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几天时间,关于时荔与钟山朗子虚乌有的故事竟然已经神不知鬼不觉第传遍了大街小巷。
内容之丰富,都快传成话本子了。
说什么时荔虽然双腿有疾,但才情出众,之前在郡主宴席上就对文武双全的钟山朗一见倾心。
只是因为自己的身体而自卑,不敢表露心事。
不想两人竟然在山中寺庙再次相逢,又赶上大雨倾盆,孤男寡女一处相处,终于藏不住心事,谱写了一段才子佳人的凄美故事。
手下颤颤巍巍把追查到的流言回禀时丞相,时荔也坐在一侧旁听,听着听着,实在是忍不住抬手捂住了脸。
这到底是什么玩意?
但凡智力正常的人,会相信这个?
她堂堂丞相千金,会自卑?还不敢表露心事,简直离谱!
流言还把钟山朗塑造成了一个有情有义的正人君子,面对丞相千金不卑不亢,但又怜惜对方身体不便,十分温柔呵护。
“有这编瞎话的实力,不去写话本子赚钱实在可惜,肯定能赚得盆满钵满。”
时荔嗤笑,并没有因为这件事情而平添半点儿烦恼。
且不说这个时代本就没有那么重的男女大防,就算是有,也与她无关。她洁身自好,但与她无关的流言蜚语即使让她名声扫地又如何?
她一点儿都不在乎!
但时丞相在乎。
他听着这些不靠谱的流言,气得恨不得把椅子的扶手给捏碎掉,咬着牙追问:“到底是谁在背后中伤?”
手下支支吾吾,只说最一开始从几个走街串巷的乞丐口中传出,但怎么也找不到人,更无从追查幕后算计的黑手。
时丞相深吸了一口气,站起身就准备去换官服。
时荔及时叫住他,“父亲,这是要去哪儿?”
“回宫,找陛下做主。”时丞相转过身,咬着牙一个字一个字地说,显然气坏了。
时荔一愣,然后啼笑皆非,“父亲,不至于的。”
她是没见过老父亲在皇帝面前鼻涕一把泪一把的样子,才会阻拦,但对时丞相和皇帝来说,其实已经算是司空见惯了。
“你别怕,爹不会让你受委屈的。”时丞相皱着眉,已经铁了心要找人做主了,竟然欺负到他头上,简直荒谬!
时荔并不知道人家君臣的相处模式,还在尽心尽力地劝说老父亲别去给皇帝添麻烦了。
然后父女二人就看见下人匆匆走过来道:“老爷、小姐,有人、有人上门来提亲了!”
时荔:???
时丞相:……!
父女二人对视一眼,双双暂时放下了进不进宫的事情。时丞相的眉毛都皱得打了结,盯着下人问:“谁?”
他倒是想知道,谁这么不长眼睛这时候过来趁火打劫?
下人低着头,感受到了周围的低气压,战战兢兢地回答:“是……小陆将军。”
时荔:???
时丞相:哦……原来是他……是他也不行!
正在气头上的时丞相现在看谁都不像好人,即便是曾经欣赏的陆慎远,也觉得他像是趁火打劫的。
于是冷哼了一声,负着手气场全开,“把人给我打出……”
话说出口,又被管家的声音给阻断了。
“老爷,钟山朗也来了,说要向小姐提亲。”管家跟随时丞相多年,此时倒还是很镇定,但脸色也并不轻松。
“呵……好好好,一个两个都来!”
时丞相怒极反笑,但也冷静下来,回头看着时荔,“荔儿,你怎么说?”
虽然他也愤怒这些人的行径作为,但更担心自己耽误了女儿的好姻缘。
低头略沉思了一会儿,然后抬起头回答道:“我见见小陆将军吧。另一个,交给父亲了。”
不过时荔嫌弃屋里闷得慌,就让人把陆慎远带到了后花园里。自己坐在廊下吹着风,听见身后一阵沉稳的脚步声,侧头看见陆慎远向这边走来。
虽然穿的是黑色极简的便服,但挺拔的身姿和修长有力的双腿还是十分卓绝出色。
爱美之心人皆有之,时荔忍不住多看了两眼。
另一边,时丞相也让人把钟山朗带了进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