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妈呀!”
徐宁眼看着禹王槊兜头砸下来,这东西没有五十斤也差不多,就是他的家传雁翎金圈甲也是挡不住这一下的,于是脚底下立刻往后一蹬,身子往后“滑”出四五尺远,同时用手中的钩镰枪往上一挡,打得一声脆响,徐宁仰躺在地,差点没爬起来。
那边“银枪将”王岩保自己挡住了自己的那半截银枪,被震得手臂发麻,虽说这萧圣衣对付他们两个打得还比较顺利,但是那几百个骑兵并不打得轻松。
萧圣衣此来,带着“小温侯”吕方和“赛仁贵”郭盛两个副将,但是此刻他们两人的方天画戟都被几把钩镰枪给钩得死死的,想一想方天画戟的形状吧,钩镰枪是一钩一个准。
而那边银枪班的银枪长度极长,一齐往马背上乱戳,占了攻击距离优势,还真把十几个骑兵打得纷纷坠马毙命。
好在是之前追击的时候,他们手里的三眼铳只发射了两次,还有一发装填完好的子弹,稍微阻挡住敌军之后,骑兵自动分成两队,左右开火,把冲上来的金枪班、银枪班士兵打倒一片。
有了火器的发威,金枪班、银枪班包括徐宁和王岩保都被吓住了,毕竟他们也是第一次见识到火器,只看到了威力,没有看明白这东西是怎么生效的,所以对此就摸不清其究竟是怎么杀人,一时间愣在原地,不敢再往前冲。
而萧圣衣趁此机会,想要扩大一下战果,想要引诱敌人来追击他,要么给敌军造成重要伤亡,要么重创其将领,这样其所部兵马必然报仇。
于是乎,他准备在徐宁和王岩保两人之中选一个下手,但是徐宁现在站位离他较远,而且身穿雁翎金圈甲,这甲萧圣衣一看就不一般,所以把攻击目标放在了王岩保身上,王岩保手里还只有那后半截银枪,防御能力不强。
“刷啦!”
萧圣衣右手毕燕挝一抖,毕燕挝里头的链子瞬间甩了出来,变成了飞爪直接抓向了王岩保。
王岩保没有料到这毕燕挝还能变成飞爪,猝不及防,虽然举起半截银枪去挡,但是收效甚微,仅仅是挡住了毕燕挝五爪上的其中两爪,而另外三爪还是抓进了他的脖子,深深地刺进肌肉。
“哇!”
随着萧圣衣一拽铁链,王岩保瞬间血流如注,扑倒在地,徐宁反应过来,立刻挺钩镰枪来救,但萧圣衣不和他周旋了,率兵后撤。
“给教头报仇!”
此时众银枪班士兵见王岩保受伤,勃然大怒,他们作为禁军班直里面排位比较靠前的部队,百十年来还没遇到过这么大的屈辱呢,可谓是心高气傲,此时纷纷追了上去,要和萧圣衣拼命。
徐宁也顾不上这些了,先去抢救王岩保,他过去查看王岩保伤势,但见王岩保脖子上出现了三个血洞,汩汩流血,虽说伤势不是特别严重,奈何流血很多,脖子上重要血管很多,要是伤到了,流血也流死了。
“王教头,你伤势如何!我这就给你上药,忍耐些!”
徐宁一边说,一边从铠甲里掏出来了一个小瓷瓶,里面倒出来了一些白色的粉末,糊在伤口上。
说来也怪,这种白药止血的效果简直奇佳,不一会儿的功夫就能止血,效果神乎其技。
据说这种白药是来自于云南大理段氏的贡品,原为白夷族人的不传之秘,疗伤圣药,用于化瘀止血,活血止痛,解毒消肿,但是北宋皇室不识货,加之太医院分析不出来这东西是什么做的,有无毒副作用,后来被装备给禁军了。
其实,这种白药就是后世名震四海的云南白药前身,后世的云南白药是着名的中成药,由云南民间医生曲焕章于清光绪二十八年研制成功,原名“曲焕章百宝丹”、“曲焕章万应百宝丹”。
云南白药由名贵药材制成,具有化瘀止血、活血止痛、解毒消肿之功效。问世百多年来,云南白药以其独特、神奇的功效被誉为“中华瑰宝,伤科圣药”。
云南白药的主要成分就是三七,三七又名田七,明代着名的药学家李时珍称其为“金不换”,三七的产地十分集中,云南占绝大部分。云南三七分布较广,几乎在海拔1200米、1700米的地区都有种植,其中以文山州各县为主要产区,文山州砚山、马关、西畴等县栽培三七已有三、四百年的历史,被誉为“三七之乡”,而中原地区基本上没有两种三七产出,也是因为如此,中原大夫不熟悉其药性,所以弃之不用。
“报,萧圣衣打伤王教头,银枪班正在追赶敌人,在前方高地上咬住敌人不放,金枪班徐宁教头请求增援!”
听了传令兵的话,徐徽言心中的惊愕可想而知,被两班禁军精锐给打了个措手不及,居然还能完成反杀,继而撤退,这萧圣衣的本事有点吓人啊!
“我去会会这厮!”
听到了这个消息,老将王焕坐不住了,他心说这禁军都挡不住的人,他倒要去看看,究竟有多大的本事!
“老将军出马,必然马到成功!”
对于王焕这位老将的实力,基本上徐徽言也没有怀疑,王焕手持一杆龙舌枪上马,率领一队人马就去追赶萧圣衣。
而此时此刻,萧圣衣正带着那些骑兵下马围在了高坡之上,以马作为依仗,用三眼铳居高临下的防御,所以这些宋军往上冲属于是佯攻,他们则是俯攻 再加上提前携带了不少盾牌,直接拿盾牌组成了防线,这样守一天是完全没问题的。
怒气冲天的银枪班已经在山坡下躺了一片尸首,都是因为他们没脑子胡冲被三眼铳击打所致,得亏“金枪手”徐宁率领着金枪班赶来,制止了他们这无脑送死的举动,转而包围了山坡,等待支援军队到来。
此时此刻,老将王焕来到了山坡下,徐宁一看王焕来了,立刻就迎了上去。
“恭迎老将军。”
“徐教头,王教头伤势如何?”
“已经止血了,但是伤在颈项上,不能轻动了,说来惭愧,那贼子厉害,我和王教头两个人还拿他不下!”
徐宁说道这里,惭愧低头。
“待老夫……再去试试!”
此时王焕的语气上出现了细微的变化,因为他原本是以为是萧圣衣和王岩保单挑,王岩保不敌萧圣衣,没想到是两个人都打不过一个。
这样的战斗力,让他觉得自己也未必能够打的过啊……
但是,他这么大岁数了,输人不能输阵,面子不能丢啊,还是跨马挺枪,到了山坡之下,大喊道,“姓萧的贼人,敢与老夫王焕来斗斗吗?”
萧圣衣在山上看见来的原来是一个老头子,头发、胡子都白了,看着就不是个好手,有些泄气,他本以为徐徽言会来,能好好的打上一场。
但是,当听说了来人是王焕的时候,他又来了精神了。
因为这位老爷子在宋朝军中那算是老一辈的传奇人物了,没谁不知道的。
这王焕年轻的时候本事汴梁一个书生,但是虽为书生,但王焕多才多艺、能文能武,更兼长相不错,人称“风流王焕”。
后来有一年的时候,清明春游,王焕与上厅行首贺怜怜相遇于百花亭,各有眷心。经人撮合,遂往贺家游宴,与怜怜约为夫妻。
但是王焕没家没业的,半载囊空,一分钱难倒英雄汉,王焕需要找个生计,正好赶上了西延边将高邈来京城督办军需,欲娶怜怜为妾,贺母遂驱逐王焕,嫁怜怜于高邈。
但是贺怜怜与王焕情丝不断,暗与王焕私会,赠以路资,劝往西延立功,于是王焕便前往投军,投西军经略种师道。
后来因为王焕文武双全,在对阵西夏的时候屡立奇功,又在收复河湟地区的战斗之中以军功升任了节度使,得以翻身。
而那个高邈却因娶妾擅用公款,导致军需缺额,种师道拘高邈而询问得实,遂办高之罪,并做主将贺怜怜嫁给了王焕,王焕当时算是宋军之中草根翻身,为数不多,还有真才实学的将领,更兼其年轻时代的风流韵事,所以其事迹广为传颂,无人不知。
“哈哈,你就是那个风流王焕?”
萧圣衣催马到了山坡之上,开口就是一句调侃。
王焕这个气啊,按说他年强的时候,江湖上的人叫他“风流王焕”,他还觉得不错,但是现在他年纪大了,天天一个老年人被人叫做“风流王焕”,他觉得多少有点不雅,所以非常不喜欢别人叫他这个外号了。
“小贼!休得猖狂,凭你也敢和李存孝比,狂妄!吃爷爷一枪!”
王焕手持龙舌枪,直取萧圣衣,萧圣衣这边嘴上也不是个能吃亏的人,大吼一声,“你这风流阵里的急先锋,跑我这里撒野来了,你是土地庙里面拜观音——认错了门!”
王焕手中龙舌枪使出一个“分瓣梅花”的法门,忽左忽右,前刺后挑,简直让人头晕目眩。
而萧圣衣知道,枪头随你怎么动,只要拖住枪柄往上一抬,什么虚招都没有用了。
交马一合,萧圣衣一禹王槊托起了王焕枪杆,就破了他的虚招。
王焕吃惊的看着萧圣衣,又看了看自己的枪杆,他手中的这杆龙舌枪枪杆也是镔铁打造,不算轻的,但是萧圣衣这禹王槊往上一托,竟然直接给上头留下了一处痕迹。
“长江后浪推前浪,恐怕……”
王焕心里面有些怕,表面上可不能表现出来,短暂停留,又是举枪杀向萧圣衣。
萧圣衣则是“呵呵”一笑,“老将军,你已经老了,难不成想马革裹尸吗?”
“马革裹尸,壮士幸甚!又何足道哉!”
王焕动用了真本事,手中这条龙舌枪划出一道道电蛇一般,扎向了萧圣衣,萧圣衣挥舞禹王槊,一瞬间就是金光护体,挡住了密集的枪势。
“好!不愧是王老将军!”
在山下观战的“金枪手”徐宁,还没看出那王焕内心的窘迫,而是以为王焕打得手拿把掐呢,并不知道王焕此时已经是火力全开的状态了!
“小贼!小贼!小贼!”
王焕这每一枪刺出,就像是冲撞的犀牛一般,甭管是千年古树,还是万年巨石,碰上了你也得玩完,换了徐宁和王岩保来,他们两个也占不到便宜。
但是萧圣衣手中这条禹王槊,使出“指、掌、拳、横”四法门来,谨守门户,王焕愣是一枪都打不进来。
王焕不是废物,老年之际还能和“豹子头”林冲打个平手,只可惜现在的萧圣衣战胜“豹子头”林冲,已经不算是什么难事了!
王焕虽说老当益壮,但是和现阶段的萧圣衣比,体力肯定不如,眨眼间两人就打了三十个回合,基本上都是王焕在猛烈攻击,而萧圣衣在被动防守,王焕的体力消耗还是很大的。
此消彼长之下,王焕有些打不动了,于是回马诈败,准备以自己擅长的一招反败为胜的枪法“回风刺”来结束战斗。
这一招和“回马枪”有点相似,都是诈败然后进攻,与“回马枪”不同的是,这一招则是在反败为胜的那一刻,来一个“倒挂金钩”,一直脚踩住马镫,支撑身体,来个“蹬里藏身”的姿势,然后出下往上刺枪。
相比于“回马枪”来说,这一招的突然性更强,毕竟“回马枪”多少年了,都用烂了,基本上大家都会有意识的进行防御。
但是这“回风刺”则是另辟蹊径,从下往上刺,角度上很刁钻,基本上让人防不胜防。
王焕自从自创了这招枪法之后,基本上都是在遇到了自己对付不了的对手之后才会使用,基本上堪称是无往不利的招数,他遇到了再难缠的对手,只要出了这一招,也就能结束战斗了。
但是,萧圣衣一看见他逃跑,没有追赶,而是嘴角一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