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长荆揣摩着司马老神医的心思,抿着嘴许久都没说话。
司马老神医的心思明显与夏大将军不同,他是想将夏大小姐真正地托付给他,做青城王府真正的侧妃。
而隔壁的竹屋内,夏东珠一指头就戳在夏大小姐的脑门上。
“你知道这三天可吓死我了,你竟敢逃婚,你究竟是怎么想的?你知不知道这样做,会是欺君之罪?会让将军府吃不了兜着走,也会让青城王成为天下的笑柄。”
夏大小姐摸着额头扭捏着,依旧很执着。
“我就是不想嫁他,即便这次外公将我逮回来,我也绝不会屈服。我爹已经偷偷告诉我了,我和他的婚姻是假的。
夏姐姐,不是我不懂事,既然我无心,殿下对我也无意,而你对殿下有情有意,为什么有情人不能成眷属?反要将我们两个毫不相干的人硬生生绑在一起。我不乐意,自然要逃。”
夏东珠瞧着她倔强的样子,有些头痛地抚了抚额。
“你说的都对,可是……”
“没什么可是!”
夏大小姐一把握住夏东珠的手,“夏姐姐,谢谢你不责怪我,替我拦了三天。我这次回来,虽然外公竭力劝我,要我做青城王真正的侧妃,外公很看好他。可是我却不能如他所愿。人活一世,我只想嫁给自己所爱男子。青城王再好,却不是我所喜欢的。”
夏大小姐说着,两眼闪闪发光,似有羞涩。
夏东珠心里一动。
她想起成婚当日,三皇子萧玉骐醉酒要闹洞房,他对萧长荆所说的话,似乎也极有不甘。
夏东珠嘴角一笑,“夏妹妹,你是不是有真正喜欢的人了?不会是三皇子吧?”
夏大小姐眼一瞪,脸子立马红了,她扭捏着甩开夏东珠的手,羞羞地转过身。
“夏姐姐,你不要乱说。”
夏东珠叹息一声,看来她是猜对了。
前世她爱上了萧玉翀,今生却对纨绔风流的三皇子情有独钟。
在前世萧玉翀登基后,就将三皇子囚禁了,想必他的下场也甚是凄惨。
情之一事,真是身不由己。
夏大小姐就是她自己,对她的执拗毫无办法。若不然前世她也不会傻傻地爱上萧玉翀,死都不回头。
夏东珠无奈,看了看桌上的饭菜,东城让人送来的,没想外公与夏大小姐一口都没吃。
她走过去用手试了试盘碟温度。
“夏妹妹,饭菜还是温的,赶紧过来吃,我去把外公叫过来。”
夏大小姐兴许也是真饿了,她揉了揉跪酸的腿直接跑过来,一屁|股坐到桌旁,伸手就扯住夏东珠。
“夏姐姐,外公他……”
夏大小姐欲言又止,随后一笑,松开夏东珠的手。
“外公说,这次在药王谷多亏了你,若不然他就要被大火烧死了。我二哥也说了,在将军崮,若没有你,他也回不来京城。夏姐姐,你可真是我们将军府的恩人。我不会介意你和殿下在一起。”
夏东珠笑着摇摇头,“夏妹妹,一会我要回医馆,就不与你和外公告别了。既然你回到王府,以后切记凡事要听殿下安排,切不可再由着性子。要多想想夏大将军和三位少将军,你的一举一动不仅代表着青城王府,也会牵动将军府。切不可让人再抓住把柄。”
夏大小姐抿着嘴点了点头。
夏东珠抬脚走了出去。
刚跨出门,就看到外公走过来,萧长荆站在后面并没有跟上。
夏东珠对着外公微微笑着福了福。
“这次可多亏了外公,若不然,明天进宫谢恩我就要露馅了。”
司马老神医有些歉疚地看着夏东珠,似乎极对不住这个孩子。可是为了自己的外孙女,他不得不自私一回。
“阿玺,这是要回去了?”
夏东珠点点头,“我自然是要回医馆的,夏妹妹最听外公的话,外公不如就在王府多留一阵子,好好劝劝她。殿下的身体也需要外公再诊治诊治。”
司马老神医点点头,“阿玺放心,既然殿下成了我的外孙女婿,那老夫自然竭尽全力。当年我没能救下自己的女儿,留下终生遗憾。此刻我定当想尽办法为殿下祛毒。”
夏东珠闻言一喜,又对着司马老神医福了福。
“那就拜托外公了,桌上的饭菜快凉了,外公别再生夏妹妹的气,赶紧进去吃一点。我现在就要回去了,外公有事,可直接让人到医馆唤我。”
司马老神医叹息一声,“总是让阿玺受委屈……”
夏东珠笑笑,不再说话,直接跨步走向萧长荆。
司马老神医目光幽幽地看着夏东珠站在萧长荆面前,二人眉目皆有情,如此和谐,他不由替自己的外孙女心生遗憾。
殿下是个专情之人。恐怕不会轻易放弃阿玺。若想成全东珠,还得再想其他办法。
当年夏震霆娶他的女儿,他唯一的条件就是,他绝不能纳妾室。如今虽然他管不了青城王娶正妻,在从药王谷回京城的路上他也曾吐口同意让阿玺伴在青城王身边。
可是现在,他与青城王一番相谈后,他改主意了。
绝不能让阿玺跟东珠争。
即便她身份再低微再低贱,怎么看青城王都不会喜欢一个小寡妇。可他却明显感觉到,青城王对她却已情根深种。
东珠若想幸福,青城王的身边就绝不能有阿玺。
司马老神医想到这里,背着手跨进屋子。
萧长荆眼眸撩了撩,看到司马老神医站在门口的那一番思量,不用想,他也知道会是什么。
他心里有些不屑。
浑然没有听到夏东珠站在他面前噼里啪啦说了一大通。
夏东珠见他神游天外,抬手自然而然地打了他一下。
“喂,你到底听到了没有?”
萧长荆回过神,宠溺地咧嘴一笑。
“听到了。”
夏东珠冷哼一声,“如今夏妹妹回来了,你不可再对她冷着脸子。想想王妃的期盼,你的责任有多大……”
夏东珠说着意味地对他眨眨眼。
萧长荆立马嫌弃地轻嗤一声,“若想满足娘的愿意,你就跟爷生,否则,就少说废话。”
夏东珠一张小脸立马黑透。
这两个人,怎么就说不通了呢?真是执拗的让人头疼。
她懒得管了,揉了揉额头,“我要回去了,殿下就不必送了。”
说完,她当真说走就走。
萧长荆默默跟在她身后。
夏东珠走了老远,猛地转身,看到萧长荆阴着一张俊脸跟在她身后,疑惑一声。
“殿下不在药庐陪着外公和夏妹妹,跟在我身后干什么?出王府的侧门我知道,神不知鬼不觉,没人会知道。”
萧长荆压下心头的怜惜,低沉一声。
“爷送你到医馆。”
夏东珠立马伸手挡住他。
“别,如今夏妹妹回来了,殿下送我回家算怎么回事?外公是个眼里揉不得沙子的人,若是让他知道你弃夏妹妹于不顾,却要执意送我,这让外公怎么看你?殿下别自降身份,回去吧!”
“闭嘴!”
萧长荆突然翻脸,眼眸冷的能吓死人。
她越是这般大度,他就越生气。
一手狠狠地攥住她的手,另一只手抚上她的细腰,在夏东珠的惊呼声中,萧长荆携着她飞掠而走,直接翻墙而去。
‘百福楼’的乔掌柜正在柜台算帐,突然眼皮一抬,瞟了眼窗外,不顾酒楼内的繁忙,立马抽身放下帐簿就上了楼。
来到五楼的门前,乔掌柜恭敬一声,“殿下……”
“本王在,送些精美的点心上来。”
“是。”
乔掌柜在门外恭敬一声,转身下了楼。
夏东珠抱着肩有点愤愤。
“你不是要送我回家吗?怎么又把我带到‘百福楼’来了,萧长荆,你究竟要干什么?”
夏妹妹如今刚回府,他就逃出来,算怎么回事?
萧长荆根本不理她,好像有些生气了,直接粗鲁地扯下自己的外袍,只着了一件单薄的夹衣,里面精悍的肌肤若隐若现。
夏东珠羞恼地抚了抚额头,心头也窝了一团火。
瞧他的样子,今晚是要在这里过夜了?
那她,还怎么走?
‘百福楼’萧长荆专属的房间里,永远泡着一壶热茶,他阴着脸不说话,直接走过去倒了盏茶慢慢饮着。
夏东珠无奈,只得走过去,耷拉着脸。
“殿下,你不能这样……”
“呯……”
夏东珠话还未完,萧长荆就将手中的茶盏重重地顿在小桌上,他抬起头,怒气升腾。
“永远将爷往别的女人身上推,你心里究竟有没有爷?爷对你掏心掏肺,你却巴不得爷与别的女人成婚生子……阿玺,是不是爷对你太过纵容,让你大着胆子根本不将爷放眼里。”
夏东珠身子一紧,争辩,“殿下,你知道我的心思,根本不是你说的那样。”
“爷不知道你的心思,爷只知道是你与爷拜堂成的婚,娘想抱孙子,你就得给爷生。”
说完,萧长荆一把拽住夏东珠的手,一个巧劲就将她扔到床上。
夏东珠大惊失色。
还不等她从床上爬起来,萧长荆就扑过来,将她死死压在身下。
“爷现在就洞房,这是你欠爷的……”
说着,他不管不顾直接去扯夏东珠的外衫。
夏东珠急恼的不行,在他身下死命挣扎,越挣扎,萧长荆越恼,‘吱’地一声,就将她的外衫撕碎。
前世的记忆像毒蛇一般漫上心头,那种耻辱感让夏东珠如匕首剜心一般,她骤然大哭起来,痛吼一声。
“不要……”
萧长荆瞬间停了手。
夏东珠眼眸中恐惧和冰冷让他心悸。
她抬手就扇了他一巴掌。
萧长荆呆愕了,脸上火辣辣的痛不是假的。
之前两人不管怎么闹,她都没有如此刻这般带着仇恨的怒意,就像瞬间换了个人。
夏东珠哭着一把推开他,不顾衣衫碎裂,抱着胸就往门外跑。
萧长荆立马反应过来,一个跃身就从身后紧紧抱住她。他的心咚咚跳,怕的不行。
“对不起,阿玺,我错了……你现在不要走,我以后绝不会了,原谅我好吗?”
他低低的哀求,夏东珠挥不去心头的恐惧,整个身子都在不停地颤抖。
这么久以来,她以为她完全摆脱了前世的噩梦,夏大小姐的人生改变了,她可以完全做回阿玺,没想到……
前世的耻辱如影随形,一旦触动,她瞬间就变回了前世的夏东珠。
萧长荆一张脸煞白煞白的,他抱着她,感受着她的愤怒和恐惧,一颗心沉入谷底。
他明白了,她心中有伤害。
他应该能想到,一个幼女流离失所,所经受的绝不仅仅是饿肚子。她一直表现得很坚强,让他也忽略了她曾经的脆弱。
他后悔至极。
“阿玺,我刚才是有点生气,我不想让你把我推向夏大小姐,我心里只有你……我刚才是吓你的,并不是真的……爷怎么可能强迫自己心爱的女人,永远不会……若你就此恨我,我也不会怪你。只要你,把刚才的一幕忘掉好吗?”
萧长荆有点语无伦次了。
他心里是真怕了,笨拙地不知该如何安慰她,满心的疼惜,只能让他圈着她的双臂越收越紧。
他想用自己火热的心驱散她心头的阴霾。
夏东珠后背贴着他的胸膛,耳边听着他一颗心‘咚咚咚’乱跳,也知道自己方才的反应身不由已,可能吓到他了。
她一抹眼泪,“殿下,你先放开我。”
萧长荆不想放,可他还是慢慢松开她。
“今晚你留在这里,天黑了,你回医馆爷不放心。我现在马上离开,你不要再害怕。”
夏东珠抿抿嘴,裹了裹身上的外衫,“殿下不必离开,我有些话想跟你说。”
“好。”
萧长荆退后两步,他再不敢造次,转身走到衣箱前,翻出一个自己的外袍就递过去。
“先披上,我不走,就在这陪着你。”
他心里也明白,一旦离开,或许真就失去她了。
他懂的,有些心结必须解开。
此时乔掌柜敲了敲门,“殿下,点心送来了。”
“知道了。”
萧长荆走过去开门,乔掌柜垂着眼睑,“老奴为殿下又准备了一些水果和红枣茶,红枣茶暖身暖胃,对身子极好。”
萧长荆一怔,乔掌柜不亏跟了他多年,想的真周到。
他已经知道自己将夏东珠又带到了这里,这红枣茶明显就是为她准备的。
“下去吧!爷今晚宿在这里,不要让人再来打扰。”
“是。”
乔掌柜躬身退下。
萧长荆端着托盘回身,看到夏东珠已经平复了心情,穿好他的外衫坐到软榻上。
他端着点心和红枣茶就走过去,坐到她对面,抬手就给她倒了一杯。
夏东珠没拒绝,接过就喝了一口,她微垂着头,似乎也想起了一些往事。
关于阿玺的往事。
“我自小颠沛流离,虽然老道士给了我埙,我能召唤出毒虫以自保,可总是被人称为小怪物,若不到万不得已我就很少吹了。有一次,我还是被人伢子逮住,卖进了妓|楼……”
萧长荆一听,拿点心的手一顿。
夏东珠仍低着头,似乎不敢抬看萧长荆的眼睛。
“那时我还小,妈妈便让我和几个一起被卖进来的姐姐跟着师傅学弹琵琶。其中一个大姐姐被人看中,妈妈便让她接客。她不愿,妈妈便指使龟奴将她拖进一个房间,当着我们的面,撕碎她的衣衫,然后……”
“不要说了!”
萧长荆一声打断她。
夏东珠慢慢抬起头看他。
萧长荆阴着脸,眼眸中却荡着一丝悔恨。
“今晚是爷不对,爷不气了,爷会等着你,等你能真正接受爷……若是在爷死之前,你的心还不能打开,爷也绝不会强迫你。今生爷能遇到你,就知足了。”
夏东珠目光闪了闪,低下头饮了口红枣茶,又继续道。
“那个姐姐被那群龟奴虐死了,我吓坏了,便吹起埙,将那些人给咬死了。把妈妈吓晕了,我也就趁机逃跑……
再后来,我流落到雪中城,被蓝姑姑的一碗鸡丝粥吸引,从此就赖上她,我也就有了安身之处。”
萧长荆揉揉额头,“阿玺,你要怎样才能原谅我?”
她果然是经历过伤害,心中有了阴影。
难怪可以在床上跟他撕打,又凶又猛。看来这次自己是真伤到她的。
夏东珠垂着眼眸,“殿下不觉得我是怪物?”
“放|屁!谁敢说你是怪物,爷就扭断他的脖子。”
萧长荆想没想就爆了粗口。
夏东珠扑哧一笑。
这一笑,春暖花开,也吹散了萧长荆心中的惊悸。
他仍旧懦懦地问,“阿玺,原谅我好吗?”
夏东珠并没有真生他的气,她只是从心底升腾起害怕,望着他真诚的眼睛,重重点头。
“我知道爷不会真伤害我,咱俩在床上打了那么多次了,你都是让着我,从来没有……”
说着,她深深低下头,“方才,我只是想到了那个姐姐,心里怕极……”
“阿玺,”萧长荆急忙打断她,“此事到此为止,今后不要再提。是爷的错,爷跟你道歉,原谅爷……”
夏东珠笑着将手里的红枣茶喝完,伸手捻起一块点心就吃起来,好像方才的事从没发生一样。
可萧长荆心里却是怕极了,再不敢像以前那般放肆。
他反而有点束手束脚。
见天色晚了,他走到床榻前将床铺好,转身故意轻松地道,“今夜,你睡床,爷打地铺。”
夏东珠吃着点心,乌目忽闪忽闪的。
“不行,你得睡在床外,我睡觉不老实,怕掉床。”
萧长荆温润的眼眸慢慢蕴满笑意,他的心瞬间明朗起来。
“好,不过咱得先说好,你不能再滚到爷怀里。”
夏东珠一怔,嘴里还塞满点心,就开始瞪眼。
“那怎么可能,我和你之间留着一大段的距离,我睡觉再不老实,只会往里滚,怎么可能滚到你怀里……”
她脑海里又浮现出新婚之夜第二天她趴在他怀里的情况,脸子红了红。
萧长荆低笑一声,“说的也是,那肯定是爷睡觉更不老实,滚到了你身边……”
“萧长荆……”
夏东珠气的连名带姓的吼他,直接将手中的点心扔过去,“你不挑破会死啊!”
她这一嗔一吼,直接又恢复了泼辣的本色,反倒让萧长荆满心欢喜。。
两人对视片刻,突然不约而同都笑了。
夏东珠坐在锦榻上荡着双腿,“殿下,夏妹妹此次回来怕是还不能真正的收心,你要多担待。外公想必也会想尽办法为你祛毒,夏妹妹的心思......”
夏东珠说着,想着她可能对三皇子有情,抿了抿嘴,不知道该不该对萧长荆说,一时有些踌躇。
“你是想说,她喜欢阿骐,即便不会再逃,也绝不会按司马老神医的心思,与我真正地做夫妻。”
夏东珠一讶,“殿下也猜到了?”
萧长荆叹息一声,走到锦榻上,坐在夏东珠对面。
“此事是我疏忽,当我探知阿骐的心事时,娘已经与夏大将军商议好了婚事,特别是皇上也有意撮合,也不好更改。
所以,我才特意去了趟将军府,与夏大将军将话挑明,夏大小姐进入王府只是权宜之计。我向将军保证,两年后,不管朝局如何,我在不在,都会找个由头放她自由。到时候,天高任鸟飞,她与青城王府再无瓜葛。”
夏东珠重重一叹,“可外公似乎并不是这样想,他极看重你,是真想将夏妹妹托付给你。”
萧长荆轻哼一声,有点小傲娇。
“爷从不受人裹挟,不管司马老神医给爷祛不祛毒,都不是他拿捏本王的手段。爷既对夏大小姐无心,便绝不会碰她。爷的初心不变。”
夏东珠抿了抿嘴,想了想。
“殿下还是不要太忤逆外公,他对‘阎王渡’深有研究,或许在没有‘血龙珠’的情况下,他真能为殿下祛了毒。我希望外公能治好你,这样殿下才能无后顾之忧,大展拳脚,才能更好地帮皇上守护南萧的江山。”
萧长荆深深地看着她,“很怕爷会毒发死去?”
夏东珠重重点头,“很怕,我想让殿下好好的,一生顺遂,长命百岁。”
萧长荆一笑,“伸出手。”
夏东珠一怔,还是乖乖地伸出手,将手放到小桌上。
萧长荆从怀里慢慢掏出一个物件就放到她手心里。
夏东珠一看,竟然是她的那块碎裂的凤牌。
当时在将军崮,这凤牌还替她挡了挡梅娘的毒匕,当时就碎了。
夏东珠急忙拿在手里仔细端详,原来在凤牌碎裂的地方涂了金子进行粘合,手法非常巧妙,简直巧夺天工。断裂处正在凤眸上,这样涂上金子,这凤形简直活灵活现,像真的活过来一样。
夏东珠咧嘴笑着,“殿下是怎么做到的?难不成又是鬼手张的手艺?”
萧长荆不好意思一笑,“爷亲自粘的,看来你挺满意。”
夏东珠瞪大眼,不能置信地看着他,“真是殿下亲自粘合的,一点都看不出裂痕了。”
萧长荆深情地说,“阿玺,你又救了我一次。”
夏东珠抬起头,咧开嘴真诚地笑着,“只要殿下好好的,我便心满意足。”
萧长荆眼眸有些潮湿,对自己毫无所求的女子,一颗心像金子一般珍贵。
他伸手将她手里的凤牌拿过来,撑开丝线就挂到她脖子上。
”富金山说的没错,这凤牌就是你身份的象征。若是有一天它真正显于天下,阿玺,你该如何?”
夏东珠手摸着凤牌,抬头淡笑一声,“不如何,我还是我,不会有任何改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