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都头,战阵厮杀,不是江湖演武,杀敌,擒敌方才是首要!”
见武松阻拦,郭锦立刻出言相劝道。
“以多欺少,不是好汉!”
武松也回嘴道。
“别吵了,人跑了!”
萧圣衣眼看着那项飞趁着这功夫掉头撒腿就跑,眼看着就要摸到战马了,气得不行,想要推开武行者去追,谁料武松也发了狠,死死拦住,要是萧圣衣想过去,非要动起手来不可。
“住手!干什么呢!”
狄泉刚刚杀来,却发现这三人吵作一团,立刻出面制止。
“寨主,武都头拦着我们不让我们追击啊!”
萧圣衣当场气得咳嗽起来,差点犯了哮喘,狄泉见了,连忙安抚道,“兄弟休得急躁,后面解珍、解宝尚在,他决计跑不了!”
“哼!”
郭锦一边扶住了萧圣衣,一边怒目而视武松,在他看来,战争搏杀,兵者用道,自孙武子始就是一个“诡”字了得,只要手段不有伤天和,便可无所不用其极,以多欺少算得了什么?
难不成,他日武松深陷重围,敌人还能讲江湖道义,不以多欺少,和他一个对一个吗?
却说那项飞骑上战马就往后方冲去,他见到自己手下兵马叫那林中喷吐而出的火器杀伤大半,又被打了个措手不及,已经是十损七八,手下两员副将也叫狄雷打成了肉泥,已然是一败涂地。
此刻要想逃命,只有向后杀出重围,去寻宋江败军汇合,适才与宋江相遇,宋江虽然败了,手下尚有八千余人的军马,反攻不足,保命足矣。
“哪里走!留下脑袋!”
可项飞冲向后面,却被拦截的解珍、解宝挡住,项飞知晓自己若是冲不出去,想必要吃了他们擒拿受辱,自己威风半世,若如此,必然是生不如死,发了狠举刀向解珍、解宝杀去。
项飞这口锯齿飞镰板门刀走刚猛一路,来了个“五丁开山”式,劈向解珍、解宝,这一招可谓是全力以赴,若是抵挡不住,二解两个人非得分成四段不可!
“兄弟,不能硬接!”
解珍大喊一声,示意解宝闪开,因为解珍非常清楚,对方用的是五六十斤的大刀,力道非同小可,要是用兵刃硬抗,这怕是他们两个人手中的钢叉都是挡不住的!
虽然也想活捉此人,可明显现在性命更加重要。
二解果断侧翻伏地,躲开这项飞拼命的一刀,项飞荡开阵角,果断催马冲出拦截,其余的喽啰根本挡不住他,眼看着就要逃脱升天。
“哪里走!”
“双尾蝎”解宝不甘心就这样让他给跑了,跳起来把手中钢叉直贯向了项飞,正打在了项飞头顶的玳瑁冠上!
“啊!”
这一下虽然有玳瑁冠为项飞阻挡了伤害,但力道还是减不了的,当时就把项飞震得头昏脑胀,差点坠马,亏得他死死抓住缰绳,才没有落马。
但是,他头上的那玳瑁冠被解宝钢叉一震,竟然脱落了下来,落在了地上。
项飞本想去捡这护身至宝,但见到后面二解追赶而来,还是逃命要紧,只得作罢。
“奶奶的!就捡了个盔子!”
“双尾蝎”解宝赶上前去,捡起钢叉,却赶不上项飞,心中气恼,却看见地上亮闪闪的玳瑁冠,将其捡起。
“哥哥,你瞧 适才就是这顶盔子挡了我一叉,这上面竟然一点印记没有!”
解宝自诩这一叉就算是铁盔也要穿透,至少也得留些痕迹,可这玳瑁冠上竟然光亮如新,丝毫无伤。
“当真是奇物!呦,入手温热!”
解珍伸手摸了摸那玳瑁冠,不但无比光滑,连个毛刺都没有,而且还入手温热,不像是什么宝石、翠玉一般冷冰冰的,反而是颇为温热之感。
“这东西是什么材质,未曾见过,不像是什么钢铁树木,倒像是犀角象牙……色泽却不一样……不管了,如此坚硬,刀剑不伤,想来也是个好物件,且拿了这东西回见寨主交差!”
解珍拿了那玳瑁冠,与解宝回去向狄泉交令去了。
此战过后,狄泉迅速打扫战场,也不再追,他料定宋江已经跑远了,还是先回济州整顿,再找良机。
刚刚返回济州大营,狄泉准备和众将准备清点战损,狄泉先是询问了郝思文伤势,随后,解珍、解宝二人便出来请罪了。
“寨主,我二人奉命要截断敌军后路,却叫敌军将领跑了,自知有负寨主厚望,特来请罪!”
解珍与解宝二人也是不敢抬头,毕竟没完成任务,有些丢人。
见二解跪地不起,狄泉倒是没有责怪,“那项飞武艺确实高强,困兽犹斗,着实厉害,我都看在眼中了,非你二人之过,起来吧。”
见狄泉不怪罪,解宝拿起那个玳瑁冠走上前去,献给狄泉。
“寨主,这顶盔子是我在敌将身上打落的,这盔子不知道是什么东西制造的,异常坚硬啊,硬挨了我一钢叉,竟然连一丝划痕都没有,献上寨主。”
“噢?”
狄泉一听,也是来了兴趣,解珍、解宝两人的钢叉也都是有十几二十斤的,一叉下去,寻常钢铁头盔都够呛能抵挡,这顶头盔竟然能硬挡下来还毫发无损,当真是厉害!
狄泉接过玳瑁冠一看,也没有认出来这是什么材质的头盔,只觉得这东西非金非木,又不像是矿石,入手却如暖玉般温润。
“刷!”
狄泉从腰间抽出紫电剑来,他想看看这东西到底能有多坚硬!
“啷!”
一剑下去,众家头领都围上来观看,这紫电剑的锋利程度自然是不用多说,古之名剑啊!
可是狄泉运足气力的这一剑,依旧是没在玳瑁冠上留下一丝划痕,任何痕迹都没有。
“神物!这真是神物!”
众头领不禁赞叹道。
“对了,适才我手下一火铳手瞄准那项飞发了一枪,虽将他打落下马,但未曾伤了性命,想是打在这东西上了!”
“轰天雷”凌振好像是想起了什么一样,突然大喊起来。
“什么?火铳都挡得住?”
狄泉看着手里的这顶玳瑁冠,简直不敢置信,因为火铳的威力比他刚刚这一剑可大多了,要是这东西挡了一火铳还没有丝毫伤损,这可太坚硬了!
狄泉都怀疑这东西是不是用某种不知名的钻石制造的了。
“此物暂且收下,日后哪一位头领立了大功了,便把这顶头盔赏赐与他做奖励吧!”
狄泉并不准备自己把这东西留着,带着这东西没法带金缕鬼脸……
就在此时,郭锦站了出来,略带三分不满的说道,“寨主,各位头领,我有一言,请诸位静听。”
“今日我等设伏,志在要生擒项飞,寨主将计就计,众兄弟拼死奋战,可还是叫项飞跑了。”
“适才战场之上,我与武都头,萧兄弟三战项飞,让他手足无措,正待生擒此人,武都头却突然发难,说我们三个打一个是以多欺少,不是好汉,非要一个人动手去捉他,阻拦我们二人动手,结果那项飞便上马跑了!”
郭锦说到这里,萧圣衣就开始了剧烈的咳嗽,应和着说郭锦所说不错。
“试问各位头领,兵者诡道也啊!战阵之上,厮杀之中,但能取胜,有何言乎道义?这是两军厮杀对垒,不是江湖上以武会友,何来道义之说?若真讲道义,自该是不杀降,不杀俘,岂能在战场上放过敌人呢?”
郭锦此言一出,自然是对武松适才所作所为不满,要武松给个交代,要狄泉给个评论。
而狄泉也全过程看在眼里,知道郭锦并没有胡说。
“若今日无武都头阻拦,我三人生擒项飞,徐州便无精兵强将,项元镇也不在徐州,宋江与青州兵马都被我等所伤,稍作休整 我等便可进去徐州、青州,易如反掌也,而今放了项飞逃回徐州,他必然誓死抵抗,说不准还会写家书调项元镇归来相助,届时再打这两处城池,难了!”
郭锦完全是就事论事,不是对武松不满,而是武松的行为实在是让他们丢失了一个大好的军事机会。
武松站在原地,面无表情,一言不发,他没有否认,按照他的性格,大丈夫做了事就不会后悔,更不会去抵赖。
“武都头,兄弟我素来知晓你是英雄好汉,可这兵者,国之大事,死生之地,存亡之道,不可不察也!这牵一发而动全身,望君三思啊!”
郭锦的话其实就是想说个人意志和团队配合,大局意识的矛盾所在。
“武二哥,此事你可有什么说的?”
狄泉又问武松。
“我无话可说,但犹记得大丈夫当光明磊落,若真是三个打一个取胜了,怕是外人笑我梁山以多欺少。”
狄泉站起身来,走到武松面前,“武二哥为人,我如何能不知晓,你乃是光明磊落的汉子,但这战场厮杀,本就无甚规矩所讲,若说卑鄙,当属阴谋诡计,暗箭伤人,如那‘小李广’花荣的暗箭,武二哥,你试想,两军对阵,还有兵力多寡之区分,难不成遇见敌人多于我军,便叫他莫以多欺少,不要进兵吗?”
“原来如此,既然寨主如此说,武二无话可说,认罚!”
武松说道。
“唉,此事尚未至此,无甚罚与不罚的,郭先生是说失了时机,我看如今也未必是攻徐州与青州的机会,一来我等在攻占城池还立足不稳,二来兵马短缺,分守各处,已无什么富裕人手,徐州、青州又是两个大州,就算一击即溃,也抽不出兵力守卫,届时还不是再叫官军夺了回去?我看还是先募兵足够,打稳基础,再攻此二处。”
狄泉明白,现在自己这一战就带了这么几个人,是因为梁山上还能调动的就这么几个人了,剩下的丢各司其职,抽不开身了。
就算是现在去打,打下来了,打下来城池要人驻守,要人管理,人手不够,能够承担管理的人才更不够!
依狄泉看,现在要优先做的一是招兵买马,二则是招揽人才,尤其是招揽人才这一项,狄泉准备让人拟好一个名单,上面写着山东境内的各个名人高士与好汉,派人去请他们入伙出山,广招贤才,同时狄泉自己也要发招贤榜,人才太重要了!
“还是寨主高屋建瓴,想得周全,既如此,武都头,在下唐突了!”
郭锦听了狄泉所言,也是与武松赔了不是。
“武二粗莽之人,无先生细腻心思,先生勿怪!”
武松也还了一礼,这两个人之间的疙瘩就算是解开了。
“郭先生,你此前跟我说的你们关中将门之中尉迟家的那兄妹二人,你说有望入伙,当速速请先生修书一封,派人去请。”
狄泉心说这“花和尚”鲁智深和“青面兽”杨志还去西北了,要是他们两个在这里,还能多两员大将,现在自己人手短缺,真是盼星星盼月亮期盼有人才来投啊!
“修书一封不难,只是寨主需派一伶俐兄弟去陕西一遭相请,见我书信,知我相请,他兄妹二人也可给我几分薄面前来。”
郭锦胸有成竹的说道。
“好,那就烦请先生立刻修书一封,我叫人去梁山叫回那‘活闪婆’王定六,叫他带着先生书信西北走上一遭,顺便去杨制使西宁老家一趟,看看他们何日方能回转。”
狄泉嘿嘿一笑,他心说这尉迟家的兄妹俩要是来了,保不齐还能从尉迟家的关系里面再找几个人才来,毕竟中国无论古今那都是一个熟人社会,他们有一家能混好了,那么不得告诉一下亲朋好友,让他们都来。
而和尉迟家和郭家有旧的,也大概率是曾经的大唐将门,家学渊源,就算是没有那么多的顶级人才,起码也不会太差。
当然,如果还能多来几个差不多和郭锦这样的人才,狄泉也是不反对的,但是郭锦这样文武双全的人才,狄泉觉得不会很多,应该是在整个宋朝境内都不是很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