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默觉得这事儿还得找到沈子辰问明白。
这时，办公楼里出来一堆人。
韩东道：“中间那个就是沈子辰，王书记，事情恐怕已经没有挽回的余地。”
王默没明白，他径直走了上去。
在他看来，没有什么问题是无法解决的。
“请问，您为什么不用原厂员工，而是要去外地招工。”
“请问，您给员工食堂这么好的伙食，是要收多少钱？”
沈子辰远远就看到王默，想过来，却被记者拦住。
“各位，请让一让。”
沈子辰最讨厌的就是这些记者，为了新闻，罔顾事实。
记者却像是没听见，一直围着沈子辰。
“在我见到领导之前，我是不会回答任何问题的。”
沈子辰口气严肃，记者都被吓的向后退了一步。
沈子辰终于可以走出来。
“请问您是？”
韩东介绍：“子辰，这是王默书记，这就是沈子辰，沈厂长。”
王默还没见过沈子辰，没想到他如此年轻。
“王书记，您好。”
“沈厂长，您好。”
双方刚握手，准备好好谈谈，记者就围了上来。
“沈厂长，您现在也见到领导了，请您回答我们刚才的问题。”
记者咄咄逼人，沈子辰当时就怒了。
“我有事情会向领导汇报，跟你们说得着吗？”
记者先是被噎了一下，随即就反应了过来。
“沈厂长，你这是无法解释，恼羞成怒了吗？”
“你一直要求跟领导私下汇报，是有什么见不得光的事情吗？”
沈子辰都无语了，这些记者就会脑洞大开。
“我跟领导汇报是我的工作职责，跟你们说，我有这个义务和责任吗？你们有什么权利要求我呢？”
记者当时都愣住了，他们做采访这么多年，还从没有跟他们这么说话的呢。
“沈厂长，我们是百姓的话筒，是给百姓发声的，现在刚刚改革开放，有很多人为了利益不择手段，我们当然有责任，也有义务为了百姓说话。”
记者一派义正严辞。
沈子辰看了一眼王默。
“对不起，我实在是想跟您讲清楚，但他们实在是不给我机会，既然如此，那我就不客气了。”
王默虽然先入为主对沈子辰也略有不满，但记者这不让人说话的架势，是着实不让人喜欢。
无论如何，也得给人家一个解释的机会。
“沈厂长，不管有什么，你说就是。”
沈子辰走向门口，那里是老员工聚集的地点，态度都极为嚣张。
老冯等人被沈子辰的眼神一扫，都心虚的低下头去。
有的人则高昂着头，就等着沈子辰退让，允许他们明天上班。
机器的轰鸣声也停止了，所有的员工也都走了出来。
有外地的，也有当地的，还有厂子的职工。
沈子辰站在众人中间，看着烦人的记者。
“今天，既然大家都要个交代，那我就给个交代。”
“现在干活的人里面就有厂子的老员工，有五十多人，他们是我开业之后就过来的。”
“当时，我启用了更好的计件制度，可老员工却吃习惯了大锅饭，对干活非常抗拒，结果，我开厂那天，只有这五十几人。”
“我当时告诉过全厂员工，如果肯跟我干，就开厂时过来，如果不来，就是放弃工作机会，再来，就是干零活，每月二十。”
沈子辰说话的时候一直看着众人。
“后来，他们都想看结果，一个月没来上班，我的厂子是需要盈利的，我等不了，就从外地招的人。”
“我还给所有人盖了宿舍，食堂的饭菜比自己家做都便宜，上个月二十来天，全厂第一是英子，就是厂子的老员工。”
“一个女人挣了两百多，这让所有观望的人眼红坐不住了，想来上班，可我已经把人从外地招来了，想让人走就走吗？”
沈子辰一字一句，掷地有声。
王默看向众人，人群中顿时一阵默然无语。
可记者却不想就此了事。
“就算是这样，你也不应该将老员工拒之门外，你这么大的厂子，这几个人也安排不了吗？”
“再说，这个厂子本来就是这些职工的，现在却用了外人，这不就是鸠占鹊巢吗？”
说话的是一个女记者，口气一副高高在上。
沈子辰突然笑了出来。
“你说的没错，这个厂子原来就是这些老员工的，不止这些临时工，就是我这个厂长都是外来的。”
王默连忙走上来，“沈厂长说的这是哪里的话，建设厂如果没有沈厂长，现在就倒闭了。”
王默希望用这句话提醒各位记者，不要信口雌黄。
说着，他便看向众记者。
“各位可能有所不知，在沈厂长到来之前，建设厂已经停产几个月，职工都开不出工资。”
“是沈厂长救活了这个厂子，也是他把工人工资发了，至于，不用老员工的事情，我们还要做进一步的调查。”
沈子辰看向王默，这番话很有水平，肯定了他的成绩和功劳，却不认可他说的话，明明他刚才都解释的很明白了。
不过，沈子辰很快就想明白了，王默现在没有调查，确实也不好说什么。
但明白却不等于接受。
“各位，现在事情就是这样，当初我开厂，大家选择了观望，一个月，对于各位老员工来说，无非就是一个月的工资。”
“可是，对于我投资这么大的厂来说，一个月就是几万甚至十几万的亏损，我刚开厂，耽误不起。”
“我当时说的话现在依然有效，当初没有来的，现在也可以来上班，但一个月二十块，因为从一开始，你们就不接受计件，并且，还想要挟我改回计时工，这是绝对不可能的。”
“我的厂子如何用工，还要工人说了算，那我就不用开厂。”
“我这个人，好说好商量，怎么都行，但要挟我，绝对不可能！”
沈子辰已经把话都说死了，大家一听都傻眼了。
记者连忙把摄像机对准沈子辰，他们只关注到了一点，那就是坚决不用老员工。
这样的话如果发出去，那肯定会引起热议。
记者最喜欢的就是这样的话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