伊瓦伊洛策马向南而去,在被烧毁的村庄和天地旁疾驰而过。
经过一座座山峰的阴影,穿过喀尔巴阡山脉间狭窄的通道。在那里,他仅存的军队将做出最后的抵抗。
一支罗马大军正在逼近,奉命帮助反叛的贵族。
这一次是苏成亲自前来,他用鞑靼雇佣军扩充了他本已十分强大的军队。
鞑靼人在北方,赛里斯人从南方而来。
伊瓦伊洛知道,他和他的追随者们既无处可藏,也无路可逃。
如果不能取胜,他们只能死在这群山之中。
但这些山谷之前也曾见证过不可能的胜利。
这是保加利亚可汗和沙皇在历史上刻下自己位置的地方。
花岗岩的石壁上回响着英雄的名字:克鲁姆、西蒙、罗马克星卡洛扬。
而今天,伊瓦伊洛和他手下的名字也将位列其中。
疾风般的库曼、鞑靼骑兵一次又一次的冲击山谷间的要塞,却一次又一次的被赶了出来。
苏成不明白,无论兵力、武器、粮食、金钱自己都占据了压倒性的优势,却怎么也攻不下这个要塞。
“可恶!要不是山路崎岖架不了大炮,这小小的要塞早就拿下了!”
见又一次被守军赶了出来,苏成恨恨出声,对着身旁的王德与百里屠苏说道。
“你们上!给我把那个卷心菜沙皇抓过来!”
赛里斯士卒推着攻城塔和云梯,以紧密的阵列冲向了要塞。
箭矢与短矛横飞,在狭小的山棱上,东罗马军团的大部分攻城武器都施展不开,只能与被逼到绝境的守军进行勇气的对决。
“主的战士们,我就在你们身旁,我要看到罗马狗的每一次攻击都被击退,自由是属于保加利亚人民的!”
在伊瓦伊洛的激励下,勇敢的保加利亚战士在城墙上竖起沙皇的旗帜,用弓箭、长矛、石块,用手上能拿到的一切武器反击侵略者。
赛里斯士兵的勇敢毋庸置疑,他们嘴里叼着短刀,身手敏捷的在云梯间翻转腾挪,躲避着矢石。
在靠近城垛的那一刻猛然跃起,锋利的刀剑劈开长矛扑向保加利亚人。
但很快,就会有更多的长矛从四面八方刺来,将他们扔下城墙。
攻守双方在狭窄的城头拼命搏杀,远处的苏成只看得见旌旗挥舞,杀声火光一刻也未曾停歇。
“八赤蛮,让你的鞑靼勇士攻击城门!”
苏成再次加重了砝码,这些都是他与罗杰签订和约之后从西西里调来的精锐。
他们已经在与诺曼人和拉丁人的战斗中打出了自己的威名。
很快,一队身披厚实皮甲的鞑靼下马骑士推着冲,越过在赛里斯压制下变得稀疏的箭雨,用冲车撞开了城门。
但门后面是全副武装的保加利亚骑兵。
“圣米哈伊尔护佑!”
高昂的战歌声中,五百保加利亚骑兵开始了舍生忘死的突击。
骑枪、战锤、大剑无情的收割着鞑靼人的生命。
但苏成眼中却满是狂热,他投入了最后的力量。
“希波吕托斯,到你的禁卫军出场了,他们已是强弩之末,破城的首勋朕就交给你了!”
“为陛下与新旧诸神的荣光!”
披着重甲的禁卫骑兵们当头将保加利亚骑兵冲了回去。
“卷心菜,投降吧!这个世界就是这样,谁的底牌更多、棋子更多,真理就在谁这一方!”
苏成静静聆听着战场上夺命的舞曲。
虽然他付出的代价远比伊瓦伊洛惨重,但如果能控制多瑙河北岸的大片土地,稳定帝国西部的边境,那一切牺牲都是值得的。
“伊瓦伊洛,我不会让你孤军奋战的!”
“什么!!”
苏成惊恐的转过身去,发现一面黑旗不知道什么时候出现在了自己军阵的后方。
“那是谁?伊瓦伊洛的援军?”
“不对,他的军队不是都在这里了吗?”
“是谁?是谁?会来救这个猪倌???”
现在他将赛里斯军团、鞑靼佣兵、希腊禁卫骑兵全部派了上去,身边只有附近征召的农兵和一小支瓦兰吉卫队。
这个时候敌人的援军竟然从他最脆弱的后背出现。
“库曼人‘!是库曼骑兵!”
“是卡西姆·贝格!”
看到那山崩海啸般冲过来的库曼骑兵,苏成狠狠一敲权杖。
他怎么也想不通,一个库曼头领为什么要帮助一个保加利亚猪倌?
“陛下!保加利亚人杀出来了!”
“什么!”
听闻手下的汇报,苏成再一次回头,发现那面王旗果然出来了。
保加利亚人用长矛一遍又一遍悍不畏死的冲击着苏成的阵线,双方的角色似乎在一瞬间颠倒了一般。
城墙前,苏成上的全是竟然,所以前方的军阵没有陷入混乱,保加利亚人暂时还没有突破。
但在后方,库曼人的马刀如同收割秋后的麦子一般杀戮着东罗马农兵。
这群刚刚放下锄头拿起长矛的农民在库曼骑兵的冲锋下瞬间崩溃。
如同无主的绵羊一般四处奔走,直到被一刀收取了生命。
“可恶!我战胜了十字军和塞尔柱突厥,竟然输给了一个……猪倌?”
苏成怒骂一声却还是保持了冷静。
“前方各部交替掩护,撤退!我们去默西亚!”
苏成再一次狠狠的敲击权杖,翻上了战马往南逃去。
前方精锐的各个罗马军团完好的退了下来,而后方的农兵则作为阻断追击的代价成为了伊瓦伊洛威名的一部分。
伊瓦伊洛那场不可能的胜利让贵族们恐惧万分。
因为害怕伊瓦伊洛的报复,贵族们拒绝伊瓦伊洛成为他们的国王。
但这个王国仍然在蒙古人和罗马人的威胁之下。
保加利亚需要稳定,这意味着所有的贵族们需要团结在同一面旗帜下。
贵族们选择了一个战士保卫和统一这个王国。他出生的部落,曾经诞生了传奇的库曼战士——可泰安。
他们拥立这个名叫格奥尔基-特尔特的人为新的沙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