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兰尼亚一战,初出茅庐的圣甲铁骑将骁勇善战的鞑靼骑兵一路赶过了顿河。
广袤的草原上到处都是无主的战马、散落的旗帜。
“虽然不是塞琉西亚,但取得了如此耀眼的胜利,苏成应该不会怪朕违反约定吧。”
亚历珊德拉拿出了苏成交给她的木盒。
踌躇了一会,终究是抵不过好奇心的诱惑打开了。
“是奶酪!”
亚历珊德拉雀跃着,将一块奶酪扔进嘴里。
“苏成。。。。朕赢了呢!”
亚历珊德拉如眯着眼,感受着甜腻的奶香,仿佛自己又回到了紫色寝宫之中。
但讽刺的是。
正当阿兰尼亚的亚历珊德拉欢庆胜利时,波斯的塞尔柱帝国却来到了濒临崩溃的时刻。
阿莱克修斯一直按照亚历珊德拉的指令停留在边境。
这导致阿勒颇、安条克、耶路撒冷还有塞尔柱帝国失去了东罗马帝国的支持。
六万突厥—拉丁联军在巴格达一败涂地。
巴基雅鲁克只好带着哈里发穆克塔菲仓皇逃往大不里士避难。
但塞尔柱帝国此时已经没有可用于作战的军队了。
安条克、耶路撒冷、阿勒颇也全部元气大伤。
而这时,他们盼望的那面鹰旗仍旧在千里之外。
“希腊人呢!那个银发魔女呢!”
大不里士的宫廷里充斥着苏丹巴基雅鲁克愤怒的声音。
从巴格达到大不里士,他已经这样问过无数次了。
但没有人回应他。
罗杰、阿尔伯特也垂头丧气的坐在旁边的座椅上。
至于伯埃蒙德,他已经先行返回耶路撒冷,准备守卫王国的各处堡垒了。
“我们去埃德萨吧,鞑靼人总不能追到那里。”阿尔伯特提出了一个建议。
“你在说什么,日耳曼乡巴佬!”
一旁的罗杰听到这个提议气的跳了起来:
“我们在这里是公爵、苏丹,去了埃德萨就是希腊女王手下的一个佣兵,一只鹰犬!”
“总有一天,我会将诺曼人的骑矛插在她的城门上!”
没有人把罗杰的叫嚣当真。
这位从占据安条克以后,几乎每天都这样叫嚣,但对待君士坦丁堡的使者又是三国里面最恭敬的。
这时主座上的巴基雅鲁克听到罗杰这样说,直接双手一摊:
“公爵阁下,我已经没有兵马了,你呢?你还有多少骑士,多少步兵?”
“。。。。。。”
罗杰沉默了下去,他带出来的兵马当然也全部葬送在巴格达了。
至于安条克公国内的,又怎么会和一个突厥苏丹说呢。
“呵,那我觉得在鞑靼人到来之前去埃德萨还是个不错的选择。”
巴基雅鲁克说完走了出去,望着城墙外的黄沙出神。
他的叔叔桑佳尔已经在拔都的支持下登上了苏丹之位。
呼罗珊的军队正和鞑靼人一起,四处征讨不臣服于新苏丹的城镇。
巴基雅鲁克扶着城墙落下泪来。
曾经强大的塞尔柱帝国,如今竟要仰仗希腊人的刀剑。
不知道当年饮马博斯普鲁斯海的阿尔斯兰若是知晓,会是怎样的神情。
“全知全能的安拉啊,难道我们只能在当鞑靼人的奴隶与希腊人的顺民中抉择了吗?”
没有人回答苏丹的疑问,黄沙间呼啸的狂风吹散了他的哀叹。
亚美尼亚的群山之间,紫色的凰旗之下。
亚历珊德拉望向身后波光粼粼的凡湖,然后又鸟瞰着前方的土地。
少女虽然满是风尘却依然豪情满满。
她用马鞭指着山下一眼望不到今天的黄沙,说道:
“阿莱克修斯,五十年前,还在异教徒入侵中惶惶不可终日的人会相信,我们平定了亚美尼亚、格鲁吉亚,收复了西西里吗?
会相信我们战争了拉丁人、突厥人、阿兹特克人、鞑靼人吗?
会相信我们征服了埃及和耶路撒冷吗?”
还未等阿莱克修斯回答,亚历珊德拉就低声道:
“不,不会的。
平定安纳托利亚就耗尽了祖父和父亲两代人的生命。
更不用说跨海的西西里、险峻的亚美尼亚和格鲁吉亚还有更加遥远的埃及了。”
亚历珊德拉身后的阿莱克修斯捉摸不透女皇的心思,只好踌躇着说道:
“这都是新旧诸神的护佑,我们仰仗于陛下的威名才能取得些许微薄的功业。”
“哈哈,科穆宁将军,你怎么也变得如此圆滑了。”
亚历珊德拉笑了起来,将一封信件递给了阿莱克修斯。
当她取得胜利时,除了苏成,所有人都在祝贺她,也仅仅是在祝贺她。
“这是?”
阿莱克修斯结果信件翻阅起来,上面是密密麻麻的希腊文。
是苏成催促亚历珊德拉进军的信件。
“这是第四封了,说什么我们如果还不进入波斯,不光战事上会失去时机,在外交上也会陷入被动。”
“或许凯撒有更深的安排?”
“谁知道呢,那个家伙,暂且按他说着来吧!”亚历珊德拉低哼了一声。
随后她扬起马鞭,身下的白马发出激昂的嘶鸣。
银发赤瞳的女皇指着前方对着身后的士兵大声说道:
“美丽的叙利亚、奶与蜜的新月沃土,我们又回来了!”
激昂的铜号声中,举着赤色鹰旗的大军跟随着他们的皇帝再次来到了这片土地之上。
而亚历珊德拉没有告诉阿莱克修斯的是。
她还受到了另外一封来自苏成的信件。
在那封用赛里斯象形文字书写的信上,苏成对亚历珊德拉的要求恰恰相反。
“待到黎凡特诸国与突厥人流干最后一滴血时,我们再以救世主的身姿出现。
到时候我们的法律将在这片土地上洒下燎原的星火。”
瞧瞧,这头奸诈的魔龙。
敌人还在攻城略地,他就已经开始想着战胜之后抢地盘的事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