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幼师也没想到陆松年会突然这么问。
但是一想到枣枣在直播中展现的饭量。
她有些小心翼翼的问道:“我们枣宝饭量一直都这么好吗?”
陆松年看着吃完饭,巴巴的看着自己的枣枣,点了点头:“是吃的有点多,如果有限制的话,我中午让人送饭来也可以。”
小老师想了想,决定还是将这件事反映给园长,让她那边定夺。
吃完饭的枣枣就在外面荡秋千。
头一次玩这个,她还觉得挺新奇,小嘴里一直叫嚷着:“推高一点,再高一点。”
陆松年看了眼,觉得新奇。
她一个从来没有玩过秋千的小崽子,到底是怎么把自己荡起来的?
正想去拉她秋千的绳子,不要荡那么高,以免把自己甩飞出去。
就见一名褐色短发的中年妇女迎面朝着他们走来。
她看了眼玩的开心的枣枣,满脸慈爱的说道:“关于枣枣小朋友的情况我也了解了,但是我们幼儿园的午餐都是有配比的,为的就是杜绝浪费。
要是陆先生担心枣枣午餐吃不饱,我们可以让后厨在枣枣的餐食份量上尽可能稍微多加一点,
至于您提到的天天送餐的话就不太方便。
毕竟小孩子都好奇,看见枣枣吃的和他们的不一样,难免就不吃自己的了,也请您在这方面谅解。
还有一个办法就是可以家长接孩子在外面吃,午休的时候再送回来,这样的话家长就会辛苦些。”
陆松年抬了抬闷热的帽子,一时间觉得有些纠结。
他没想到在养孩子的第一步,就难在了送她上学这道坎儿。
本意是平日里自己要忙着工作,可能没有那么多时间来顾及这小玩意儿,送她来上学也总比成日里跟他混在剧组好吧?
而且枣枣在山里待了那么久,都没有同龄的小伙伴。
好不容易认识了两个玩得来的小姐妹,又可以在一个幼儿园。
他也不想自己妹妹在童年的这方面有缺失。
“那邓园长,我以个人名义每年出资一百万元作为红枫幼儿园的教育基金。
希望在这里就读的每一个幼儿能有更好的学习生活体验。
尤其是小朋友的饮食方面,是重中之重,吃得好吃得饱,小朋友才能茁壮成长,这样可以吗?”
邓园长有些错愕的看向陆松年。
完全没有想到他会为了枣枣的餐食问题,做到这个地步。
红枫幼儿园在北区,而北区算是老城区,住在这里的基本都是老年人居多。
有的家里年轻人出去赚钱打工,就把孩子丢给父母照顾。
所以也有很多是爷爷奶奶带着孩子,到了孩子该入学的年龄,自然而然的就将孩子送来这里读书。
毕竟红枫成立了几十年,可以说是见证了几代人的成长。
虽然环境有些老旧,至少在孩子的教育和饮食上面,从来不敢有任何短缺和松懈。
比起其他几个区,一千零八十的费用已经很能扛了。
她从自己父母接手这个幼儿园为的也已经不是赚钱,而是情怀。
对于陆松年的做法,她也忍不住赞赏的感慨道:“你是一个好哥哥,枣枣就放心交给我们吧。”
陆松年让宋钰划了钱给邓园长,但是在给枣枣交学费的时候突然尬住了。
他有些小声的问道:“邓园长,我可以今天先交一部分,剩下的明天再交吗?”
邓园长愣住了,有些不解的看他。
“陆先生,你该不会是为了给枣枣读书,把自己所有钱都交出来了吧?”
明明刚刚还很淡然豪放的说要出资一百万,来作为红枫幼儿园的教育基金。
这会子怎么连交学费都还带分期付款的?
按照他们的条件,一次性去贵族幼儿园,不是啥问题都解决了吗?
开始邓园长听说是陆松年这段时间要在北区拍戏,为了接送枣枣才将她送来这个幼儿园。
但是现在看来,好像又不是?
她就、茫然了。
陆松年隔着口罩摸了摸鼻子。
“也不是没钱交,就是枣枣的情况有点复杂,也不太方便细说,反正您放心,该给的绝不会少您一分钱。”
他早就预想过这个场景画面,但是没有现实来的更尴尬。
毕竟渝城作为一级市来说,消费本来就不低,能在这地方找到目前合适枣枣的幼儿园,红枫算是独一家了。
更何况人家一个月保育费,伙食费,这些杂七杂八的费用算起来一千出头,一学期也就四千来块,还有什么不满足的?
偏偏他家崽子现在情况特殊。
他为幼儿园氪金,也仅仅只能改善她的伙食。
咱就是说你要入园,人头费你得交啊。
“要实在不行,我先带她回去,过两天正式开学的时候我再来交?”
先回去氪金,氪完了再来!
邓园长有些哭笑不得的将他拉住:“行了行了,年轻人这么急躁做什么?人都有自己的难处,就照你这么说的办吧。”
陆松年点头道谢,就打算带着玩的不亦乐乎的枣枣回去了。
“你不和我玩了吗?”
“我要回家了,以后再来陪你玩。”
陆松年垂眸睨着一步三回头的枣枣,以为她是舍不得:“别嘀咕了,过两天你就能天天都来这里了。”
枣枣从那道淡淡的虚影收回视线,和陆松年离开幼儿园。
兄妹俩刚踏出幼儿园门口。
就见一个穿着老式碎花连衣裙,手里拿着一把蒲扇的老奶奶。
目标明确的朝着他们这个方向,缓慢又吃力的挪了过来。
陆松年牵着枣枣正打算从她面前路过,却被她一把拽住:“你是谁,要带着我的青青去哪里?”
说罢老太太推开陆松年,将枣枣往她面前护了过来,慈爱的说道:
“青青啊,奶奶不是说了要等奶奶来接你,不能跟陌生人走吗?热不?奶奶给你扇扇风。”
陆松年皱着眉头,上前解释道:“老人家,这是我妹妹,不是你家的孩子。”
小老太太抬眼认真的看了他一眼,手里的蒲扇在他手臂上拍了一下,不高兴的说道:
“长得挺俊俏一小伙子,干啥不好,非要来拐带别人家的孩子?
这是我的青青,是我的乖孙女,走走走......”
枣枣被小老太太牵在手里,朝着陆松年无辜的眨了眨眼。
邓园长从幼儿园栅栏里面看到这个情况,上前对着陆松年说道:
“这是我们隔壁楼的薛奶奶,得了阿尔茨海默症。
前两年情况还好点,最近越来越严重了。
只要看见我们幼儿园开门了,就到校门口来等着,说是要接她的孙女儿放学,说不听,劝不动,大家也就由着她了。”
闻言,陆松年眉头皱的更深了。
“那她的家人呢?”
“丈夫早就死了,家里只有一儿一女,老太太跟着儿子儿媳住。
你也知道,得了这种病的,久病床前无孝子,再孝顺的人也被磨得受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