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辙愣了愣,有点没有反应过来。
江宴说完这话,觉得有点不好意思,低头埋在他怀里。
司辙捧住他的脸,仔细询问:“哥哥,你说什么?”
江宴觉得这话有点烫嘴,简直比他说一万句我爱你都要肉麻。
“唔,单黎说,你就是上天赐给我最好的礼物,是特意来拯救我的,所以,”江宴脸色发烫,“我这么说也没错吧......”
之前听单黎说还不觉得有什么,甚至听他描述还觉得挺浪漫的,但是现在面对司辙说这些,他体会到了一种种浓浓的青春伤痛文学style,甚至还有点中二。
江宴咬着牙,感觉到自己的脚趾已经开始辛苦抓地了。
果不其然,他听到司辙一声轻笑,随后像是实在忍不住,哈哈笑出声来。
“陆淮说单黎经常看些乱七八糟的小说,大半夜不睡觉,还要逮着他分析剧情,哈哈哈哈,没想到是真的哈哈哈。”
江宴觉得羞耻又尴尬,想到这也算是自己对司辙的表白了,但是对方似乎只当个笑话。
江宴气呼呼地别过脸去,打算等他笑够再狠狠谴责他。
司辙见他撅着嘴,稍稍收敛了笑意,不过依旧看得出来他笑得很开心就是了。
“好啦哥哥,我是听你这么说想起来觉得好笑,但是我没有笑你,”他说,“反而,我觉得很荣幸。”
江宴嗔他一眼,看他能怎么编出花来,“荣幸什么?”
司辙轻抚着他的脸:“我觉得我是出于爱你的本能做的这些,但是你能这么看重,我觉得这是一件很荣幸的事情。”
江宴本来也没有真的生气,此刻听他这么说,忍不住问:“茶茶辙,我发现你谈恋爱之后,嘴变得好会说了。”
司辙揽住他的腰,低声说:“我不仅会说,还很会做。”
江宴懊恼,他煽情的时候司辙已经开笑了,他生气的时候司辙又开始煽情,等到他开始感动的时候,司辙总是一句话就能把车开到西伯利亚。
江宴嘟囔道:“我可什么都没有买。”
司辙说:“我给你变个魔术。”
江宴看过去,司辙拿一只手装模作样地在他面前晃,“哥哥,我能变出你现在最想要的东西。”
江宴说:“我不信,你变一个给我试试。”
他心想,他就不信司辙能现场变出巧克力豆。
随后就见司辙把手贴在他心口,故作认真聆听状,“我知道你想要什么了。”
只见司辙随手拉开他床头的小抽屉,里面塞了一排“巧克力豆”小盒子。
江宴几乎当场要吓晕,“这、我房间怎么会有这个东西,还这么多!”
他反应过来什么,瞪了司辙一眼,心虚道:“我心里可没想这东西!”
司辙食指轻晃,“不,你想,你还想着怎么好好用自己补偿男朋友。”
江宴心惊,下意识捂住自己心口,“你怎么知......”
他又赶紧捂住自己的嘴,懊恼不已,虽然话没说完,但是司辙肯定能听明白他想说什么的。
司辙笑得高深莫测,“怎么样?我就在这里,你要不要好好补偿一下我?”
江宴支支吾吾道:“不可能,你肯定是蒙的,你不可能猜对!”
司辙把人拉进自己怀里,贴在他耳边轻声说:“我还听到你说,你想自己坐上来。”
江宴:“!!!”
救命!
男朋友好像进化出了读心术。
江宴扯住一旁的被子,转头把自己紧紧裹成小包子,他觉得自己已经没有秘密了呜呜呜。
司辙看他这样,有些忍俊不禁。
他把江宴从被子里薅出来,抱着江宴的胳膊,把人提起来,十分大方地说:“哥哥,你随便坐,坐多久都行。”
江宴:“......”
江宴没能坐太久,这凳子太硬了,硌得他屁股疼。
司辙当然也舍不得累坏他,逗了他没一会儿就把人抱进怀里。
十二点整,窗外响起了噼里啪啦的鞭炮和烟花声响,将窗前映得发亮。
司辙替他擦了擦眼角的泪水,贴在他耳边说:“哥哥,新年快乐。”
恍惚间,江宴想起了很多年前那个新年夜。
他睡得正香,司辙却是准时准点第一个给他发新年快乐的人。
想到这里,不知怎么的,突然有点心疼。
他那时没能及时回应他,现在却是不会再错过。
江宴累得睁不开眼,却还是尽力抱住他,柔声说:“新年快乐,想一直和茶茶辙在一起。”
司辙眼底含着温柔的笑意,低头吻住了他。
相比起这边的温馨场面,余莫逸那边就冷清许多。
他昨晚被救护车拉走,因为发了高烧,身上都是湿衣服,医护人员帮他换了衣服,又给人打了点滴。
过年在医院值班的人本就不多,此刻更是稀少,显得整个医院十分冷寂,而外头响着的礼花鞭炮声却昭示着这是何等不同的两个世界。
总之大过年的还要在医院,不管是对医护人员还是病人来说,都不算太美妙。
余莫逸的手机早就被水泡坏了,因此第二天等着他回去过年的父母联系不到他,在家里都急坏了。
他们不知道江宴回来了,更不知道自家儿子几次三番去找人的事,因此余莫逸在医院捱到下午才转醒,却也只是一个人。
连隔壁的床位都没有人。
他安静地躺在病床上,已经记不起自己是怎么回来的了。
只知道雨水很冷,心更冷。
昨夜他就发觉自己发烧了,记忆也有点不清晰,但是江宴对他说的那些话,绝情的神态动作,都历历在目,记忆犹新。
只要一想到,心上都会绞痛不已。
余莫逸觉得胃里又在隐隐作痛。
昨晚就没吃饭,到了现在,他看了眼墙上的挂钟,差不多也是一天了。
想到心爱的人对他避之不及,无比嫌恶的模样,想到他已经和别人在一起了,心中仿佛有一口郁气堵着,很难受。
加上胃里翻滚的作用,他一时悲痛交加,竟硬生生从嘴里溢出一口血来。