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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东珠瞧着王妃忧虑的神色,根本不敢告诉她,三皇子被切断手指之事,她只能尽量安慰。

“王妃勿要忧心,安国公应该只是想威胁皇上,让他承认他在南疆划地为王的地位。应该不会对三皇子不利。否则,他便于整个南萧成了死敌。即便南疆有天险,想必皇上也会将他赶尽杀绝。”

青城老王妃轻缩眼眸,语气甚是不宵地说。

“他终于不再隐藏他的野心了,要划地称王了。”

夏东珠也沉甸甸地说,“安国公可真能隐忍,纵横几十年,机关算尽,终于等不及了。”

王妃嗤笑。

“当年皇上还未登基,陈储就刻意与他交好,暗地里与卓附马和玉琼长公主也不错。兴许在那时,他就野心勃勃,开始谋划。

西梅郡主,陈婕妤,不过都是他手中的棋子。甚至是阿煜……当年对他的印象也极好,时常夸赞,没想到最后,竟是一条毒蛇。”

夏东珠琢磨着青城老王妃的话,若真如她所说,陈储与皇上,卓附马,玉琼长公主都交好,甚至还能得到青城王的夸赞。可见他,的确有些本事。

如今不过是穷途末路,最后一搏罢了。

“阿荆离开时可有交待什么?他可是将我托付给了公主?”

青城老王妃认真地看着夏东珠,她对自己的儿子太过了解,此行凶险,他最挂念就是她和公主,应该有所交代。

夏东珠闻言一笑,“王妃猜对了,他将咱俩都护在了京城,拒绝我跟随。原本我想着南疆瘴气肆虐,以我的医术,跟着他前去定然有些用处。如今王妃身子骨弱,他不放心,便将我留在了京城。”

青城老王妃笑着轻轻握住夏东珠的手。

“我知道公主与我儿情深意重,你二人彼此牵挂,我儿心悦公主,自然不舍得你受苦。南疆地形复杂,丛林密布,公主能安然在京,我儿才能放心。”

夏东珠会心一笑,反手握住青城老王妃的手,“那我便与王妃一起守在京城等他平安归来。”

青城老王妃轻笑出声,重重点头。

尽管知道萧长荆前往南疆,定然做足了对付虫蛇瘴气的准备,但夏东珠依旧不放心。她查阅典籍,查看南疆地形图,又专门到‘济世堂’请教韩先生当地人是怎样对付瘴气的法子。短短几日,夏东珠已经将南疆的情况了然于心。

算算时间,萧长荆已离京半月,应该快到南疆了。

这几日又下起了大暴雨,湿漉漉的天,着实让人心烦。

王妃的身子已经基本大好,她此刻正坐在房里教夏东珠绣荷包。

别看夏东珠给人看病,手起针落,非常精准利落。可对于绣荷包,她生平还是第一次。

即便王妃的手艺再好再有耐心,夏东珠愣是将一对鸳鸯绣成了野鸭子。王妃哭笑不得。

夏东珠瞧着自己不知被针扎了多少针的手指头,嘿嘿笑着,泄气地将荷包丢到桌子上。

伸了个懒腰,就哀求着道,“王妃,你就饶了我吧!这绣花针我还真拿不稳。不如就算了,我绣的荷包,阿荆肯定不会佩戴。”

青城老王妃笑着用手戳着她额头,“你是不用心,一个荷包都绣不好,将来要如何绣嫁衣?”

“绣不好嫁衣便不嫁。”

她倒是干脆。

青城老王妃翻白眼,“那我儿岂不是要等到猴年马月?那可不行。公主耐心些,我已经让人将京城中最好的红绸缎都买回来了。从明儿起,我便教公主绣嫁衣。”

“啊?”

夏东珠苦着脸,伸着被扎的生疼的手指头给王妃看。

“王妃,我这手指头着实疼的受不了了,不如咱们先缓几天,王妃先教我投壶?”

青城老王妃立马笑出声,一说到玩,她比谁都起劲。

“你呀!人虽在京城,心儿说不定早飞走了。不绣便不绣了。绣嫁衣需静心,出不得任何差错。你心不稳,可别糟蹋了我的好料子。”

夏东珠嘿嘿笑着,她如今的确无心绣嫁衣。转身瞅着外面肆虐的大雨,心头漫上愁绪。

阿荆有些日子没传来消息了,北方大雨倾盆,南疆更是进入梅雨季节。阿荆要进入南疆丛林腹地,想必更艰难。

如今夏重明将京城防守的固若金汤,百姓生活倒没受到多大影响。但静水深流,暗中肯定不会平静。夜枭将西羽的暗卫布置在了后院,前院由青城王府的暗卫守着。

皇上也知道了青城老王妃如今住在公主府,想着兴许是萧长荆的安排,便也放下心。

他知道,西羽皇留在公主身边的人,个个都是高手,王妃很安全。

半夜十分,夏东珠突然被一阵刀剑惊鸣声惊醒。

她倏地坐起身,以为自己听错了,凝神细听,除了外面暴雨倾盆的哗哗声,似乎又听不到其他的动静。

可她的心却不安起来,急忙披了衫子下了床。

“公主,你醒了?”

是西就,她此刻正站在窗前,似乎也正凝听外面的动静。

“西就,可是有什么不妥?”

西就低沉地道,“公主,有人闯府……”

夏东珠一惊,急忙走到西就身边,“夜枭呢?”

西就低声说,“他方才过来,叮嘱我不要点灯,以静制动。”

夏东珠皱起眉心,如今王妃和蓝姑姑都和她住在一个院子里。西就守着她,云姑姑守着王妃,蓝姑姑照顾着大宝二宝。夜枭将整个后院守得连只苍蝇都飞不进来。

又有谁胆敢闯她的公主府?

夏东珠正想着,突然听到房顶有瓦片被踩碎的声响,西就一惊,立马抽出宝剑。

夏东珠的心也咚咚地跳。

果然,有人从房顶跳到院子里,西羽的暗卫立马现身斩杀。内院骤然响起搏斗声,却又瞬间被暴雨吞噬。

夏东珠看到从房顶跳下的人越来越多,他们头带鬼面,身量极高,更加凶悍,并不是之前偷袭暗杀的黑衣人。

他们手中并无驽箭,而且人人手持一只厚背大刀,倒像是军营中统一使用的阔口刀。

夏东珠心头一跳,难不成他们是……

只是瞬间,夜枭就带着人跟鬼面人战在一起,谁也不手软,刀刀见肉。都以一种拼命的打法,在雷声隆隆中,无声厮杀。

可是从房顶跳下的鬼面人太多了,像下饺子一般,竟然是夜枭他们人数的数倍之多。即便夜枭武功再高,也抵不住十几人围攻一个人。

夏东珠心中暗沉。

看来今晚公主府再劫难逃。

夜枭一声轻啸,西羽的暗卫一边拼杀,一边不约而同往房门靠拢。

他们最后是要以自己的身躯护住公主。

可这样下去不行,夏东珠当即立断。

“西就,一会若是形势危急,你先去护住王妃和孩子,不必顾及我。”

西就声音沉冷,“公主,殿下交给我的任务是守护你。”

夏东珠转身将自己研制的各种毒药都藏在身上。

“我不需要你保护,我身上全是毒,没人敢动我。若是王妃出事,你和我百死都不足以向殿下交待。”

西就抿着嘴不说话,她眼眸瞟向外院。

夜枭已经发出了示警,可外院青城王府的暗卫却一个都不曾过来增援。看来他们也被绊住了,甚至已经凶多吉少。

西就心里头一次浮上恐惧,青城王府的暗卫都是以一抵百的好手,若是连他们都抵挡不住,那今日......

突然房顶一响,‘哗啦’一声,有人从房顶破开瓦砾跳下来。

西就立马挥剑就砍。

夏东珠隐在窗后,抬头往上看,见跳下来的鬼面人越来越多,她直接二话不说将手中的药洒过去。

鬼面人还来不及提起刀就软软倒下去,一股腥臭扑来,高大的身躯立马化为一滩血水。

跳进屋里的鬼面人一冷,立马挥刀就砍过来。西就挥剑挡在夏东珠面前,越战越勇。

”咚......”地一声,房门突然被撞开,夜枭重重跌进来。

夏东珠心一紧,正要上前,夜枭迅速从地上爬起来,冲着夏东珠就喊。

“公主,快走。”

鬼面人疯一般地从门外涌进来,夜枭与西就将她护在身后,拼命与鬼面人撕杀。

夏东珠看到夜枭瘸了一条腿,一只手臂也用不上力,明显受伤极重。

夏东珠朝窗外看了看。

鬼面人像是身经百战的将士,杀起来根本不要命,浑身都带着一股悍匪凶性。

她父皇留下的西羽暗卫已经不多了。

“哇……”

突然二宝撕心裂肺的哭声又传来,夏东珠心一揪,立马从窗户上翻出去。

房檐下,蓝姑姑缩着肩紧紧抱着二宝,大宝揪着她的裙子,正被一个鬼面人用刀架在脖子上。

片刻,王妃和云姑姑也被鬼面人从房中推出来。

王妃脊背挺直,看到院子里血流成河,倒下的暗卫横七竖八,她眼眸通红。向来胆小的她,手紧紧握住,高高抬着头,丝毫没有畏惧。

“都住手!”

夏东珠冲进院子里,暴雨之下,她一只手高高举起。

“刘妙,出来!若不想你父亲留下的刘家军全军覆灭,就现身说话。我知道,你是冲着我来的。若你敢动王妃和孩子一根汗毛,信不信,我定让安国公陈储死无葬身之地。他的皇帝梦,永远也别想实现。”

夏东珠话刚落,夜枭和西就就被人狠狠从屋里扔在她脚下。

西就明显受了极重的伤,蜷缩在雨水里,一动不动。

夜枭艰难地动了一下,慢慢爬动身子,将西就紧紧护在身下,“公主,快逃……”

此刻,剩余的西羽暗卫都慢慢涌过来,护在夏东珠身边。他们都收伤了,可鬼面人黑压压的将他们围在中间。

夏东珠看着众人,故意大声道,“将之前我给你们的药都含在嘴里。”

众人一怔,随后立马照做。

夏东珠又向四周看去,声音朗朗,“刘妙,我手里拿的是‘化骨散’,只要我往雨水里一放,今晚但凡站在这院子里刘家军一个都别想幸免。不信你就问问他们,屋里到底死了几个?”

从屋里冲出来的鬼面人果然吓得往后退了一步。

他们可都是身经百战的将士,虽不怕死,但看着同伴瞬间化为一滩血水,也足以惊魂。

“真是佩服,公主倒还现在还能如此镇定,难道你就不在乎王妃的性命了吗?”

房顶上,刘妙慢慢现出身形。

她头戴斗笠,身披蓑衣,整个人站在房顶上非常傲气地,居高临下地看着夏东珠。

“果然是你!”夏东珠轻嗤一声。

“我不担心王妃,如今萧长荆身上的毒祛了,你敢动她吗?你今晚来,不过是虚张声势,你害怕萧长荆到南疆捣乱,所以想拿住我们以要挟他。”

夏东珠说着,冷冷哼一声。

“刘妙,当年你父刘魁救皇上于危难,皇上一直记得他的恩惠,并不曾亏待他。赐封国公爷,封你为郡主,子孙后代世袭罔替,这份尊荣,你却恩将仇报。

难不成,康国公当年所做一切皆是假?是你们狼子野心,做了一场戏,故意赢得皇上信任。如今这狐狸尾巴总算是露出来了,刘妙,你也不装了?”

刘妙怒极,“南宫玺,你休要侮辱我父,我父精忠报国,忠贞不二。当年若不是他,皇上早死了。如今皇上享尽荣华,我父却成了枯骨,这不公平。”

夏东珠讥诮地看着她。

“臣视君以忠,君视臣以礼。皇上做的并没有错。刘妙,既然你父是忠臣,那刘家军也必视君以忠诚,那你们今日所为是何故?”

刘妙身姿一挺,“若没有义父,我当年也早死了。所以,我们忠于的君,可不是当今皇上……”

“可笑!”夏东珠更看不起她,“安国公狼子野心,臭名昭着,他当年养你,也是别有用心。他是在利用你,他看重的不过是你父留下的刘家军,根本不是你。刘妙,你醒醒吧!”

“废话少说!”刘妙根本不为所动,“南宫玺,若想让我放了王妃也可以,你必须跟我们走。否则,今晚,我宁肯血洗公主府,一个都不会放过。”

“阿玺,不要听她的,你留下,让我跟他们走。”

青城老王妃突然也站到院子里,迎着狂风暴雨看向刘妙。

“蓝瑛郡主既然能闯公主府,说明根本不怕皇上追杀,既然你想要挟的是阿荆,那便让我跟你走。我是他的阿娘,公主与我儿可没任何关系。”

“王妃,你不要……”

夏东珠有些着急,刘妙将她抓走,她自有脱身之法。可王妃不行,她身子骨太弱,经不起折腾。

刘妙一纵就从房顶飞掠而下。

她站在夏东珠面前,瞅了瞅她手中的药瓶。

有一个人提刀立马走过来,粗声粗气,“郡主,她说的不假,她手中的药只要一沾上,立马让人化成血水。”

刘妙恨的牙痒痒,突然就嗤笑一声。

“看来萧长荆的实力也不怎么样,公主难道没听见,外院已经没动静了,他留下的人全部死了。已经没有人能救你们了,你现在不过虚张声势,根本不足为惧。”

夏东珠更是咬着牙坚定一声。

“生有何欢,死有何惧?我可以认真地告诉你,只要我们死了,皇上和萧长荆就更有理由将安国公剁成渣渣。

萧长荆的性子,郡主不会不知道,人称活阎王。安国公想坐稳南疆王之位,永远都不可能,萧长荆会是他的噩梦。”

刘妙眼一缩。

房顶又有人跳下来,凑到刘妙耳中低语一声。

刘妙眸光不自觉向外看了一眼。

夏东珠似也听到了远处的马蹄声,她立马又嘲弄。

“想必夏二将军已经带着人马过来了,郡主将我们杀了,今晚你也休想逃出京城。为了陈储,值得吗?

将来若他真当了南疆王,郡主能得到什么好处呢?你们刘家军为他这般卖命,叛军之将,他永远也不会重用。”

刘家军不由都神色一变。

刘妙有点气急败坏,怒斥一声。

“你闭嘴!我放过王妃等人,但你必须跟我们走。”

夏东珠立马看向夜枭,“夜枭,带着王妃离开。”

青城老王妃还要再说什么,夏东珠立马冲她摇摇头,眸光便看向蓝姑姑。二宝将小脑袋埋在她怀里,哭的小身子一抽一抽的。大宝却紧紧拽着蓝姑姑的衣裙,虽没哭,但小脸白的可怕。

这一幕,想必对两个孩子来说,太过熟悉,也太过残酷。往事不堪回首。

王妃立马醒悟过来,她知道夏东珠顾及地是什么,抬脚就向蓝姑姑走去。

夜枭也从地上爬起来,将西就背在身上,他朝夏东珠看了一眼,一挥手,西羽的暗卫便立马向王妃涌去。

“走。”

夏东珠冲夜枭一声,夜枭眼眸通红,咬着牙,带着暗卫翻过墙头隐入雨中。

夏东珠看到夜枭走了,立马将手中的瓶子扔到雨水里。

众人脸色一变,倏后退后。

夏东珠耸耸肩,“怕什么?不过是一瓶治伤风的药而已。”

刘妙恨的牙痒痒,伸手就砍在夏东珠脖颈。

她头脑一晕,便向地上倒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