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夜对苏成来说注定是不眠之夜。
无数可怕的想法不停的冲击着他的神经。
一会儿,不信神的巴西琉斯,虔诚的握着星盘,对着明月不停祈祷。
愿大能的阿尔忒弥斯护佑他的妻子。
一会儿,他又对着地图和沙盘指指点点,在神灵面前编织着恶毒的阴谋。
疯疯癫癫的样子,仿佛坠入深渊的恶魔。
众多在那一晚走进布雷契奈宫的大臣火苗回想起来后都说道。
在那一个夜晚,他们看到一向精力充沛的巴西琉斯就快要垮掉了。
他是靠着最后的信念坚持到天亮的。
清早,布雷契奈宫的宫门再一次被推开了。
这一次走进来的,是在赛里斯士兵护卫下的巴塞丽莎。
当苏成逆着晨曦看到平安归来的亚历珊德拉时。
他先激动的站了起来,然后又无力的瘫倒在椅子上。
一切的坚持在这一刻土崩瓦解。
“苏成!”
带着哭腔的呼喊中,亚历珊德拉一把扑进苏成的怀里,低低的啜泣起来。
殿内的侍从见此情景都识趣的退了出去,将空间留给两位皇帝。
“回来就好,回来就好。
看到怀中的少女完好无损,苏成心中大定。
“去休息吧,好好睡一觉,我会让那些纵火者付出代价的。”
“啊?什么代价?”
苏成后半段突然严厉起来的声音让亚历珊德拉警觉起来。
“我已经让阿莱克修斯、阿绍特、霍夫曼内斯与道莱往安条克进军了,放心,安条克之后就是阿普利亚,我会让这些行刺珊儿的诺曼强盗付出代价的!”
“啊。。。这样。。。这样的话,呃,我先去沐浴,对,沐浴。”
亚历珊德拉从从苏成身上跳了下来,听着他的宣言,越听越后怕。
要是让苏成知道色雷斯的山火是自己玩雷放的。。。。。。
绝对不能让他知道!
不敢在大殿多待一秒的亚历珊德拉一头扎进了侧边的宫室,死死关上了门。
苏成悄悄走到门边,听着里面的戏水声拧眉沉思。
刚刚亚历珊德拉的样子过于慌张,就像。。。。。。就像火是她放的一般。
女皇陛下烧自己的山林干嘛?
何况那么大范围的山火,她一个小女孩是怎么做到的?
思来想去,苏成觉得还是需要更多的依据来佐证自己的判断。
“去把苏安志找来。”
在苏成的命令下,很快,一身狼狈的苏安志被带了进来。
在看到苏成后,这位国公大人忽然站起身,变得高傲起来。
“小子,现在我可是女皇陛下最信任的狩猎总管,”
“?”所以小妮子昨天是去打猎玩了是吧?
竟然和他说去什么军械司,苏成暗暗记下了一笔。
“那请问尊敬的狩猎总管大人,昨天有没有看到诺曼人的刺客?”
“刺客?什么刺客?”苏安志不解,不过看到苏成果然对自己尊敬了不少,他又说道:
“昨天我与女皇陛下一同进行了伟大的试验。”
“试验?”
“是的,女皇陛下。。。。。。不对,是我与女皇陛下一同铲除了遇到的所有猛兽,当然是用军械司的火器解决的。”
“什么?”苏成脸上阴云密布,他好像知道昨天的山火是怎么发生的了。
“在源源不断的轰天雷和火药面前,哪怕是狼群也威胁不了我们。”
“!!!!”
“小子,女皇陛下用十二颗轰天雷把一整个狼群都毁灭了,那耀眼的火光从一条溪流绵延到另一条溪流。”
“!!!!”
果然如此!
难怪当他说到山火的时候,亚历珊德拉这么慌张。
苏成捏着拳头,用看死人的眼神看向苏安志。
虽然这肯定是亚历珊德拉的主意,但苏成舍不得,所以一切的罪责就由女皇陛下最亲近最信任的狩猎总管承担吧。
砰!
苏成一拳狠狠打在了,苏志安的面门上。
“你,你做什么!”
砰!又是一拳。
“你,你!我可是狩猎总管!”
砰!苏成一脚将苏志安踢出了殿门,摔在了大理石回廊上。
“来人,把他丢出去,狠狠打!”
顾忌到偏殿里的亚历珊德拉,苏成让人将苏安志拖了出去,随后他关上殿门,一脸阴沉的看向地图一角的安条克城。
四个军团的调令已经在路上了,再追回已经来不及。
看来要换一个宣战的借口了。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松懈下来的苏成坐在椅子上闭上了眼睛。
“苏成~~”
不知过了多久,少女甜腻轻柔的嗓音将浅眠的苏成唤醒。
看到亚历珊德拉湿漉漉的银发,苏成明白了她的意思。
他将亚历珊德拉放到床上,拿过一旁的长巾,一点一点绞着少女绸缎般的银发。
“珊儿昨天去做什么了?”
“去试验火器了!”
听到亚历珊德拉的回答,苏成笑了。
试验火器?
确实,只不过不小心把色雷斯的山林烧了而已。
苏成又问:“感觉怎么样?”
平淡的语气,仿佛只是日常的关心。
“感觉很不错,威力很大。”
“。。。。。。”
能不大吗?燃烧了一整夜的山火。
“我听说,你把狩猎总管的头衔给了苏安志?昨天是去打猎玩了吗?”
“啊。。。。。。就去了一下下,而且那只是个临时的荣誉头衔。”
“无妨,去玩一下也是好的,只是下次要和我说,知道吗?”
苏成换了一条丝帕,一边将银发绞干,一边安抚着亚历珊德拉。
只是他脸上的阴云,却越来越浓密。
仿佛下一刻就会电闪雷鸣。
“唔。”
趴在床上的亚历珊德拉靠着软枕嘟囔了一句,闭上了沉重的眼皮。
“往后出去带着侍卫,出门带铜币和银币,还有。。。。。。嗯?”
听着少女轻微的呼噜声,苏成站起来将丝帕扔在了一边。
他看向妆台上的铜镜。
镜中的男子逐渐褪去了青年时的朝气,蓄起了胡须,变得成熟。
“真是让人放心不下!”
朝着镜子中的自己低低抱怨了一声后,熟练的替女孩也好背胶,放下紫色的丝绸床帐,抬步走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