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可,寨主,如今我大军一动,宋江立刻袭击其后,金人不好对付,宋江那边也还有秦明等几个猛将,眼下最好的办法,还是智取。”
诸葛英虽然没见过金人的战斗力能强到什么样子,但是连史进都是只以身免的情况来看,这战斗力似乎还要远超梁山泊。
要是梁山被粘住了,宋江和吴用能在后面没有什么举动吗?
“如今,我等可用骄兵之计,先派遣一支偏师去对付那金兵,趁着他们赢了两战,士气正胜,必然以为我中原无人,他们这些金人能纵横无敌,所谓骄兵必败,我等这支兵马前去,务必与敌军交战要连战连败,至少要连输三阵,每一次都留下些马匹粮草等辎重麻痹敌军,待到其警惕放松,追出清风寨、清风山,再截断其归路,将其包围在其中,围歼!”
诸葛英刚刚听了苏定的讲述,他感觉这些金人的将领似乎一个个都是心高气傲之辈,似乎有一种……“天朝上国”的感觉。
这“天朝上国”的优越感一般情况下都是中原正统王朝的专利,不管是东南西北哪里的少数民族,都是当做蛮夷对待。
而金国呢?则是也一样,不过相反的是他们认为自己才是所谓的“天朝上国”,而南方的宋朝是“南蛮子”。
这种自大是显而易见的。
“金人脑子确实不是那么活泛……”
狄泉心说来的要是那金兀术完颜宗弼,那这一招未必有用,对付粘罕这个有勇无谋的家伙还是够用了!
实际上,金军这边也不是没有聪明人,军师哈迷蚩这个家伙也跟着来了,但是他并不在清风山地区,而是跟着二王喇罕在青州城内,是给不了粘罕出谋划策的。
既然他不在,粘罕就跑不了了。
“好,既然如此,需派遣大将前往,呼延灼、董平、孙安、李应、郭锦便领兵马前去与金军交战,务必要诈败引出敌军。”
狄泉下令后,五员将军便领兵前往清风山地区与金军交战了。
金国前两仗打得胜了,粘罕和张从龙也没有离开驻地,还是一个字清风寨,一个在清风山守着,听闻小番来报又有梁山军马杀来,粘罕叫张从龙守住清风山,自己则是带领兵马迎敌。
至于这五人里面,“双鞭”呼延灼被分到了清风山去对付张从龙,其余四个眼见着要和金军开兵见仗,都不想上去第一个诈败。
后来,郭锦提了个建议,“我说几位,若是都不愿意去,不如抽签吧,抽到一的便第一个去,二便是第二个,如此推下去如何?”
“这主意好,全凭天意做主。”
“扑天雕”李应表示赞同,四个人就叫人写了四个阄放在茶碗里面拈阄。
结果,那第一个出场的倒霉蛋就是“双枪将”董平。
看到了这个结果,董平气得嘴唇都紫了,“平日里要做先锋,总是争他不到,谁想到今日这事却占了先!”
“这正是有心栽花花不发,无心栽柳柳成荫啊!”
郭锦抽的是老四,兴高采烈,多少有点幸灾乐祸的嫌疑,孙安是第二,李应是第三。
董平极不情愿的主动出马去打这必须输的一仗,尽管心里头憋闷,但是董平有气啊,所以叫阵的时候也是气势十足,“这些北方的骚奴!胆敢来犯我中华!且看你董平老爷一枪一个,杀尽了你们!”
“且看我白枪进,红枪出,刺你人心!白枪进,绿枪出,扎你苦胆!白枪进,黄枪出,捅你屎包!白枪出,我挑你脑浆点豆腐!”
董平这一通骂可是够难听的了,但是底下这些金兵大多数不懂汉语,听了董平呜了哇呜了哇半天半个字都没听明白。
但是,粘罕是懂汉语的,听了之后,不由得火冒三丈,舞熟铜棍就出马要战董平。
董平这家伙也是个火爆脾气,外号“董一撞”,一见对方来势汹汹,就差点忘了狄泉的嘱咐,牙关一咬就要上前。
“咳咳!”
李应在一边看出来了,立刻咳嗽了一声提醒董平,董平这才反应过来,精神头瞬间掉了一层,两个腕子松松垮垮的抓住了手里的枪,上去照着粘罕,像是后世老头打太极拳一般一枪刺去。
这速度,再慢就慢成慢动作了!
“嘭!”
这个速度粘罕要是再反应不过来,那他可就真是废物了,熟铜棍荡开枪头,粘罕立刻右手拿起流星锤,照着董平就砸。
按说董平的本事打他至少两个粘罕是没问题的,但是他得诈败作假,可他这人还真不会作假,于是只能拿起右手枪和流星锤一撞,装作挡不住,把那支枪直接扔在了地上,拨马返回本阵。
“不是……还能打得再假点吗这?”
“屠龙手”孙安不由得发出了感叹,他董平打得也太过敷衍了!
好在粘罕没有看出来这一点,于是轮着流星锤在后面就追董平,梁山兵马见他追来,也是立时三刻后撤,丢了一部分粮草。
“哈哈,我就说这些中原南蛮都是些小白脸,哪里如哈迷蚩说的那般可怕,日后灭了大辽,长驱直入南下,直取东京就是了!”
粘罕正想着,“屠龙手”孙安又跳了出来,拦住去路道,“呔!番奴!你还穷追不舍了!叫你见识厉害!”
“啊!”
粘罕经历了几次获胜之后,已经完全把中原男子当废物了,流星锤排头打去,直取孙安,孙安举双剑夹住,双手分分合合,砍出一阵火光来!
刚刚董平打得太敷衍了,孙安必须得打得逼真一点,否则就算是他粘罕脑子不好用,这也是能看出端了。
“这个汉子比刚才的厉害!”
出水才见两腿泥,和孙安一交手,粘罕就感觉到虽然孙安那双剑按理说是短兵器,上面带着的力道可是丝毫不比他的熟铜棍小啊,其人所表现出来的实力自然要比之前的董平更厉害。
“嘭!嘭!嘭!”
粘罕抡起熟铜棍照着孙安一顿猛砸,按说这几十斤的熟铜棍那也是重兵器,粘罕的力量也不算小,但是孙安根本就岿然不动,这个等级的攻击就没打动他。
尽管如此,该败阵诈败还是得诈败的,孙安硬抗了粘罕几棍子之后,感觉戏目前已经做足了,就就势往马鞍上一趴,装出来一副自己禁不住粘罕力量的样子!
“这演的也没比我好到哪里去!”
董平在后面暗自腹诽道。
“留下脑袋!”
粘罕还以为孙安不行了,抡起熟铜棍就往孙安的后心猛的捣来。
孙安知道这一下要是打中了可了不得!但是现在的距离,躲是躲不开了,只能还手。
孙安左手剑向后,一个“回风拂柳”,长剑“刷”一下就扫在了熟铜棍上,几十斤的熟铜棍居然让一柄长剑这一击打得偏离了二寸,打了个空。
粘罕见状,都愣了一下,孙安动作太快,使得他根本没看清楚自己的熟铜棍是怎么被打偏的。
“咦!这个蛮子会妖法!”
粘罕直接把原因归结到了孙安会妖法上面,反正古人一般弄不清楚事情,遇到各种现象都愿意往神鬼上面靠,金人也是一个样的。
孙安才不理他粘罕,拨马就走,孙安的剑法传自当年蜀汉刘先主的“顾应法”,刘备留名青史的剑术,是战场剑法中对于天赋要求最高的,也是少有适合用在马战的战场剑法。
所谓顾应法,取“左顾右应”之意,是极难大成的双持剑技。
后世扶桑有名宫本武藏者,学了刘备顾应法的几分皮毛,曰“双刀流”,便打遍扶桑制霸东瀛,一时无敌,但是这种双手技术,早在中国就有了,难就难在左右手灵活度要一样。
而正常人是右撇子或者左撇子,有利手非常灵活,另一只手比较迟钝,这种练习顾应法就不行。
孙安当年练习顾应法的时候可是没少下功夫,先是把习惯使用的右手绑起来,把左手练到和右手比起来力道和灵活度分毫不差的时候,才能做得到心分二用,这就才算是入了门。
就好像是武侠小说里面的“左右互搏术”,左右互搏术本质是一心二用,使用者可以用两只手同时做不同的事情,要不是练习到了这种境界,孙安的左手剑也不可能有这么大的威力。
孙安这边后退,还不忘挑衅粘罕,见他说自己会妖法,就故意说,“那金国人,我摄了你的魂魄,你敢来追我吗!”
粘罕一听就火了,追上去就说是要把他孙安扒皮抽筋,就这么又被带着跑了二里地,梁山士兵们再把战马丢下了一些。
粘罕敢上去发现梁山军连战马都丢了,哈哈大笑,认为这帮人真是被自己给吓破了胆。
而唯独有粘罕的部将铜先文郎看出来了不对。
“大狼主,不对啊,按说他们逃跑,骑马速读不是更快,干吗丢弃战马呢?”
铜先文郎是清代长篇小说《说岳全传》中的人物,大金国大太子粘罕麾下的元帅,跟随粘罕南下侵宋,兵发青龙山。岳飞在青龙山八百破十万,设下埋伏,大败金兵。
当时粘罕和铜先文郎侥幸杀出重围,在路口遇上吉青,铜先文郎想出金蝉脱壳之计,和粘罕换了衣服。吉青误认为铜先文郎就是粘罕,结果将铜先文郎生擒活捉。岳飞识破诡计,斥责吉青,将铜先文郎押往二路先锋刘豫的大营。
没想到刘豫有心叛国投敌,私自放走铜先文郎,和他一起投奔大金国,后来铜先文郎有参加了爱华山大战。
这小子还算是有点脑子,还能够看出来不对劲,但是粘罕此时已经明显是上头了,根本不管那么多,一个劲的就是要追。
“呔!看枪!”
再追出去二里地,就到了“扑天雕”李应该上去的时候了,李应抓起浑铁点钢枪冲出去和粘罕打在一起。
按说李应的本事也不俗,打起来那也是不含糊,飞刀出手,杀他粘罕如探囊取物,但此为了诈败,飞刀干脆就没有用,单是用枪与之交战。
即便如此,粘罕还没能占得了三招两式的便宜。
“嗨!”
粘罕见奈何不了李应,突然左手单提熟铜棍砸向了李应,右手抄起流星锤自下而上砸向李应又肋。
这前一棍子,引得了李应用浑铁点钢枪去格挡,现在又来了一流星锤,正是让他李应没有兵刃去挡住这一锤。
李应想当初还受过“铁棒”栾廷玉的飞锤暗算,现在一看见类似的武器都有应激反应了,一个跟头直接从马背上翻了下去,让他粘罕打了个空。
“招!”
李应眼看粘罕出手狠辣,存心给他点教训,落地瞬间,手发飞刀,一刀正中粘罕坐下战马的左眼。
那马瞬间就成了独眼马,疼得差点没把粘罕从马背上给摔下来,粘罕是好不容易才稳住了战马!
最后应该上阵的郭锦眼看着这个情况,应该是时候了,直接飞马抢出,与回归本阵的李应擦肩而过,手中天命战戟直取粘罕胸膛。
粘罕此时坐下战马受伤,抖得厉害,他在马背上身体不稳,郭锦又趁机袭来,这一戟他本来想用熟铜棍挡住,可惜他慢了一步,天命战戟直接把他头上的头发连着头皮削掉了一块儿!
本来游牧民族就是剃发的,他前额本就光秃秃的,现在更是血淋淋的。
游牧民族这种前髡后辫的方式,便于骑射。束发额前的刘海会影响视线,在颠簸的马背上,头发一旦散开影响作战。
而且在北方的草原上,头发的保暖作用有限,冬季必须要帽子保暖,剃发方便带帽子,游牧民族都是头戴兽皮帽保暖。
游牧民族生活缺水,甚至长年喝奶补充水分,长年不洗澡。剃发有利于清洁,头部受伤也容易清理,所以才有这剃发的习俗。
而此刻郭锦不禁伤了粘罕头皮,断了他的头发,还把他头上的头盔给挑飞了,对于粘罕来说简直是奇耻大辱,不能忍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