑。

这是丈母娘看女婿越来越喜欢,这师父看徒弟媳妇,也是越来越开心。

唐屹悦看了看自己,又看了看黎倾鑫,的确是比黎倾鑫要高上一个头,身体还要壮实许多。

“你这身子被损坏了,虽经过灰儿的药浴调理,也得好生将惜着。”

黎倾鑫瞬间抬头看向鸦灰,鸦灰摇了摇头,“这可不是我说的。”

“你不用看他,你这样貌虽华丽,却不实。没有实根,那身子骨不是坏了吗?谁他大爷的如此心狠手辣,对你下如此重手。”

豫沨突然就转性生气起来。

“师父!我没关系的。”黎倾鑫赶紧开口道。

“谁说没关系,敢动我犊子的人,别让我知道,我要让他……”

“师父,真没关系。因为那些人已经死了,而且是被我亲手杀死的。”

黎倾鑫打断豫沨的话茬,因为这是除了唐屹悦,第二个这样轻易地戳穿他的伪装的人。

豫沨明显不信,随即又看了一眼唐屹悦,得到后者的点头。

他才放下了心,不过随即又凌厉地打量了一眼黎倾鑫。

“杀划果断没有错,但戾气太重了也会伤五感。你味觉和嗅觉已尽失?”豫沨快速捉住他的手腕,抬眸问道。

“师父?”唐屹悦抓住豫沨的手臂被拍开。

“我不会对他做什么?

幸好!心思虽深,却也深恶痛绝。能稳住本心,也不算是最糟。”

豫沨收回手,眸子带着深意地看着黎倾鑫。

“师父,你这意思他这两感还有救?”唐屹悦的的兴奋之情无以言表。

“救?他如果再这样劳心劳力下去,其他几感也难免不保。”

豫沨颇有夸大其词,但按照黎倾鑫之前在黑瞎子岛所受的折磨,的确有可能。

唐屹悦的脸色由希望转换到暗淡。他转头看了一眼黎倾鑫,“你还瞒着我什么了?”

“悦哥,没有师父说得那么严重。我自己的身体自己有数。”

“你有数个屁!上次要不是我来得及时,你都吃枪子了。要是我晚来个把时辰,我得去黄泉路上找你了!”

唐屹悦越说越难过。

豫沨与鸦灰对视了一眼,赶紧开溜。

“你们俩站住!”黎倾鑫突然站起身大声喝道。

那两个以为能逃之夭夭的人,脚下就像有千斤重一样,那双脚再也抬不起来了。

“豫沨,你以为仅凭你个人之力,就能阻止他们,痴心妄想!”黎倾鑫慢慢转身,掷地有声道。

“小子,你在对谁说话。我是你长辈。”

豫沨气鼓鼓地指着黎倾鑫说道。

“对!你是长辈,这件事不否认。但你要去见的那个人,我会给你带来。”

“你认识他?”豫沨盯着黎倾鑫,这小子狠起来,可比唐家小子厉害。

“常年一套青衣加身,带着黑框眼镜,一副斯文气派,最为隐秘的是左脚有六趾。可是此人?”黎倾鑫语气笃定道。

唐屹悦并没有见过焦鹳这个师兄,但是师父曾与他说过。而这件事,他对黎倾鑫也只提过名。连他都不知的隐秘,黎倾鑫又是如何得知的。

唐屹悦的眉头拧在一起到了极致。

“我现在不想见他了,个人各有命,一切随缘吧!”豫沨看着黎倾鑫说道道。

黎倾鑫把屁股落在石台上坐着,慢慢说道:“师父,我黎倾鑫不是胡闹的人,十爷这个身份有了开始,它就得有个结局。”

“但你有没有想过,你这样扯进去,出来并不容易。”

豫沨逼近他质问道。

“就算我不想进去,但不是也早就把我套进“局”里去了。如果是那样,还不如我主动伸长爪子,去撕破那张他们自认为不可破的“蛛网”里面。”

“你想主导这一切?你知道这到底有多难。”

“我并不怕!”

“那你知道了多少,又查到了哪一步?”

“关于我们这五家的事,芝麻烂谷子的事有了个底。

而豫西那四家外加朱家,与重庆颇有渊源,这要牵扯到整个中央了。

细节我就觉得暂时没必要给大家一一说明了。

但黎家是欠唐家的。”

黎倾鑫说完看了一眼唐屹悦。

豫沨只是听了黎倾鑫这几句,就已经够他不出这道门了。

“看来我所知道的事也不用和你讲了,因为你可能比我知道的更多。”随即他转头对着唐屹悦说道:

“当年你们父亲年轻的时候下海,也如同你们现在。互相维护,后来啊,利益之前,再好的关系也不过如此。

唐小子你不是一直在查我是谁吗?还有重庆与豫西为何相隔十万八千里,却被连接在一起吗,还有这地狱之城,当然还有个最东方的抚远。

这四个地方看似没有任何关系可却又牵扯着各种恩怨。”

他说完看了唐屹悦和黎倾鑫一眼。

“在重庆的五家,你们唐家,东方家,北月家,顾家,还有后来的黎家。

而豫西的四家,李家,郭家,盛家,郑家。外加朱家,朱家是李家的外家,也就是李彧的妹妹嫁的那个朱家。

清钨者,华东,大林,飞鱼,他们三姓为一大家。

有个很神秘的商会,叫“十二季”。

而他们这十二姓刚好就是对照的一年十二季,代表周而复始,他们要像年轮一样,传承创新,永不凋谢。

而这创始人就是我的父亲豫北焓,爷爷唤他小名“病十二”。因为小时候父亲特别爱生病,一年四季从不间断,因此而得名。

而恰巧改叫病十二,我父亲居然莫名奇妙的好了。从此他认为十二是他的吉利数字。

那年二十七岁的我,在父亲的五十岁生日宴上,亲眼目睹他口吐鲜血而亡。

我起初不是没有怀疑这十二姓,但当时的科技没有如今这样发达,可以用高科技来寻找证据。

最后谁都没有证据,因为父亲突然逝世。“十二季“不得不解散。

后来家道中落,那个时候,我才知道,锦上添花的少,血中送炭的人更是难得。

我一个人在背后悄悄查,从来没放弃过。

解散后的十二姓,开始在各个地方分散。也就有了后来的重庆,豫西,城西,还有抚远。”

黎倾鑫看着豫沨,他知道师父并没有说完,但他查到的也的确是如此。至于他是怎么查到的,这也是他的后招。

“所以您最开始是怀疑悦哥的爸爸,也就是唐祥瑞,不过很快您的猜想就被推翻了,因为唐祥瑞车祸死了。

如果一个人想动别人,是不可能把自己作死的。所以您第一次去灵堂,刚好就见到了悦哥,而悦哥的勇敢和胆量让您起了怜悯之心。

也就有了后来他坐上爸爸的位置,您果真出现了,而且还毫不吝啬地教了他的医和术。

接着后面怀青哥出现了,还有唐三虎也出现了,而他们都算是您的徒弟。

至于您开始的目的,是想拉着悦哥一起给你复仇。

悦哥虽敬您是师父,但在商场里的为人处世之道,却高了您一筹。

这个时候,您就抛下了一颗种子。

那就是那年夏天,悦哥为什么出现在奉节的山野里。

因为周柱子周叔,除了是唐祥瑞的一个茶友,还是您的一颗棋。

关键是这颗棋子对您二位是当真无二心,唯一的就是爱上了廖阿姨。

本来说周柱子在这场车祸中,是最有动机的,但你从来没有怀疑过他,那是因为他虽然爱她,但他不会觊觎有夫之妇。

而且他的妻子正是唐祥瑞给介绍的一个好友。

按说周柱子遇见廖阿姨比认识您二位要稍早些,要不是阴差阳错,唐祥瑞再一次酒会上惊鸿一瞥。

后来各自有家,再后来唐祥瑞离世,他一个人从山野的老家又上去一直帮前忙后,随即又一个人悄悄离开。

他是真的在守护廖阿姨,所以那年夏天廖阿姨去了两次,也就是第二次。

而你的棋已落好,不偏不差顺着你想要的轨迹向前。

直到我上大学,一切就从这里开始了。”

黎倾鑫一口气说了很多,却突然停顿了下来。

豫沨用着欣赏的目光欣赏着黎倾鑫,有些人的厉害之所以在顶尖,是因为他本就生在顶尖。

只是因为中途出了岔子,被风吹到了另一个地方,待种子慢慢发芽,长高长大,他的与众不同就会快速展现,直到淋漓至尽。

这世上本就没有野草能够长成参天大树的先例。

“黎家小子,果真了不得!居然能查到那么多,我听说一位有名的“三金黑客。”

因为只有你们的出现,才会慢慢把那些见不得的黑暗浮现出来。

如果重回到那年夏天,你后悔遇到他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