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离开我们这里!”
“滚吧,不要再来了!”
“灾星,你的孩子就是灾星!”
……
母亲紧紧抱住了才一岁多的他,父亲收拾东西再次离开。
村民们一直把他们赶出村子好远才回家。
“他爸,现在怎么办?附近不会再有村子收留我们了。”母亲眼中含泪,抱着年幼的儿子不知所措。
“如果他真的是灾星,我就陪着他去死好了,只是你以后要自己照顾好自己。”
母亲看到前面有一条河,心里有了一种要永远解脱的念头。
“我儿子不是灾星,他们都是胡说的!哪里有什么灾星,不过是给自己找个借口而已,我带你们去城里讨生活!”
父亲眼里出现了从未有过的坚毅,年幼的他居然在以后的日子里永远记住了这一幕。
都说三岁之前的记忆是最难保存的,但是他从小就跟别人不一样,他记得每件事情,因此他的成长也最痛苦。
在城里的日子,一开始虽然艰苦但是很温馨,即使睡桥洞,他们一家也在一起。
城里人对他们多了几分宽容,或许是教育程度的不同,他们没有把一些天灾人祸都归结到他们的身上,偶尔还会有人给他们款捐物,希望他们过得好一些。
后来,父亲在工地上找了个活计,一家人工头看他们可怜,给他们搭了一个临时的房子,之后他们跟着这个工头在城里辗转求生。
几年之后,他长大了,上学,因为他过目不忘又聪慧过人,曾经是老师们挂在嘴边的好学生。
日子过得很快,他转眼高中毕业,父母也在城里买了一个小房子,一家人终于苦尽甘来,他也如愿考上市里最好的大学。
大一上半年一切都很顺利,父母忙着工作赚钱,他住在学校宿舍安心学习,只是后半年开始,有些奇奇怪怪的人经常出现在他的面前,看他的眼神如同猎物。
他曾经亲眼看到,亲耳听到有只黄鼠狼跟着他说:“找到你了,你可要好好活着,等我需要你的时候来找你。”
还有一条蛇盘在他路过的树上,吐着信子说:“你是我的,我会一直在这守着,哈哈!”
这种情况太多了,搞的他从一开始的恍惚到后面的害怕,脑子里充满了各式各样的怪物。
大二的时候,有人说他是怪物,身边总是招来一些蛇虫鼠蚁还有乱七八糟的人。
学校本来不愿意相信,他原本就是学校最有潜力的学生,学校希望他能够成为学校的招牌,为国争光。
但是说的人多了,学校不得不重视,专门对他考察了一段时间之后,委婉的劝他退学。
他内心受到巨大打击,回家之后,父母不停的安慰他,让他休息一段时间,然后自学剩余的课程,参加自学考试。
他终于再次鼓起勇气,却不想,那些东西又找上了他,家里附近的区域出现了很多令人害怕的动物和人,附近邻居都很害怕。
经过观察后发现这些异象都围绕着他们家,于是,很多人敲响了他们家的门,希望他们能够搬走,如果不搬走就烧他们的房子。
父母一夜之间仿佛苍老了很多,原本乌黑的头发变得半数已花白。
凌晨,父亲亲自点燃了家里的窗帘和沙发,一家三口坐在沙发上等待最后的时刻。
但是终究是父母的不忍心,母亲拉开门,父亲把他推了出去:“或许,我们两个才是灾星,你不是!”
看到重新锁上的门,和屋内的熊熊大火,他的心里是崩溃的!
有人从自家窗户里看到了一幕,但是却没有人出来救火,他们或关上窗户睡觉,或看着火光把房子变成一片废墟。
只有他不停的奔走找人来救火。
消防车赶到的时候,房子已经被烧的没有营救的价值了。
他疯疯癫癫的在废墟前面待了几天,双手不停的重复着泼水灭火的动作,然后看着有人将废墟请你干净,把骨灰递到他的手上。
然后他清醒过来了,心中剧痛,抱着骨灰哭的黑天暗地,然后把骨灰撒到湖里,还来不及跳到湖里就被人赶开了。
来到梦燕家门口的时候他已经在外面流浪了五六天了,这几天他粒米未进,这才倒在她家门口。
“你想见见他们吗?”梦燕缥缈的声音再次传入少年耳中,他眼神迷茫,不由自主的点了点头。
“你马上就能再次见到他们…”
画面一转,少年的父母正在一个很大的房子里吃饭,菜品很丰富,有荤有素。
少年开门看到的就是这么一幕。
“小黎,你来了!”杨父杨母激动的拉着他的手说。
“爸妈,这是哪里?”少年脸上没有了淡漠,只有开心和疑惑。
“孩子,这就是我和你爸所住的世界,我们过来以后,这里的管理员给我们安排了大房子,还有好吃好喝的,他说我们在那边受苦了,所以以后的日子都会补偿我们。”杨母头上的白发虽然还在,但整个人如同脱胎换骨一样精神奕奕的,脸也圆润多了。
“是啊,小黎,你放心,我们在这边过得很好,唯一让我们放心不下的就是你,我们还没有看到你成家立业,还没给我们添一个孙子,所以你一定好好生活,只有这样我和你妈才能安心!”杨父拉着他坐下说道。
十分钟后,杨母拉着他送到门口说:
“时间不早了,你快点回去吧,时间久了回去会受到影响的!”
“回去好好生活,不要辜负我和你爸!”
…
“看到他们了吗?”
梦燕轻声在他耳边说话,气息喷到他的脸上,唤回了流落在梦中的灵魂。
“我看到的…是真的吗?…不是梦吗…”他断断续续的说。
“不是梦,就是真的,我只是帮你们搭个线而已。”梦燕说的轻松,但腿脚却不听使唤,只能顺道坐在地上休息。
开玩笑,如果说都是梦,这少年人能好好生活吗?
不过能倒霉成这样,任谁都不想活下去,她做的只是给他造一个梦,一个美好的假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