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知言走了,李娇娇哭了,李知仁连忙去哄李娇娇。
可李娇娇就是委屈,就是哄不好。
李知仁:毁灭吧!心累。
一周后,李知礼出院了。
他是病号,肯定不能睡地上。
挤也挤不了,怕不小心碰到他的脚。
于是打地铺的人变成了李父和李知仁。
短短的一周,李母苍老了不少,她又要下地干活儿,又要做饭给李知礼送去。
无比怀念过去的日子,李母跟李父商量着,想要认错回家。
李知礼也满心期待,这次要是能回去,他肯定不惹奶奶生气了。
李知礼现在才知道谁是好赖人。
在家的时候,即使李母再怎么偏心,有李老太太在,他们三兄弟总归是有人管的。
衣服破了有人补,吃不饱了李老太太也会教训李母,压着李母不那么偏心眼儿,好歹让他们吃饱肚子。
想到李老太太的好,李知礼厚着脸皮跟父母一起去了李家。
李母想的挺好,李知礼是李家的孙子辈儿的第一个孩子。
刚生下来那会儿,李老太太恨不得整天抱着李知礼不撒手。
老太太那么疼大孙子,看着大孙子受伤了的脚,肯定不能无动于衷。
果然,到了李家,原本不想让几人进门的李老太太,看到李知礼单脚跳着,到底是狠不下心来。
李知言扶着李知礼进了屋,李母这才后知后觉大儿子脚受伤了,这一路上是单脚跳着来的。
她到底是脸皮没那么厚,讪讪地笑了一下,“这孩子,腿脚不方便,也不吱声儿。”
李知礼懒得陪李母上演母慈子孝的戏码,假装没听到似的,只顾着跟李知言讲话,“学校好吗?你能跟上吗?”
李知言是半路插进去的,李知礼担心他跟不上学习进度,白白浪费钱。
“跟得上,老师都夸我聪明呢。”
李知言扶着李知礼坐下,走到李老太太身边充当保镖。
李母在心里埋怨李知礼不给她面子,埋怨李知言见了亲妈不搭理,被李父捅了一下之后,她将小心思压在心里。
李母姿态放的很低,跟李老太太道歉。
见老太太没有丝毫动容,她将李知礼扯了进来,说孩子多么多么可怜,说她已经知错了,希望李老太太能原谅他们。
李老太太直接冷笑出声,“要是他们的亲妈死了,我这个当奶奶的肯定管,总不能叫孩子们流落街头,当野孩子。
但谁让他们的亲妈还活着呢?
亲妈还活着,哪有我这个恶毒奶奶的事儿?别平白多管闲事惹人嫌。”
李知礼被羞得臊红了脸,当即就站起来跳着出了门。
李母被人指着鼻子骂,心里的火气蹭的一下就窜上来了!
“老不死的,你咒谁呢?”
李母话音刚落,就被李知言推倒了。
“你!你敢对亲妈动手?!”李母瞪着眼睛,活像是要吃人。
她十月怀胎生下来的孩子,竟然为了那个死老太婆对自己动手。
早知道,早知道他这么不孝,当初一生下来就该将他溺死在尿桶里。
“谁也不许骂我奶奶!”李知言说的那叫一个霸气非凡,铿锵有力。
本来想和好的,结果,又闹成了这样。
李父心累地扶起李母,他知道亲娘不会原谅他了,于是压住心里的酸涩,叮嘱李知言好好照顾老两口。
“不孝儿子以后尽量少登门,不惹你们烦。”李父说完就拽着李母出去了。
来的时候幻想着合家欢,大团圆。
走的时候佝偻了背。
人啊,终究是到了失去的时候才知道后悔。
很长一段时间,李父李母都没再来打扰李知言他们的生活。
只是没了搅家的李老太太从中掺和,李父李母他们到底是没多快活。
李知礼的脚没养好,李母跟着李父下地干活儿。
李知礼的脚养好了,李母想着她终于可以休息了,没成想李父不再惯着她,宠着她,还是雷打不动地压着她下地。
她每天累的腰酸背痛,连李娇娇都顾不上了。
两个儿子也没以前贴心了,大儿子伤好之后就变得更加沉默寡言了。
偶尔在山上找到了好东西,也是偷偷在外面跟弟弟李知仁分着吃了,也不知道带回家孝顺亲妈,补贴亲妹。
李知言那个白眼狼彻底不要她这个亲妈了,见了面也不叫人。
白眼狼离开她之后过的倒是更好了,有新衣服穿,脸上长了肉,也变白了许多,看着越来越像城里人了。
听说考试还考了满分,死老太婆没少炫耀。
秋收之后很快天就冷了。
李父盼着大队上赶紧算工分,他要多分钱,早盖房。
李母也等着呢,家里的信攒了一沓了,弟弟要结婚了,家里没钱。
李母想着她都这么努力地干活儿了,家里应该能分不少。
到时候挪一点寄回家去,也好减轻家里的负担。
她忘了,分家之后家里没钱,借了钱给李知礼看病不说,后续又长大队上借了不少钱和粮。
这都是要还的。
算完工分,李父傻眼了,钱不够用啊。
亲爹那边的钱还能缓一缓,但大队上借的钱和粮必须现在还。
还了借的,剩下的工分换了粮食之后,就剩不下几毛钱了。
李父咬了咬牙,一点儿精粮没换,全换了粗粮不说,还减少了份量。
反正冬天不用干活儿,少吃点儿也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