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松年强迫自己冷静下来,摸出手机找到那个许久不曾联系的人。
“我要整个北郊工业园区的所有监控,尤其是看是否有可疑男人带着一个三四岁小孩出现在这一片,十五分钟。”
显然对面一副没睡醒的样子,惺忪懒散的打着哈欠:“这次又怎么啦,这么急?”
陆松年捏着手机,嗓音又冷又哑:“二十万!别废话!”
原本还在赖床贺四双眼一瞪,立马一个鲤鱼打挺从床上蹦起来。
直接连滚带爬的打开房间里的所有设备,在键盘上十指翻飞。
他咬着一根棒棒糖向陆松年保证道:“老板放心,十分钟一定给您找出来!”
宋钰开着车,侧目看了他一眼。
“你刚找的人靠谱吗?北郊本来就属于老城区,这边的监控覆盖可不大。”
陆松年看着窗外的风景,眼神有些恍惚的嗯了一声。
要说现在他还谁可以相信的,那就只有贺四了。
江家公馆那边。
管家趁着江丞喝药的时间,将枣枣被人绑架的事告诉他。
江丞看着眼前这碗黑乎乎,令人作呕的药,满脸抗拒的推开。
“让人将消息送到陆松年手上,以后这药不必让人再送了,喝了也没用。”
“是。”
说罢,管家有些心疼的看着发病之后,就愈发憔悴阴郁的少爷,转移话题:“少爷似乎一点也不担心枣枣小姐?”
像是想到了什么,江丞的耳朵尖突然红了红,木着一张如玉的小脸扫了管家一眼。
当初他被绑的时候,还是陆枣枣将他救出来的。
那小丫头鬼精鬼精的,能扛着他跑几百米的人会怕几个绑匪?
除了不谙世事了一点,也不是个傻的。
北郊某一个废弃仓库。
枣枣看着在她面前‘唧唧’叫的小老鼠,眨巴眨巴大眼,发现自己的手脚都被绑住了。
她小脸愣了愣,觉得空气中传来一股不太好闻的味道。
随即小手轻轻一挣,甚至都不需要什么技巧,那麻绳就直接断开。
习惯性的摸了摸自己的奶瓶,却发现里面空空的,啥也没有。
她有些不高兴的瘪了瘪小嘴,好饿,好渴,好想喝neinei。
于是她迈着小腿,往仓库大门的方向走去。
“老大,你说那买家什么时候将尾款打过来?”
黑衣男人三两下吃完饭,扔掉手里的饭盒,惬意的点燃一支香烟砸吧一口:“我已经把消息发给他了,应该很快。”
他对面有些壮实的男人眯了眯小眼,有些飘飘然的说道:“哥,咱这笔钱到手了,得想想要干什么。
不如先买他一套别墅,再去国外泡几个洋妞,全世界到处游玩......”
黑衣男人看着面前沉浸在自己美好幻想里的男人,忍不住翘着嘴角瞥了他一眼:“这你就飘了?”
那壮实男人嘿嘿笑道:“哥,这不挺好得吗?”
黑衣男人嘲笑得看了他一眼,摸出手机,颇有些得意的说道:“要不怎么说我是你大哥,就你这没脑子的样子太容易满足,看这是什么?”
“收件人,陆松年,带着钱来赎人......”
“哥,你真行!两边敲竹杠,到时候等人一过来再给他关进这破仓库里一把火烧了,谁知道是咱们干的?”
到时候他们就可以拿着两笔钱远走高飞,享受荣华富贵去!
陆松年看着附了一张枣枣被绳子绑着的照片信息:五千万,买你妹一条命。
本来就已经在朝着那个方向赶过去的陆松年看着手机的消息,眼神一凛。
“你别动她,能用钱解决的事都不算事。”
对方也很快回了个消息过来:不愧是顶流啊,娱乐圈的钱就是好挣,你最好一个人过来,敢报警我就当场撕票!
陆松年看着对方用无人机传送过来的画面,显然不仅是个亡命之徒。
而且瞧这手法经验显然也不是第一次干这种事了,还知道用高科技来预防自己。
他沉着一张脸拨通北区派出所的电话:“绑匪已经同我联系,让我准备五千万过去赎人。
他还有无人机侦察,要是发现不是我一个人的话就会立即撕票,你们先暂时别跟过来。”
北城派出所的警察闻言,也是紧皱眉头。
现在的犯罪分子为了躲避警察的追踪,连无人机都用上了。
“你们派一队人紧跟其后,找到地方埋伏起来,不要轻举妄动。
让人去查这个无人机是什么型号,那家公司的。
能不能联系上他们的技术人员暂时将无人机的操控权拿回来,反追踪对方的情况,配合现场人员逮捕。”
宋钰侧目看了一言不发的陆松年一言:“别担心,枣枣没事的,只要对方有所求就好。
别说,你那朋友还挺靠谱的,比派出所那边动作都快。”
陆松年手撑在车窗边上轻轻摩梭着下巴,也不知道有没有听见宋钰在说话。
他刚才在收到绑匪之前确实一直都是提心吊胆,但很快心又莫名其妙的平静了几分。
因为照片里的枣枣眉头是微微皱着的。
若是她被迷晕了或者睡着了,眉头是舒展开来的。
像这样的细节,也是在他俩朝夕相处时观察到的。
毕竟有时候她睡不着觉就会皱着小眉头装睡,被他发现后就让他讲故事,或者给她念经。
这样一个鬼精灵的丫头,是他关心则乱了。
这边枣枣扒拉开后面的仓库门,伸着小脑袋往外面探了探,忽然一道阴影将她罩住。
她仰着小脑袋望向黑衣黑帽黑口罩的男人,举着自己的奶瓶,萌萌的说道:“叔叔,饿。”
男人同这么一个小萌物对上,一时间凶神恶煞的眼神都呆滞了两秒。
他低头看着枣枣,用着粗噶的嗓音说道:“我不是把你绑着的吗,谁给你解开的?”
枣枣奇怪的看了他一眼:“我自己啊。”
男人脑子像是骤停了几秒,一脸不解的皱着眉头,将枣枣拎在手里从新给她绑上。
枣枣被他绑的不舒服,扭了扭小身子,那麻绳就断开了。
两个男人同时大惊失色:“这踏马活见鬼了,还是老子买的绳子是纸糊的?”
这完全就不合理啊?
看着他们将绳子绑在自己手腕上扯了扯,枣枣不解的歪头,给他纠正:“你要绑紧一点,不然真的恨容易断开。”
男人一脸裂开的看向枣枣:“我踏马不是在和你玩游戏!”
枣枣一脸恍然的哦了一声,看向他:“我还以为叔叔像余爷爷剧组里的其他姨姨叔叔一样太喜欢枣枣。
所以单独带着枣枣出来玩,原来不是啊,那这样的话枣枣是不是可以回去找哥哥了,没有neinei了。”
黑衣男人一阵气结,臭崽子!老子是绑票的!谁踏马还给你送回去啊!
他阴狠的看向枣枣,朝着地上呸了一口,“想回去,那就得看你那顶流哥哥给不给力了。”
枣枣见他重新拿出一大捆绳子,打算将她捆起来,若有所思的摸了摸小下巴。
等陆松年赶到这荒废破旧的仓库时,没有看到枣枣和那个绑匪,有些费解。
难不成绑匪带着枣枣突然转移阵地了?
不远处的宋钰瞅着陆松年在这外面不知道晃荡啥,一脸着急上火的。
我的陆哥喂,你在这外头瞎转悠什么呢,赶紧进去啊。
在他们一公里外隐藏起来的警察同志拿着望远镜,说道:“陆松年,车子还在,外面还有盒饭,说明犯罪嫌疑人没有离开。
他要么就是在里面休息,你先拍了拍仓库的大门,看一下什么情况。”
陆松年听着耳机里面的话,咽了咽口水,敲了敲仓库的大门,里面没有人回应。
他这会敲门的声音大了些,沉声说道:“我是陆松年,你要的钱我已经准备好了,现在立刻给我把枣枣放......”
‘了’字还没说出口,仓库大门突然被一只小手扒拉出一道缝。
“哥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